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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第一百三十一章 伤心离开(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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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娘子柔声哄着,让李云倾觉得她像妈妈般温暖:“哎呦,可莫要气坏了自个儿,咱们去洗洗,啧,啧,瞧这脸上这是,眼睛咋都哭肿了。”
她又婉转地打听:“娘子今日怎么就自己来了?也没带个侍女跟着?”
李云倾不语,她就自己说个不停:“郎君可好?郎君可知道娘子来了这里?可是有何事要吩咐?”
李云倾一句话也不想说,她机械地由着中年娘子扶着向前走。听着中年娘子的唠叨,她也没有嫌烦,反而觉得有那么一点点的温馨,让她想起了远在另一个时空的亲人。
她想家了,想爸爸妈妈了,想爷爷了。
唠唠叨叨中她们就走进了正屋厅堂,晴娘手脚麻利,很快就端来了洗脸水,侍候着李云倾洗了脸,又帮着她梳了头。
中年娘子端了茶来,李云倾才感觉渴了,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咸咸的还真是喝不惯,她没有抬头,干哑的开口说了一声:“白水。”
“是是是。”见李云倾终于说话了,中年娘子连连点头称是,晴娘赶紧转身去端白水,又问:“有清凉的绿豆汤,娘子可要用些?”
李云倾点头。
晴娘连忙去了厨房。
“娘子饿否?奴婢去给娘子做些膳食?”中年娘子再问。
李云倾摇摇头。
实际上她连早饭都没吃,可是她就是不觉得饿,没有胃口。
晴娘端了绿豆汤来,李云倾喝了一口,绿豆汤冰凉清甜,干哑的嗓子顿觉舒爽,她喝完一碗,又要了一碗。
喝了些绿豆汤,李云倾也缓过劲来,她起身向外走去。
那婆媳俩赶紧跟上,李云倾看了一眼,知道她们这是要盯紧了自己,于是心思一转,转身走向厨房,边走边说道:“我饿了。”
中年娘子连忙道:“奴婢这就去做膳食,娘子还是在堂屋里等着就好。娘子可有啥想吃的?”
“嗯,都行。”李云倾停下脚步,又转身往回走。
走了几步,她又对晴娘说:“帮我再拿碗绿豆汤来。”
晴娘应声是,快步到厅堂拿了汤碗,去厨房盛绿豆汤。
李云倾看了看空荡的庭院,目光不由就落在那颗茂盛的槐树上,她仿佛看见李俶一身青衣,丰神俊朗地站在树下,嘴角含笑正看着自己。
那心动的感觉还在,却已是物是人非,就像几个时辰前还在同他甜蜜地梦想未来,一转眼却已经是梦灭心碎。
想着,不由心口一滞,眼泪就流了下来。
她告诉自己:不要哭,忘了他。
然后抬手拭去泪水,迈步走到院门前,悄悄开了门,走出,又将门合严,才随便找了个方向,向前走去。
就这样走吧,去哪里都好,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
李云倾失魂落魄地往前走,过街穿巷,只要有路就一直向前走。
向前走,不回头。
广平王府
李俶不安地在卧室里来回踱步,眼睛却一直紧盯着密室门。
他很担心李云倾,却又怕见到她痛哭的模样,也怕她见到自己哭得更狠。
他在心里把与李云倾相遇以来的事情都反复思索了一遍,想来想去也没有发现有任何欺骗她的地方,最多就是没有主动提起过自己已经成亲生子的事实。
可是,有妻有妾难道就是错吗?这不是自古以来的传统吗?
在这个盛世大唐,王孙公子哪一个不是妻妾成群,儿女一堆?就是田舍翁多收十斛麦,都想再娶个妇人呢,怎么到了李云倾这里,就好像自己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爱情跟女人的多少没有关系吧?陛下厚爱贵妃,可是,就算祖父独宠贵妃一人,不也是后宫佳丽无数么?天下又有谁不羡慕称颂祖父和贵妃的恩爱?
可是,可是倾倾却骂自己是骗子,是种猪。
相比于动辄就有十几、几十甚至上百个姬妾的叔父和兄弟们,自己才一妻五妾而已。不,加上倾倾,才是六个妾,怎么就被骂成“种猪”了呢?
而且,不管自己有几个妻妾,自己的心里却是只有倾倾一人。
倾倾可能不相信这一点吧?
倾倾,倾倾不会因此就想离开吧?
想到这里,李俶更加的不安,他走到密室门前,伸出手想打开门,犹豫片刻却又收了回来,他转身,让思雨送了一杯菊花茶和一盘开口笑来。
他记得李云倾很爱吃开口笑,吃些甜食她的心情就会好一点儿了吧?
他一边想着,一边端着托盘,打开了密室门。
台阶还没有走完,李俶就发现密室内空无一人,他心中一惊,快步走下台阶,在密室里查看了一番,转身又跑回卧室,大喊:“来人。”
两个侍卫立即跑进来抱拳道:“郎君。”
李俶一看是心腹刘清潭和张谦。
李俶稳定了下心神,压低声音命令道:“倾倾失踪了,密室书案上的烛台也不见了,估计她是顺着密道走了,你俩立刻顺着密道追查,一定要找到她。”
“诺。”刘清潭和张谦齐声应诺。
刘清潭和张谦领了命令,转身快步向密室走去。
李俶又补充道:“莫要张扬,秘密寻找。”
转眼又严肃地说道:“一定要护她平安归来。”
“诺。”两人领命离去。
李俶又在屋里叫道:“映秋,思雨。”
“奴婢在。”两人应声进来立在李俶面前。
“倾倾失踪了,你俩立刻封锁消息,莫要走漏风声。”李俶命令道。
“诺。”两人领命。
“其他的,你们看着处理。”李俶神情疲惫地说。
“诺。”
思雨看着失魂落魄得有些狼狈的自家郎君,安慰道:“娘子一定可以平安归来,郎君不必太担心。”
李俶揉揉眉心,轻轻地嗯了一声。
映秋担心地看着李俶,想说些什么,嘴张了张,却什么也没有说,转身和思雨离去。
倾倾走了,倾倾走了,倾倾,她竟然一声不吭地离开他了。
李俶扶着额头,颓然地坐到榻上。
之前一切都好好的,还每日诗歌传情,还互诉相思,怎么转眼就翻了脸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