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文荒的孩子伤不起

16、前夕

　　铺床过后七天就是大婚之日。
　　二月底三月初已经入了春，今年的春装也是发的格外的早。
　　朝生拿着到手的春衣，笑得一脸满足，迫不及待的穿上试了试，“好看吗？好看吗？”
　　青叶随意点点头，然后拿起自己的在身上比划，没热乎一会儿呢，就被一个小丫头打断了，“青叶姐姐，冬雨姐姐叫你呢。”
　　等她一离开，屋子里立马传来一声咒骂声，“呸，小贱胚子！！”
　　是杏花，自那天铺床之后，也不知道怎么的，冬雨经常有差事吩咐她不说，还一直带着青叶行走在人前，来往于各院。
　　尤其这几天人来人往的格外多，青叶跟在冬雨身后可是格外的风光。
　　杏花本以为自己能攀附上冬雪，出点风头沾点光的，没想到最后便宜了青叶这个小丫头。
　　朝生撇撇嘴，不搭理她，把春装一收，拉着鸭蛋出了门。
　　“哼，就她那模样还想升等，我呸，什么玩意！”鸭蛋边走边嘟囔，“最好眼红死她，气死她！”
　　说着把朝生一拉，出了暮兰苑的门，去了大厨房，“今晚上大厨房肯定正忙呢，咱们正好去帮帮忙。”
　　其实朝生挺佩服鸭蛋的，明明院子里挺忙的，可她偏偏不在院子里帮忙，要往大厨房跑。冬雪跟冬雨说过她几回了，可不管用，说一次顶两天，两天一过恢复原样。
　　朝生算了一下，好吧距离上一次被说已经两天了。
　　“我说你干脆调到大厨房算了，那里才是最适合你的地方。”
　　鸭蛋也很苦恼，“我本来想去大厨房来着，可我娘知道我的性子，好吃，担心我吃成个大胖子，嫁不出去。”
　　朝生脚下一趔趄，差点滑倒，这个理由绝了！
　　“不过，我聪明啊，虽然没能去成大厨房，可好吃的还是吃到了！”鸭蛋说着沾沾自喜起来。
　　朝生这个屡次沾光的人，自然无话可说，只能奉承她。
　　“对啊，鸭蛋，你可真厉害，不过一会冬雪姐姐问起来，咱们怎么办？”
　　鸭蛋小脸一苦，想想冬雪姐姐的冷脸，虽然有点扛不住，可为了吃，这些都是值得的！
　　“恩，就说，说大厨房人手不够，咱们过去帮忙，帮忙。”
　　朝生突然有股子上了贼船的感觉，你鸭蛋不怕冬雪姐姐，我这扛不住呐。
　　苦着脸去了大厨房，果真里边忙的热火朝天的，几个大灶同时开工，屋子里烟熏缭绕的。
　　“喏，那边整馒头呢，我去帮忙。”鸭蛋朝着自己熟识的一个媳妇子去了，只闪下朝生摸不着头脑。
　　打量了一圈，才看见熟人，翠芝窝在一处烧火，刘婶正在掀锅。
　　朝生直接溜了过去。
　　“翠芝！”
　　翠芝转过脸一看，脸上立刻绽放出笑意，“朝生，你怎么来了？”
　　“我来帮忙啊，明儿是暮兰苑的大日子，大厨房里忙的很，看看有什么用的上我的地方。”
　　不过朝生环视一周，觉得自己这小身板在这里也干不了什么，“我来帮你烧火吧。”
　　翠芝点头，给她让出位置来，“坐这儿，这里暖和。”
　　朝生摇头，瞧着这里柴火不多了，“我去弄点柴火来，你先等着。”
　　翠芝也不跟她客气，坐着不动，“谢谢哈，柴火在哪你知道吧。”
　　“放心吧，吃人嘴短我知道。”朝生逗她，不待她反应过来就嘻嘻哈哈的就往外跑。
　　“这丫头~~人跑远了，翠芝够不着她，不能把她搂在怀里揉搓一顿，只能使劲往大灶里添了一把柴泄愤。倒是刘婶瞧着朝生有眼力见了不少。
　　说起来也奇怪，刚开始两人的关系不咸不淡的，甚至朝生搬走的时候，翠芝自己还颇为嫉妒，可没想到这大半年过去了，两个人的关系非但恢复如初还紧密的了很多。
　　风风火火搬了四五捆柴来，朝生才正式跟翠芝窝在一起。
　　“你俩就这么跑出来行吗？”
　　对于鸭蛋，翠芝可是熟悉的很，一天能见好几回呢，时常来大厨房蹭吃蹭喝，刚刚自己一回头就看见她了，正窝在蒸馍馍的那里打下手。
　　“嘿嘿，没事儿，一会我们就回去。”其实这个没事朝生说的颇为心虚。
　　心虚的后遗症就是没坐一会，朝生就强拉着鸭蛋跑了。
　　果然一进院子就受到了冬雪的冷眼，朝生真是悔啊，怎么就真跟着她跑到大厨房了呢。
　　杏花幸灾乐祸的冲她一笑，抱着一叠衣衫从她旁边走过。
　　“洗茶盏的那些缺人手，你俩玩够了，就去干活吧。”冬雪斜了她们一眼，撂下这句话之后，就带着人去正房，留下灰溜溜的两人。
　　朝生自然的往偏厅走去，那里已经摆开了架势，把明天要用到的茶杯碗碟呈一字型摆在了桌上。
　　明月在一旁监工，见到俩人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这两人自己没一个瞧得上的，一个蠢笨不堪，一个贪吃悖懒，当时也不知道贺妈妈怎么挑的人。“怎么这么晚才来，抓紧的！”
　　见两人急急忙忙端了一盆水，就开始下手，明月走到她们那边就发了脾气，“毛毛躁躁的，干什么呢？知道这些值多少银子嘛，打碎一个，仔细你们的皮！”
　　朝生嘴上求饶的话不停，手里的动作慢了不少，对待手里的这些杯盏就像是对待小娃娃一样，小心翼翼的伺候着，“明月姐姐教训的是，明月姐姐教训的是，是婢子不好。”
　　明月冷哼一声，一甩帕子去了别去。
　　鸭蛋咧着嘴，冲着朝生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袖子，露出一个角。
　　朝生定睛一看，是方帕子，确切的说是用帕子包着什么东西。不用猜就知道，帕子里包的肯定是吃食。
　　朝生就知道她去回大厨房，肯定不落空，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感觉明月的眼神一直若有若无当下也不敢再说话，只低下头使劲干活。
　　不知道两人洗了多久，累的腰都直不起来了，那些茶盏才洗完。
　　“行了，送到花厅吧。”明月清点过数目，没有差错之后，挥了挥手，让这些小丫头抱回花厅。
　　大丫鬟发了话，底下的人自然没有敢不听的。
　　朝生跟鸭蛋各自抱了一打，小心翼翼的往外走。
　　可是出门没走多久，朝生腿一软就啪的摔倒了。
　　吃惊之下，啊的一下子叫了出来。
　　“朝生！”鸭蛋也跟着吓了一跳。
　　明月听到这喊声，皱着眉头从前边走了过来，一看朝生这副模样，也顾不得别的了，上前使劲把她扒拉开，瞧瞧那些碟子摔坏了没。
　　然后发现都完好无损。
　　明月松了一口气，随后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开骂，“你这个狗东西，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要你们有什么用！？”
　　朝生的脸色白的吓人，刚刚她是抱着碟子的，摔倒那一霎那，她把那些白瓷碟紧紧的保护在怀里，然后让自己的身子先着的地，这才逃过一劫。
　　冬雪听到外边的喧哗从花厅里走出来，看到两人这副模样，皱了皱眉，“嚷嚷什么，不知道明儿什么日子嘛！？”
　　明月狠狠的瞪了朝生一眼，却发现朝生正看着另一边，“还看什么，不快跟上！？”
　　朝生看的正是杏花，刚刚这人使坏，要不是自己运气好，说不得这些盘子全摔烂了。
　　“明月姐姐，刚刚是有人暗算我，害我摔倒的。”
　　明月一皱眉，不信的看着这小丫头，觉得她推卸责任。不过还是问了一句。
　　“谁？谁这么大胆！？”
　　“就是她！”一时间新仇旧恨涌上头，朝生指着杏花大声说道，“刚刚她朝我扔了一块小石子，打的我痛死了，然后才摔倒的。”
　　杏花本来在旁边看热闹，见这事牵扯到自己身上了，立马跳了出来，“死丫头可别乱攀扯！自己站不稳摔倒了，差点把碟子摔碎了，就推到我身上。”
　　朝生指着身边的小石头质问道，“那你说这是哪来的？院子里从来都是干干净净的，连点尘土都没有，哪来的石头？”
　　“那也不能说是我扔的，这里这么多人呢！？”杏花才不可能认，只不过有点可惜，竟然让这死丫头逃过一劫。
　　不过这话一说出来，有点犯了众怒，“你瞎说什么呢？”
　　“自己做的自己不敢承认，就攀扯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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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杏花咬了咬下唇，看到事态不好，最后心一横，“难不成我说的不对嘛，现在是傍晚，谁能看的清！？”
　　“虽然是傍晚，但只是微黑而已，还是能看的清的。我从小眼力就好，刚刚我看到你扔了个东西过来，本来没多想，可刚刚我才看到是块石头，还正好打到我的腿上！”朝生越说越生气，小脸涨的通红，抱着碟子上前走了几步，就要跟她掰扯。
　　明月也狐疑的看着杏花，这院子真不可能有石头，不过看到这两人的架势，“好了，都别说了，你，跟上，一起去花厅。”
　　朝生恶狠狠的瞪了杏花一眼，才气哼哼的跟在明月身后往前走，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歪的模样。
　　杏花有点心虚，不过也还是跟了上去。
　　冬雪在花厅里已经知道了外边发生的事，脸上就像是结了一层冰，先上前清点了一下盘碟杯盏，数目没错，也没什么损坏之后，脸色才好了少许。
　　又看到站在一旁气呼呼的两人，“去她的手里摸摸。”
　　一直站在她身后的小丫头依言走了上去，把杏花攥得紧紧的手抻开，拿手一抚，然后又仔细看了许久。
　　回来对冬雪点点头，“她手指甲有些许的泥沙，虽然洗过了，可还能看出来。”
　　杏花听这话，一下子跪了下来，“冬雪姐姐，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刚刚不小心摔了一下，手里沾上了的。”
　　冬雪根本没听她辩解，几句话把她打发了，“是不是你做的，你心里清楚。”
　　“我也不跟你废话，明儿就是大少爷大婚的日子，要沾个好喜头，你哪里来回哪里去吧。”
　　一句话就把杏花逐出了暮兰苑，她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朝生站在旁边，一时间后背汗津津的，全是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