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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第一百六十四章 女人心,海底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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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抱真回想起那一日,李云倾在街头神思恍惚,情绪低落,还说什么“兄长不在,无家可归”之类的话,她是真的跟李大闹别扭呢,还是为了博取自己同情?
他揉了揉发胀的脑袋,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混在一起,怎么也理不清,真是头痛。
他回头看了一眼安吉,发现他也喝的有些多,此时正双目无神东摇西晃地坐在马上,一付找不到北的模样。
安抱真咒骂一声,双腿一使劲,跃马飞驰而去。
安吉一看主人跑了,拍拍晕眩的脑袋,连忙追了上去。
醉了酒的李云倾很乖,不哭也不闹,只是静静地睡觉。李俶嘴角噙着笑,爱怜地看着她,轻轻地抚摸她滑嫩的脸颊。
到了永嘉坊,马车直接驶进了大门里,李俶抱着李云倾下了马车。此时李云倾已经过了酒劲,李俶一抱起她,她就醒了,睁着迷迷糊糊的眼睛直直看着李俶。
李俶对她微微一笑,抱着她进了屋,将她小心地放在榻上。
李云倾的眼睛一直盯着李俶看,看得李俶很不自在,他摸摸下巴,问道:“倾倾为何一直盯着为夫看?”
李云倾也不说话,只是淡漠地转过头不再看他。
李俶却凑了过去,柔声问道:“要喝水吗?我让人煮了醒酒汤,一会儿就好。”
李云倾点点头,坐了起来。
李俶去倒水。
他觉得还是喝醉了的倾倾最可爱,还会软软糯糯地跟他撒娇,不像现在酒醒了,就变得冷冰冰的。
李云倾喝了水,又叫晴娘来侍候她净了面,喝了醒酒汤。
喝完醒酒汤,李云倾彻底清醒了,她看看窗外,夜色已经深沉,就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李俶道:“戌时末。”
李云倾使劲眨眨眼睛,慢慢让自己意识恢复正常,她看向李俶,说:“我们回吧。”
“好。”李俶也想着该回去了。
这样冷漠的李云倾真让他难受。
走在四季恒温的密道里,李云倾被李俶牵着手,跟在他身后。
她再次盯着李俶的背影看,一会儿想着跟两人之间的甜蜜往事,一会儿又想着他跟别的女人也会那样亲密,这心里顿时就不是滋味。
她忽地狠狠甩掉李俶的手,停下脚步,双手叉腰,仰起头,两颊气鼓鼓地瞪着他。
李俶被忽然被甩掉了手,疑惑地停下脚步,回头观看。当他看到李云倾鼓着脸颊气恼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
生气的李云倾比冷漠的李云倾生动多了,也可爱多了。
他伸手揉了揉李云倾的头,柔声问道:“怎的又恼了?”
面对李俶的温柔,李云倾顿时就有点气馁了。
她很生气,可是要问她为何气恼,她又说不出口。她总不能说我吃醋了,我嫉妒了吧?
说不出话,却不代表李云倾就蔫儿了,就见她重重地“哼”了一声,狠狠地撞开李俶,气势汹汹地挤到前面先走了。
李俶尴尬地对侍卫笑笑,提步跟上了李云倾。
他实再弄不明白李云倾为何生气,也不知道她这几天为何不理人。
他很想问问李云倾,到底是怎么了,却又心疼她日渐憔悴,怕问不好又刺激了她。
摇摇头,叹息一声:“女人心,海底针。”
他这里还摸不着头绪,还没哄得李云倾高兴,偏偏还倒霉的不行——崔氏又来闹腾了。
崔氏一天都没见到李俶,想着又不上朝又没啥事的,怎么连晚膳都见不得人呢?她心里不踏实,就找了个来送夜宵的借口来见李俶,却被侍卫拦在外面。
此时,她正正跋扈地大声训斥侍卫,那声音大的,让刚出了密道,来到李俶起居室的李云倾听了个正着。
李云倾满眼寒光地瞪了李俶一眼,再次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就要离开。
李俶忙拉住了她,歉疚道:“倾倾,过会儿我去看你。”
“不必。”李云倾重重地撂下两个字,头也不回地进了密道。
李俶无奈地看着她离去,长长地叹息一声,然后转身,面色清冷地向那令人厌烦的声音走去。
看到李俶出来,崔氏立刻换上一付温柔端庄的笑脸,袅袅娜娜地施礼,说道:“夫君今日为何事繁忙?晚膳也不跟臣妾一起用,邈儿都说想父亲了。”
李俶是压着怒气出来的,本想冷着脸敷衍下崔氏,让她赶紧走,却不想她拿了儿子出来说事。
想到儿子,李俶的面色不自觉地柔和起来。
他态度依然清冷,说出的话却让崔氏听着很舒服,他说:“明日午后,让邈儿和适儿到我书房来,孤查查他们功课。”
崔氏欣喜,翩翩对李俶施礼:“臣妾替邈儿谢过大王。”
李俶虚扶一把。
崔氏也不全是缺点,作为丈夫,该给她的脸面还是得给的。
不管怎么说,崔氏待他的子女还不错,对妾生的子女虽说不上亲近,却也没有苛待,在这一点上,她还算个合格的主母。
“天色不早,爱妃快去休息吧。”李俶柔和了声音道。
崔氏却当做没听见李俶的话,她示意荷香端着托盘上前,她伸手接过来,端到李俶面前,温柔地说道:“臣妾见大王操劳,特意做了夜宵送来。”
李俶笑了笑,示意身边的内侍接过托盘,唇角微微翘起,柔声道:“孤晚点儿再用,碧莹也早点休息吧。”
见李俶三句话不离让她离去,崔氏不由心中火冒三丈,却又想起母亲告诫的那些话,她自己也不想动不动就跟自己的夫君闹翻脸,就收敛了怒气,笑盈盈地告辞离去。
却在转身的刹那,脸色变得阴暗沉郁,心生恼恨:“哼,一再让我离去,李俶,你竟然又赶我走,真是混蛋。哼,走就走,只是,我走了,你就别想再叫别人进来。”
在背光处,崔氏对荷香使了个眼色,荷香心照不宣地退下,去忙了。
见崔氏终于走了,李俶松了口气,转身看到夜宵,他嫌弃地皱了下眉,对端着托盘的内侍道:“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