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向死而生（重修中）》莫重九

35、卫剑公子·十五（重修）

　　莫音和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水里，水有些微凉。

　　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地意识到，是受伤了的地方很凉，让他的身体忽略了水的温暖。

　　这里是哪儿？

　　莫音和勉强感知了一下，他觉得此时并没有什么危险。无论是谁将他带来这里都没有坏心，他问到了药的味道。

　　脑中思绪纷飞，他想此时他可能正躺在传说中可以活死人、肉白骨的药泉中。

　　真是奢侈，他正那么想着，眼睛阖上，便又再次陷入黑暗中。

　　就这样醒醒睡睡，莫音和感觉肩膀上的伤口在好转，但他仍旧处于一个极度虚弱的状态。

　　又一次醒来，莫音和感觉依旧没精神，他还继续躺在泉水中。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身边边忽然传来入-水-声，莫音和没办法做出太大的动作，但让他心中稍安的是来人没有杀气，他没有听见阿胖的尖叫声，那此时的状况应该还不算差。

　　严唯清身着黑色锦衣，头发尽数披散，原本慵懒的面容此时竟显得凉薄妖异。

　　严唯清将莫音和揽入怀中，让他依偎着自己。

　　莫音和靠在严唯清身上，熟悉的味道让他昏昏欲睡，他没问为什么严唯清为什么宁愿顶着整个圣音教倾巢绞杀的压力也要把他带走。

　　此后数月乃至数年，两个人一直都是这样的状态。

　　莫音和不时地会醒来，但是沉睡的时候要更多。

　　严唯清见到莫音和又沉沉睡着后，向一旁略点头，将莫音和裹在事先准备好的毯子上，一个郎中打扮的人为莫音和把了脉，查看过伤口后，却是无奈摇头。

　　“尊主，我只能为萧公子开续命的药方，但公子体内的毒，在下实在无计可施。不过若是常年在不老泉中静养，这能延长萧公子的寿命，萧公子的求生-欲-很强，支撑五六年应是可以的。”

　　严唯清听闻，脸色并不沉重，好似早已知道结果，随手挥退了郎中。

　　这三年年来，严唯清一直陪着莫音和，不知看了多少神医，吃了多少灵丹妙药，却仍是一点起色也没有。

　　严唯清拂过莫音和潮湿的头发，他看不到早已在一旁哭成一团的阿胖。他的手指轻拭过莫音和的脸颊，轻声道：“你还欠我一顿酒呢，怎么就不醒了呢？”

　　或许这就是命，他注定找不到能够为莫音和疗伤的药，只能用药泉吊着命。

　　他感受着莫音和这几年越来越弱的脉搏俯下身去，手指轻轻摩挲着莫音和的唇。

　　已经在他的怀里消失了一次，现在还想要消失第二次吗？

　　……

　　严唯清来到地牢，里面锁着一个鬼面人，他是鬼面中的另一个教者。

　　他见到是严唯清，大声笑着，声音嘶哑破碎：“我倒是博得了尊主好大的面子，能让你亲自来看我这阶下囚。”

　　严唯清没有理会他的挑衅：“本座会放你出来。”

　　鬼面人忽地抬头，拴着他的链子哗啦作响：“为什么。”

　　严唯清拂袖，锁链声应声而断：“本座没有那时间培养一个继承人。”

　　鬼面人心下一颤，严唯清此时不到三十，实力也远未至顶峰，为什么要继承人？

　　忽地，鬼面人想起了那个躺在不老泉中半死不活在不老泉的人。他就是因为刺杀莫音和的失败，才沦为了阶下囚。

　　“竟然又是为了他！他是个男人，也快死了，你知道吗？”鬼面人忽地咆哮出声，满心怒恨，却又忽地低了声音，喃喃道，“你为他杀了一个教者，断了我的脊柱，这无异于断了鬼面的双手，你真的可有把鬼面放在心里过？”

　　他这话说得悲戚，却在出口时便知道了严唯清所想。

　　鬼面从未入过严唯清的眼。

　　他知道讲这话并不符合规矩，却仍问道：“值得吗？”

　　严唯清离去的步伐微微一顿。这是第二个问他这话的人。

　　为了一个相见相识相交不过短短数日的人，值得吗？

　　“本座劝你不要轻举妄动。”说罢，严唯清在也没有回头。

　　一日，莫音和醒来，他差距到严唯清正紧紧搂住自己，略有些疼痛，但是莫音和没有提醒严唯清。

　　他靠在严唯清的胸前，发现这是他第二个如此倚靠过的人。

　　“你为什么救我。”莫音和侧脸，听着不远处的风拂过的翠竹的声响，轻声问道。

　　“想救自然就救了。”严唯清轻轻抚过莫音和的侧脸。

　　“没有原因吗？”莫音和仍是不解。

　　“我不想你消失。”严唯清搂住了他。

　　莫音和没有说话，他只抬手回搂住严唯清。

　　严唯清得到莫音和的回应，苦笑道：“你会好起来的，无论你怎样，我一定会救你。”说完，脖颈上的力道却蓦地松了。

　　莫音和的手无力滑下，严唯清身体一僵，探到他的呼吸仍在便又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莫音和可能根本没有听到他说了些什么，只无奈的摇头。

　　他望着莫音和，好似怎么样都看不够，随后轻轻吻上莫音和苍白的薄唇。

　　不带欲-念，不带感情，只轻轻地贴上了莫音和的唇瓣，有些微凉，又有些苦涩。

　　“我说……不带这样占便宜的吧……说好的酒呢？”莫音和忽然惊醒了，调笑着，他的声音早已不若以往那般轻佻，微小到几乎消失。

　　莫音和的五感也在渐渐消失，他此时只残留有些许的触觉。

　　严唯清搂住他，共看太阳沉沉落下。

　　他们俩之间没有太多欲-念，也不存在什么心灵的共鸣，就像有什么在驱赶严唯清去救莫音和，似种本能。

　　不过是一面之交，真的只是一面之交？

　　莫音和努力发出声音：“我们去看看其他地方吧。”他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再如何也不过凄凉续命，还不如趁现在还能说话，陪陪严唯清。

　　严唯清已经在这陪了他三年，莫音和也不知道明天他还能不能再醒来。

　　起码在他进行下一个任务之前，他想陪着严唯清去看看其他的地方。

　　曾经莫音和许诺给顾行祖，要和他一起去很多地方，去吃很多好吃的，但是他没有做到。

　　严唯清不是顾行祖的替代品，莫音和也不想严唯清成为下一个顾行祖。

　　趁还有力气，他想留给严唯清一点东西，哪怕只是一些随着时间会消散的记忆。

　　在世界线里，萧笙雪与严唯清两人浪迹天涯，走遍了大好山川，隐世不出。原本莫音和也想过要去看看，却因为那意料之外的虫毒给阻下了。

　　严唯清没有反对，他抱住莫音和起身。他比莫音和更清楚，莫音和能够坚持的时间无多了。

　　一双人，一匹马，一柄剑，一天涯。

　　路上莫音和笑问道：“你把我强行把绑了，圣音教的人是不是都快找我找疯了？”

　　严唯清毫不内疚地轻哼一声：“萧笙雪代你主持圣音教。”

　　莫音和靠在他的颈窝：“待会儿落了地，你待我写一封信给萧笙雪吧。”

　　严唯清应下了，帮莫音和写了一封交代后事的信。

　　莫音和对这个结局很满意。

　　这一段时间，阿胖一直很乖巧，每次都让莫音和知道祂就在身边，但从来不打扰他和严唯清之间并不长的相处时间。要是按照以前阿胖的样子，早就咋咋呼呼来给他警告了。

　　旁人奇怪，莫音和自己也奇怪。他从未想过有人会为他做到这一步，还是一个相识不过数日的人。

　　他心下叹息，不管了，走到哪一步算哪一步。

　　淡淡酒香萦绕，但莫音和早已闻不到气味，只感觉到口中被渡了一口酒。

　　莫音和被呛到，等平复下来后他笑问：“你就是这么请我喝酒的？”

　　此时莫音和形容枯槁，这一笑不再是以往那般风流俊俏，反而有几分阴森可怖。但莫音和并不知晓自己变成了怎样的模样。

　　“我请你喝的是轮回酒。”严唯清轻声道，怕惊扰了极度虚弱的莫音和。

　　今生共饮一杯轮回酒，下世同走一遭人间道。

　　莫音和想要嘲笑严唯清，这家伙，即使是下辈子也不想放过自己吗？

　　可是守护者和巡游者，体系内的两种身份，又哪能天天遇见？

　　只是这打趣没能说出口，他唇边含着一抹笑，沉沉睡去了。

　　阿胖在一旁看得难受，跟随着莫音和的灵魂离开。

　　严唯清俯身吻过莫音和惨白的双唇，轻声道：“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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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空自与□□一战之后回寺闭关。

　　在在听闻严唯清接手鬼面时没有出关，在听闻严唯清找遍天下神医、重金求索各路好药时没有出关，在听闻萧笙越长眠之时依旧没有出关。

　　他只是在听到这些消息后，幽幽一叹，未发一言。

　　当他听闻越千楼起火时，妙空终于起身，登到藏经塔塔顶，遥看那似血染红了半边天空的火光。

　　在听闻严唯清带着莫音和的尸体纵身跃入天山之上那座火山之中时，妙空终于出关。

　　他又重新行走于世间，当年众多好友早已成家，无心武林，妙空也不再若青年时那般聒噪。

　　只有一日，妙空偶遇仍旧独身一人的萧笙雪，两人相约来到了天山。

　　妙空看着灼热扑面的岩浆，洒下了无数的轮回花，诵经三日。

　　待到重新回到武林，曾经的一切早已如过往云烟，在脑中也不过是一个模糊的影子，他早已记不清严唯清与萧笙越的模样了。

　　妙空参破了生老病死，参破了红尘悲欢，却至死都没有参破萧笙越与严唯清之间的羁绊。

　　他不知何时而起，更不知因何而起。

　　其实莫音和也想问，是何时而起，因何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