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质基因》皮卡蝶

4、4 熟人

　　心情甚好，晚饭便做了鱼香茄子煲和梅菜扣肉，米饭都多吃了一碗。
　　有些撑住了，楚光摸了摸鼓起来的肚子，决定下楼去散个步。
　　想着既是散步，楚光干脆连电梯也不坐，准备走楼梯下去。
　　楼梯间的光是暖黄色的，缓步台那儿站了个人，一手插着裤袋，一手放在嘴边，指间橘黄光点明灭。
　　听见声响，他转头看来。
　　是林之衍。
　　楚光僵在门边不敢动，看林之衍吸了口烟，吐出一个漂亮的烟圈，随后将烟扔在地上踩灭，问道：“去哪？”
　　那模样不像是平常高冷帅气的少年学霸，反而像个不学无术爱打架的混混。楚光自有撞破他人另一面貌的尴尬，颤巍巍地回答：“去楼下散步……”
　　林之衍没说话，弯腰将熄灭的烟捡起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楚光有些放下心来，走过去也将手里的垃圾扔进去。
　　垃圾落入桶里，发出一声轻不可闻的声音。
　　衣服摩擦的声音盖过了它，楚光眼里红色的垃圾袋一闪，随后就陷入一个烟草味浓重的怀抱里。
　　视线里只剩下被灯光熏黄的墙壁。
　　精瘦的手臂虚虚环住她的肩膀，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颈间，声音低沉：“我身上烟味重吗？”
　　楚光诚实地点点头，动作间头发蹭过他脸庞，嘴里说道：“很重，还好臭。”
　　顿了顿又说：“先放开我好吗？我虽然是个双，但我现在有喜欢的姑娘，我可不能还没开始就绿了她。”
　　她的性取向在熟人圈子里不是什么秘密。
　　林之衍低低地笑了一声，放开了楚光。
　　“好巧，我也是。”

　　林之衍说他身上烟味太大，现在回去会被父母发现，所以跟楚光一起下楼去散步。
　　楚光就很迷，问他：“那你为什么要站在那里抽？你爸妈一路过不就发现你了吗？”
　　“我父母今天买了架钢琴，现在他们应该坐在钢琴边上调情吧，不会出来的。”
　　不知道是不是被楚光发现他另一面的缘故，林之衍在楚光面前越发得没有那股清爽少年气，反而是多了一些慵懒和无情。
　　无情是哪里来的……？楚光也不清楚，但就是有那种感觉。
　　大概是小说看多了。
　　林之衍又说：“其实你叫的那个叔叔不是我爸，我家是离婚再组，许平友是我妈老板，结了婚为了避嫌我妈就辞职了，现在准备在家里当个钢琴老师。”
　　楚光一惊，说：“抱歉。”话出口才觉不对，又不是她先提起的。
　　林之衍笑，顺着就说：“没事。”
　　……感觉像是被强行撸毛了，楚光憋屈。
　　过了好一会儿，楚光才说：“我爹妈在外面工作，一年见不到两三次，我生日都不一定能来的那种，有时候还会忘记我生日，家长会都不来参加。”
　　楚光家很简单，一对忙得连生活费都是助理打到楚光卡上的父母，一对年事已高的爷爷奶奶，几栋大房子，还有楚光。
　　一只飞蛾绕着路灯展翅，楚光低着头看脚尖，林之衍也低着头，是在看楚光。
　　人间幸福都是相似的，不幸却不尽相同。
　　楚光从未觉得自己不幸，林之衍也一样。
　　良久，林之衍身上的烟味都散尽了，两人便慢慢地离开了花园，在楚光进家门之前，林之衍叫住了她：
　　“明天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下面吃早餐。”
　　晚上聊了那么多，两个人已经算得上熟悉了，楚光自是把他划分在熟人里了，便点点头，说：“好。等下也一起去吗？”
　　林之衍也点点头，从鼻间飘出来一声“嗯”。
　　消融在天边的火烧云里。

作者有话说

　　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