《[快穿]平生憾》暗夜尽头

51、春来将迎（2）

　　绣橘平时安分守己，跟府里的下人们不太成群，而且她还有个需要维护的小姐，更是不好出门找人聊闲话，所以如果平时问她府里的情况，她不知道的比知道的要多多了。
　　可是就这么巧，李妍问她孙绍祖这几天的情况——或者说是他又作的妖，这事儿绣橘还真就知道。

　　但是话就不是那么好说了，她犹豫的看了看自家姑娘，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李妍看她为难的样子，本来还不明就里，可是到底得了迎春的记忆，略一思索也就转过弯来了。
　　她哦了一声，平静道，“大爷又抬举了新姨娘？”

　　这话都是客气的，孙绍祖此人确实是个色中饿鬼，迎春家里的哥哥贾琏在外头胡来，也被骂是香的臭的都往屋里拉，可是跟孙绍祖比起来，他可算是个很有节操的正人君子了。
　　而且侯门公子审美还是有点的，就算勾搭的对象们身份不太体面，好歹也都各有风情，姿色总是好的，可是孙绍祖就不一样了——他非常的看眼缘，意思是他看到的差不多的都可以。

　　家里没被他上手过的丫鬟也没几个了，年轻点的婆子还都不放过呢，这么多人，他又不是皇帝，三宫六院也封的过来，这小小官员家里哪能有这么多名分等着分？
　　所以也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混着，得宠了就名字加上个姑娘，浑叫，撂开手了也就只能各归各位，每日里跟原先一样做着活，等等看大爷会不会什么时候又觉得她好了，再提起来。

　　所以这个“姨娘”也是迎春年轻脸嫩，好歹能说得出口较为体面的称呼，李妍又不在乎她们什么身份，也就从善如流了。

　　绣橘果然一副被说中的样子，大概是这回那混蛋做的事还是那么难以启齿，她还组织了一下语言。
　　“昨儿老太太家里一个什么亲戚过来，”她提起来还觉得有点恶心，“过来的是一家子的婆媳，那家里没了男人，生计不好支撑，这才过来打打秋风，这里可不似咱们府上怜贫惜弱，大爷可是会盘算，不仅一文未出，还白赚了两个人回来呢。”

　　李妍不解，又问道：“大爷素日作为我也看在眼里，若说那媳妇子留下也就罢了，何必要留下那婆子呢？”
　　按他的行事，不该直接强抢人家刚守寡的儿媳妇，把做婆婆的给几两钱了事？

　　迎春是没沾过中馈一指头，但从她的记忆里看，虽然这家里不算豪富，但就孙绍祖挥霍的样子来看也是不错的……总不至于昧个人口在家里当洗衣婆子吧？

　　“嗯……我也没看着真景儿，”沉吟了一下，绣橘委婉道，“只听几个小丫头说，那家婆婆看着也年轻，家里的男人多半是刚娶亲就没的。”

　　哦——有点明白了……

　　时下越是高门大户嫁娶越晚，皇家的公主若是得宠，定亲可能早，却多要留到二十许才成婚的，而小门小户无法像大户人家一般保养，年岁也短，为了能在壮年把孩子抚养长大，多半成婚很早，听绣橘的意思，那小媳妇大概也就十四五岁，婆婆的年纪自然也大不到哪里去，虽然后天条件不好，但是先天条件不错的话，三十岁的人倒也在孙绍祖“食谱”里。

　　虽然能想明白这关系，但是李妍也是真觉得这人荤素不忌，竟然能做出这种事来，叫人大开眼界。

　　她沉默了一下，不知道这种人活着到底有啥用，缓了缓又问道：“那对婆媳呢？现在如何了？”

　　“姑娘不必可怜她们，虽说这事难听，但是她们倒没什么不自在的，现如今在府里倒是顺遂，也不再提借了钱回家的话了，那几个碎嘴的婆子如今到处传什么人家得偿所愿的话，大概也是求仁得仁了。”

　　李妍幽幽一叹，“大爷喜新厌旧的本事谁不知道，何必招惹他呢，日后若是厌了，只怕他也不会留情。”

　　这不是浪费青春吗？根本不是长期饭票啊！

　　绣橘倒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赶出去也就赶出去，她们小门小户的日子难过，在府里的日子不仅有人供养，常听说大爷兴致好了手上也松散，得些赏存着，到时候悄悄带出去，加上老太太面儿上也过不去，赏上几十两，这婆媳两个再买几亩地租出去，大概是尽够两人嚼用了。”

　　虽然她是荣府家生子，但是做奴婢的总还是比做小姐的知道世情，很是明白这样的人图什么。

　　这孙家对迎春来讲自然是龙潭虎穴，比死还吓人的遭遇比比皆是，可是对别有用心的人来说，倒不算坏。
　　各有各的想法罢了。

　　——只有孙绍祖人渣人设不倒。

　　人家果然两厢情愿，既然如此李妍也就不多想别人的闲事了，放下心后又想道，自己虽然带了武功秘籍金银珠宝什么的，但是一时间也没法用到实处，顶着这么个弱质女流的身体加身份，最好还是趁孙绍祖对新人热乎想不起来再过来打人的时候，先修复好了身子练好了功夫，如此再跟那混蛋好好算算账。

　　这么想了她也就对绣橘说了，“先别管大爷了。”

　　她装模作样的叹道，“虽说老祖宗和婶子也都只劝我拉拢大爷的心，只是你一直跟在我身边，也知道我过得是什么日子，看如今我这模样，争不争气的我也不想管了，好歹别叫我再跟大爷站在一处便好，也只能辜负她们一片慈心了。”

　　那种对婚后女子的不幸婚姻生活完全一致的劝法，实在是听到耳朵里腻歪了脑子，而且说到底贾家的人也没个真跟她心贴心的亲近人，就算再觉得她可怜，可不就只能这么干巴巴的劝和？
　　不是李妍把她们想的太古怪，孙绍祖虽然是个远超她们想象的禽兽之辈，可是她猜测，就算她们真真的看到了，大概也只会哭迎春命不好，哭她可怜。

　　……这有个屁用。

　　李妍看得明明白白，回家诉苦是真的除了讨暴躁玩意儿的打没半点效用，满打满算下来，也就贾家那块荣国府的牌子还能供她扯出来暂时震震这家人，而且看情况能扯的日子还不大长。

　　贾家抄了家孙绍祖要还没死，死的就该是贾迎春了。

　　还不知道自家姑娘已经是在你死我活上用劲儿，绣橘听了她的话正心疼自家姑娘呢，也是想起了孙绍祖如何天天打日日骂的样子，十分支持她以后尽量躲着孙绍祖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