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来应是卿》言*之

10、2

　　“若是不这般，才叫做不正常！”我抚了抚额，后知后觉才想起自己的事情，又是忍不住得唉声叹气。
　　“殿下，不要过于担忧。”梅远贵拍拍我的肩，开导我道，“船到桥头自然直，总该着有办法。”
　　我幽幽道：“远贵可是忘记了幽冥湖……”
　　幽冥湖乃是凶煞之地，湖底有十方恶鬼，当初还是亏了八位神君的全部灵力才是勉强镇压。那里有一艘幽冥鬼船，船上载着八位神君的半缕元魂以及十方恶鬼的元神，其二者永生争斗不休。这艘船，永远也是直不了的。
　　梅远贵咽了咽口水：“我是正正经经的文神，您可别吓我了……”
　　我瞧着他抖索的身子，暗叹了一句罪过，尔后很是轻飘飘地开口询问道：“因我而起的那个怪地方，怎么会以吞噬新人魂魄为乐呢？”
　　“这……笼统不过是武神宫那边的人负责，我不过是个整理汇报的罢了……不过我猜想，”梅远贵咽了咽口水，看了一眼周遭无人，便敢接着说，“这吞噬新人，明显就是养出灵智来了……这凶煞之地存于天界和凡界之间，凡界没这么大能耐，那边只能是……”
　　天界的某位神官的怨气了……
　　我眯了眯眼，眼睛里多了点旁人看不出了情绪。
　　“神官生怨，本就是大罪过，如此这般，我倒是佩服佩服了……”我拱了拱手，“告辞了。”
　　“告辞。”梅远贵也是恭敬地拱了拱手，转身便捏了个诀回了自个儿的地盘了。
　　我慢吞吞地走到言司庭大门前，看见里头忙得满头大汗的神官，心下念了句罪过，便是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眼尖的晗泽，便是我从前的副手，也是亲眼瞧着我跳下凡的那位悲催同事一眼便是看到了我，他尖着嗓子，大声喊道：“我的昊天上帝吶！我这是瞧见了谁？！莫不是我劳累过度出生的幻觉吗？！你这个不负责任的垃圾玩意儿竟然还愿意回来？！”
　　这声音尖利通透，直直冲进我的大脑里转来转去，十分头疼。
　　“你这是在做什么？！”我眯了眯眼。总该着我是二品神官，这言司庭的执掌神，是得有些威严的。
　　晗泽瞧见我这脸色愈发不好，便是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然后继续用着那尖利的嗓子叫唤道：“你他娘的是在耍官威吗？！从前怎么不见着你了？！”
　　我：……
　　这时便有个中年儒生模样的神急忙忙赶出来扯了扯晗泽，随即抱歉地笑了笑：“殿下您实在太不负责任了，所以导致我们加班加点加得有些失常，您可千万别介意！”
　　我：我能介意吗？
　　“您瞧瞧！”晗泽随即指了指那堆积成山的卷宗，“几百年来，我们根本就没有过假期！这年代的神都是吸饱了灵气撑着的，哪个没点心理毛病？！日日是来烦我们！您瞧着那堆积成山的传令符了吗？！都他妈的要我们过去！我是得有多少个分神才能办完这些活计啊？！”
　　“对不起。”我老老实实地低了低头。当年我见着晗泽时便是觉得喜欢，就是一个单纯可爱的小孩子，挺有灵气的。现下看着眼圈发黑，脚步虚浮，明显就是忙坏了，憋坏了。
　　我终归还是管不住我这张嘴，说了句：“其实这么些年我也不甚好受，也是憋着……”
　　那晗泽马上就像是被踩着毛的猫了，腾的炸起来，可见是有多么生气：“妈的您憋着就憋着啊，别连累了我……您知道这么些年我连言司庭都没出过去吗？！”说着说着，便是红了眼眶：“您知道，连文华殿史衣司那帮垃圾玩意儿都能碰着仙子，我却只能眼巴巴看着的感受吗？”
　　“好啦好啦，我知道。”我摸了摸他的脑袋，叹了口气，“这么些年，我也是这样憋着过来的。憋着憋着，就是习惯了的。”
　　“好了晗泽！快去做事！”这时传来一个十分干练的女声，我循着声望去，竟是个艳丽的女仙子！
　　“晗泽，你怎么不在内部试试呢？”我终究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您是说那位？”晗泽彻底蔫下去了，“那位不行……怎么着，都不行……”说完，便是哭唧唧地去工作了。
　　那位艳丽的仙子也是停了手头上的工作，走过来冲我盈盈一拜，露出那张足够明艳的脸来：“下官艳姝，是中天庭升上来不久的……在言司庭做着四品小官……”
　　原来是中天庭升上来的，怪不得从前没见过……我露出个和善的笑来：“欢迎欢迎……以后言司庭有了你，一定能发扬光大……”
　　“殿下，您怎么不用干活？”那晗泽又把埋下去的脑袋抬起来，露出疑惑的表情来。
　　“我自然是有昊天上帝指派的事情要做！”我一提起这个便是很烦恼，很郁闷，很想哭……我又想起了我亲爱的来卿，哼唧唧……
　　没有X生活实在是，难过的啊！
　　“殿下可是忧心阴煞之地的事情？”艳姝道，“您可以去九华宫找清羡神君请求帮助……听说他最是擅长这些。”
　　“清羡神君？可是执掌九华宫那位？”
　　“正是。”
　　“那清羡神君可如何擅长这事？”
　　艳姝低了低声音，我便又知道只是个八卦：“那位神君清俊文雅得厉害，听说法力又是和昊天上帝差不了多少的，这么多年来勾走了多少仙子的魂儿。但是，这位神君这几百年来都是不在上天庭的，你知道作甚？”
　　“去凡间玩去了？”
　　艳姝用一副责怪的眼神看着我：“你当全世界是你，这么贪玩？那神君是专去找些阴煞、凶煞的地方，替三界做好事了！”
　　“他还有这等癖好？”
　　我看着艳姝的脸有隐隐发黑之势，便是赶紧摆摆手：“谢谢艳姝提点了。”
　　说着便是走出了这言司庭，往九华宫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