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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1、第二百四十一章 恶人先告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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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俶吐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就倒在李倓身上。
李倓吓了一跳,连忙抱住他慢慢坐到地上,一边呼唤他,一边掐他人中,又喊人去叫御医,却不妨掐着人中的手被人拨开,一个虚弱的声音嫌弃的道:“三弟,为兄的脸都要被你掐烂了。”
李倓低头惊喜地看向李俶:“大哥,你醒了。”
“嗯。”李俶轻声应道。
他掏出丝帕拭了拭嘴角,扶着李倓的胳膊站起,看着他担心的皱起眉头的模样,轻轻一笑,道:“莫担心,为兄无碍,吐出去,舒服多了。”
李亨看见他们兄弟,便甩开李静忠的手,急步走近,边走边问:“大收,你怎么了?”
李倓听见父亲的声音,心里顿时松了口气,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他急切又担忧地看着李亨:“父亲,大哥吐血了。”
李俶连忙拉住他,对满脸担忧的李亨道:“父亲,孩儿无碍。”
李亨闻言看向他们的脚下,只见地上一片殷红,急忙问道:“御医呢?御医何在?”
李倓刚刚张开口,李係便抢着答道:“父亲,已经去找了。”
李亨松了口气,又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们兄弟三人一眼,却又看见大儿子微微摇晃站立不稳的样子,忧心说道:“快快坐下歇息歇息。”
要说李亨对儿子多么疼爱,也不见得,然而李俶毕竟是他的长子,又睿智持重,深受皇帝的宠爱,是他最有力的臂膀之一。
或者可以说是,在李林甫陷害他的这几年中,他没有失去圣心,还能稳坐太子之位,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是因为李俶。
因此,对于这个儿子,他也格外宠爱。
李倓看看脸色苍白的李俶,想扶着他找了个石头坐下,却被李俶制止了:“不必,不碍事。”
刚说完,张谦便带着御医匆匆赶来,正要向太子李亨见礼,李亨摆了摆手道:“无需多礼,快去看看大收。”
御医连忙给李俶把了脉,说是无碍,吃点药休息休息就好了。
李亨还不放心,究其原因,御医道:“广平王本就年轻,气血旺盛,又竭力赛了马球,再怒火攻心,便吐血了,殿下请放心,并非内里生病。”
李亨这才放了心,让御医赶紧去抓药煎药。
御医又提着药箱匆匆的走了,李亨这才有空看向三个闹事的儿子——大儿子虚弱苍白,二儿子狼狈不堪,就三儿子还好一点儿,却正对站在大郎身边对二郎横眉立目。
李亨叹了一口气,外敌对他这位储君虎视眈眈,自家内部却还在搞内讧,一个一个的都不替他多想想,真是没一个让他省心的。
就连平日最让他放心的大郎,最近都是连连生事。
他面色黑沉,扫视了一圈儿子们,冷声问道:“说,因何闹事?”
他的声音并不大,却如同重锤一般敲在三个儿子的心上,那失望的语气,威严的神情,令他们羞愧不安。
李俶一脸惭愧,正要开口,李係却抢先跪在李亨面前说道:“父亲,孩儿与大哥和三弟在此相遇,不过说了几句话而已,却不知为何,大哥与三弟竟合伙对儿子拳打脚踢。”他仰起青紫红肿惨兮兮的脸,涕泪横流,“请父亲为孩儿做主。”
好一个卖惨求怜悯的恶人先告状。
李俶冷冷的看着李係装腔作势,眼神充满了蔑视和鄙视。
李倓却忍不住辩驳道:“二哥一派胡言,明明是你心存邪念,又污蔑生事,现在竟然还敢隐瞒实情,巧言告状,你,你竟敢这般欺骗蒙蔽父亲。”
欺骗?蒙蔽?
李亨眉头紧皱,看看义愤填膺的三郎,又看看心虚躲闪的二郎,再看看眼含怒气的大郎,心中顿时有了判断。他双手负于身后,眼神威严肃重,瞪了李係一眼,对李倓道:“三郎,二郎如何欺骗为父?”
李倓看了看李俶,见他点头,连忙将事情经过讲述了一遍,跪地稽首道:“事情便是如此,请父亲为大哥主持公道。”
李俶也跪地稽首道:“孩儿一时气愤,失了分寸,还累及三弟,有负父亲厚望,请父亲责罚。”
李亨蹙着眉听完,恨恨地盯着李係,怒其不争,胆大妄为,竟敢在此时此地挑起争端,还意图蒙蔽欺骗自己。
他的目光如同一把利剑,刺得想申辩的李係战战兢兢,他严厉地问道:“二郎,三郎说的可是实情?”
李係在这样威严的目光下,渐渐地心更虚了,渐渐的浑身颤抖起来,他想起了平日里父亲的告诫——谨言慎行,不许惹是生非,否则严惩不贷。
今天发生的事,可以说完全是由他先挑起的,这......
他不敢往下想了,也不知道等待他的将是什么,但是,若是因此失去了父亲的心,便是因小失大了。
美人算什么,权利才是最坚实可靠的。
有了权利,想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
他低垂的眼眸闪过一丝阴冷,瞬间调整好了心态,颤抖着,匍匐在父亲的脚下,痛哭道:“父亲明鉴,孩儿句句属实,怎敢欺骗父亲,是那独孤氏勾引孩儿在先,之后由韩国夫人与大嫂做主,将其送与了孩儿,孩儿只不过将此事告知大哥,并让大哥莫再与独孤氏纠缠,便被大哥压在地上大打出手啊。”
呜呜呜,李係哭得稀里哗啦,凄凄惨惨。
他没有承认李倓说的是不是实情,只巧妙地申诉了自己的冤屈,并装可怜来博取父亲的怜惜。
李倓再次被李係的无耻给惊到了,他又怕父亲被李係哭得心软,连忙期盼地看着李亨:“父亲。”
李俶沉声道:“父亲,独孤氏若是轻浮谄媚之人,又怎会逃走?”
李亨转眸看向他,若有所思:自从独孤氏出现之后,大收便频频失态,夫妻失和,且越演越烈,现在竟然闹出兄弟阋墙的事来。这个独孤氏,不能留!
他很明白李俶说的有理,也愿意相信独孤氏是无辜的,但是,那又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