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人格]奈布的救赎》机皇玛尔塔

18、追逐（2）

　　走上台阶后奈布才意识到此前过山车已经被自己开走了。

　　他眼角余光瞥向身后，杰克懒洋洋回望他，那只巨大的银爪泛着寒冷而刺眼的光。

　　这代表着什么，戏谑还是轻蔑？

　　奈布硬着头皮绕过轨道向下一个台阶跑去，如果没记错的话，前面是一个板区。

　　杰克的移速却快过他的想象，当奈布绕过轨道，他仿佛已在那台阶下等他。

　　奈布敏捷地转身——在这个地方能绕多久？吃一刀以后再离开也不错。

　　如此三个来回，杰克停下脚步。他微微侧头，似乎在观察着什么。

　　“这么快就放弃了？”奈布有些好笑——此时只剩下一台密码机没有破译，看来他也不过如此。

　　杰克不语，他似乎颇为欣赏自己爪子上的光芒，视线和心思都不在奈布身上。

　　“…”奈布有些无语，他抿了抿嘴，偏头看着不远处的杰克。

　　这人比他想象中还要瘦，高大的身影却似乎能遮住太阳。

　　几番挑衅也没有得到回应，奈布不敢贸然离开，只是慢慢、慢慢地朝杰克挪近了几步。

　　——天气太热了，但杰克的影子里弥漫着淡淡的凉意。

　　这让奈布很满意。

　　带着“这家伙难道站着也能睡着”的疑问，奈布作了“总之就算突然醒来我也能跑掉”的判断。他大步走到杰克面前盘膝坐下，汗水慢慢地干了。

　　“监管者在我附近！”奈布向同伴们发完信号，托腮预防着杰克突然“醒来”。

　　“你们监管者，又是为什么来到这里呢…”奈布喃喃自语，用指尖逗弄着自己的蝴蝶，“这样的追逐游戏，胜者的定义是什么…有谁知道吗？”

　　他抬起头，那透明的身影毫无反应。

　　“也是，”奈布自嘲地笑了笑，“谁也听不见我说的话吧。”

　　四周很静，奈布稍稍感到困意。他留意着艾米丽的信号——这么一台密码机，应该很快就能破译好。

　　队友们没让他失望，警报声很快响起。

　　奈布看见艾米丽的身影，她远远地用口型说：“你牵制他这么久，我来帮你开门。”

　　“牵制？”奈布笑了，对着她喊道，“这家伙睡着了而已。”

　　艾米丽这才走近有警戒心跳的范围，杰克没有动。

　　“别害怕，”奈布伸了个懒腰，“就算他现在醒来也只能留下一个人吧？”

　　“倒也是，”艾米丽开心地摆了摆手，开始输入密码，“你来以后，我们赢的次数多了很多啊。”

　　“那是，”奈布得意地侧身躺下，以绕过杰克的身形和艾米丽对视，“虽然也是第一次这么顺利吧。”

　　奈布听到开门的声音，他单手撑地，打算站起来。

　　然后听见艾米丽的惨叫。

　　那“睡着了”的监管者，正像品尝刀口鲜血一样抬起自己的手爪，雾气弥漫在台阶之下。

　　艾米丽倒在奈布的脚下。

　　“没想到你这么卑鄙！”奈布咬牙说道。

　　“可还有更卑鄙的呢，”对方站在门口轻轻甩手，奈布便感到一阵剧痛。他扭转护腕——必须为艾米丽拖尽量多的时间。

　　“你没这个机会了，”那男子轻轻笑着。

　　一阵轻轻的风吹来，奈布下意识伸手去挡。但他的确没有这个机会了——是闪现吧，杰克手起，奈布倒在了台阶之下。

　　“痛么？”杰克缓慢擦拭手上的血，“让你的队友别再过来了，我杀人可不眨眼睛。”

　　大意了——奈布只是这样想着，他皱起眉头闭上了眼睛。

　　“想什么呢？”杰克却不给他这片刻安宁，“难道想让我抱你出去？”

　　“你尽管羞辱我，”奈布的眼睛里燃烧着怒火，“是我输了…虽然你赢得并不光彩。”

　　“是么？”杰克回头看了看已经爬到了门里一段距离的艾米丽，“到底死是尊严呢，还是坚持到最后一刻才是尊严？”

　　“…”这是奈布没有想过的问题。

　　他看着仍然慢慢向前爬着的艾米丽，眼泪就要流出来。他想起他的兄弟和那时的他自己——决不能跪下，哪怕是死。

　　可什么才是尊严？

　　死去的他们，永远比自己要勇敢和伟大吗？

　　奈布挫伤的手臂渐渐开始发痛，他用手指触摸地面，膝盖微微颤抖。

　　他要我，爬出去，是么？

　　奈布抬头，这才发现艾米丽已经停下了脚步。

　　——陪我么，还是她也在思索这样的问题？

　　无论如何，让她也这样迷失，一定不是我勇敢的表现。

　　奈布把手掌放到地上：“走吧，艾米丽。”。

　　如果非要跪下以换取同伴的生命，好像也不那么难嘛。

　　奈布的眼泪没有流出来。

　　他感到一双温柔的手在为他包扎。

　　奈布惊讶地抬起头，正对上艾米丽泪光盈盈的大眼睛。

　　杰克不耐烦地倚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