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之轮回》随猫猫

19、第十八章 你是谁？

　　1天朝最高权力者把手中的奏章放下，从座位上慢慢地踱步下来。曺旭贤略感紧张地跪在下面，虽然不是第一次与圣上面对面地交谈，但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与圣上单独相处。反正他把要说全部都以奏章的形式禀报上去，娶雷王府小郡主没有二话。
　　圣上站在曺旭贤面前居高临下俯视眼下这个在他眼里只能被称作少年却已经手握天朝重兵的大将军，天朝有史以来最年幼的大将军。去年西北一战，除了表面上的他和太子运筹帷幄的能力，他的密使禀报了两人之间相互信任亲密的真情谊。所以，曺旭贤要是选择娶明心公主与太子站在相反的阵营，圣上大概立马对曺旭贤安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斩立决，因为此人眼里没有情谊并且惺惺作态，此等人留在朝廷是朝廷的潜在危险比西北蛮夷更加危险。现在看来，曺旭贤通过的圣上真正大将军接班人的考验。
　　“曺旭贤。”
　　“圣上，在。”
　　“你是我从小看大的，看你的时间大概比我去看许多皇子的时间还要多。我把你当自己儿子看待，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你站起来说话吧。”
　　“圣上抬举，微臣不敢。”
　　圣上微微笑靥亲自拉曺旭贤起来并用手在曺旭贤头顶比划一下，大笑道，“曺旭贤已比我高许，此乃为大将军之身也。曺旭贤，小郡主不好管教。”
　　“回禀圣上，雷郡主乃皇家之身，微臣不敢造次。”曺旭贤哪敢去管教雷云月，不被她反过来管教就不错了。
　　“无妨，无妨，随意而为之。”
　　曺旭贤从书房出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以前觉得圣上私下也与朝堂之上一般盛气凌人没想到说好挺和蔼，还真像一位年迈的外公要把自己外孙女托付给好人家。想到好人家，他忍俊不禁，五天之后月就是她得妻子了，做梦都不会梦到的美事就这样子发生了。以后要向圣上所言好好管教雷云月吗？对，应该拿出丈夫的魄力来，这可是圣上口头的圣旨怎能违抗。
　　“曺大将军请留步。”曺旭贤从书房到宫门必经过后宫的大花园，正是这个地方被明心公主“碰巧”看到。“曺大将军，好久不见。”
　　“明心公主。”冤家路窄，曺旭贤不该被喜悦冲昏头早该想到可能“偶遇”之事，出来马上换身兵卫的服装默默出去乃是上上策，现在逃不了只要硬着头皮上。“公主赏花，好雅兴。”
　　“曺大将军一来没有赏花的雅兴倒是来了与大将军一同品茶的雅兴，不知大将军意下如何？”
　　曺旭贤抬头望天日以渐西去，过个把时辰该是晚饭时间，出来之时跟家人说晚饭之前定可回来。现在明心公主邀请……他拒婚并不是对明心公主个人有什么意见而是立场阵营不同，如果今日再回绝公主，好像实在说不过去对吧。
　　“微臣对茶并不了解。”
　　“无妨无妨。”
　　明心知晓曺旭贤的选择原本在花园堵住曺旭贤想了许多许多骂人抱怨的话语，不过在远处看到他明媚的笑容又觉得已经输给雷郡主再泼妇骂街一番更是皇家尊严都丢弃了。输也要输得有骨气有尊严，喝一杯茶把自己做好的一面展现给曺旭贤，让曺旭贤知道不娶自己是他最大的损失。
　　曺旭贤握着茶杯耳边明心悦耳的琴声让他不由自主地注目，看着明心眼中却映射出雷云月的身影。那个刁蛮任性的小郡主绝对不会这个女孩玩意，如果她会，弹起来的摸样一定仙灵十足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远远就听到皇姐弹琴，有何贵客吗？”
　　未闻其人先闻其声，曺旭贤抓住整句话的“皇姐”断定乃是皇子的身份，作为臣子的他急忙站起身恭候。
　　明心兴致索然草草地演奏结束，好不容易把大将军视线集中在自己身上，或许能让大将军对她刮目相看之下改变选择。自己的十皇子弟弟怎么早不来玩不来偏偏这个紧要关头窜出来，还是在崇山继续修养眼不见为净一来就捣蛋。
　　“皇弟，有何事？”
　　“皇宫好无聊，皇姐陪我溜出去走走吧。”
　　“你既然回宫回归皇子的身份就该遵守皇宫的规矩，皇子没有皇上的允许不得随意出宫。”
　　“那，那为什么，太子可以，我刚看到他准备出宫。他还说我是鬼。”
　　“因为他是太子有特权。”
　　皇子不得随意出宫这是圣上为保护太子势力的一种方式，因为皇子出宫与宫外联合勾结对太子是一种很大的打击。不过这也不是死规定，皇子偷偷溜出去不惹大事圣上都会睁只眼闭一只眼的。
　　明心把被叫做鬼一脸委屈的弟弟叫到身边来，皇弟刚出生体弱多病送到少林寺修养一直到前几天正式回来，莫名其妙的十皇子的由来。十多年未见，明心没想过这个弟弟会生得如此标志俊美，第一眼看都都惊愕许多居然还有莫名的心动存在。相处几日之后，顽劣的天性实在让这个皇姐真心想把臭小子扔出皇宫去。
　　“太子有特权可以随意出入皇宫，那我要做太子。”
　　低头候在一旁的曺旭贤听到十皇子充满童趣的话语忍不住笑出几声来，原来这就是传闻中蹦出来的十皇子，不过是一个稚气无害的小孩子而已。圣上应该也知道，他根本没有资格与文韬武略俱佳的太子争夺皇位，只不过朝堂之上云妃一家的自娱自乐罢了。
　　“喂，你笑什么？你是谁！”
　　“皇弟，皇姐教导你的皇家礼貌呢？这位是当今大将军曺旭贤。”
　　“辜负我皇姐一片真心的坏人。”
　　曺旭贤似乎小看这位十皇子的功夫，应该在少林寺不单单修养把学了不少功夫。幸好自己以前与同样出身少林的雷云星有过切磋知道少林武功路数，否则十皇子那一脚的功力，铁定他五天之后结婚要拄着拐杖。
　　“曺旭贤，功夫还不错。”
　　曺旭贤望着这位十皇子记忆猛然地转移到了几年前的武林大会，他随父亲而去。父亲对台上的少年夸奖得让他嫉妒，在那位少年下台之后，自己找他切磋败得一塌糊涂。最后那位少年放开他说，“曺旭贤，功夫还不错。”那位少年就是昌翎，多年过去，稚气未脱俊美的样貌就这样重新地摆在他的面前。

　　2. 十皇子，昌翎，十皇子，昌翎，十皇子，昌翎……

　　曺旭贤回将军府的一路上都在纠结这个问题，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一模一样的人存在，说道稚气冲劲会觉得不适合昌翎，他给人内敛冷漠的，但是五年前他在武林大会上认识的昌翎就是这样有着年少十足的冲劲还有点小迷糊的，钱包被小偷拿了后知后觉抢着要付饭钱的臭小子……

　　“曺旭贤，功夫还不错。”十五岁的昌翎对着同岁的已经是他手下败将的曺旭贤中肯道。
　　这让曺旭贤很不服气，同样的年纪，为什么昌翎就可以这么厉害，他下台比武台并不是被打下来的而是打累了没什么意思而下来的。他一点都听不出昌翎对他得赞许更多是对他的藐视吧。
　　“昌翎，你等着吧，我会更加努力练功加以时日让你成为我的手下败将。”
　　昌翎受到师父的吩咐第一次独自下山来武林大会上见见世面，上下打量眼前这个衣着精贵倔强的少年莫名有好感，这个名门子弟的公子哥倒是挺有趣的。如果父母健在没有那场浩劫，他会不会过得跟曺旭贤一样，不管是看起来还是实实在在的都是幸福无忧？
　　“喂喂，你一眨不眨地看着我干嘛？你不知道你眼睛很大很恐怖吗？”曺旭贤说的是反话，昌翎的眼睛大大的像小麋鹿似的超级可爱，眨巴眨巴他的心就会随着跳啊跳的。“对了，你饿吗？在台上打了一个时辰，一定费功力。”
　　“我没有用什么内力。”
　　“不用内力，你不用内力就能把那几个人打飞？我刚跟你比试用八分的内力，你居然跟我说你没用内力？你要不是骗人的就是怪物，十五岁，你就比我高一点，看起来还是我壮实呢。”
　　昌翎安慰曺旭贤，跟他打还是用了三分内力的，曺旭贤比某些帮派的佼佼者厉害多了，所以他才会一开始就夸奖曺旭贤功夫不错。
　　“如果从小你的生活之中除了练功没有任何的东西存在，你的功力也不会比我差的。”
　　“这生活这么可怜，那我的确做不到。”曺旭贤是太子爷伴读，十岁开始，父亲每次出征都会让他跟随在旁边，不敢想象生活之中除了练功再无其他，反正一定无聊透顶的。
　　“曺旭贤这样能够不被欺负顶不住高手一般人进不了身，在我看来足矣。”昌翎身上的重担必须要千百倍的努力变强才可以，还有他的确是习武的天才，如若一般悟性之人再努力也无法登顶。
　　“不说练武的事情，咱们去对面的酒楼吃个大餐，我当为认识你这个好友庆贺一番。”
　　“不不，应该我请客的。”
　　昌翎说着手往自己腰间摸去，原本钱袋的位置早已空空如也。他记得最后注意钱袋是和曺旭贤比试过后，比试过后边走边聊发生了什么吗？
　　曺旭贤一眼就看出昌翎心事，自己也回忆起刚才一路走来的情景，突然想到了有个老妇人与他们擦肩而过，钱袋大概是被那老妇所偷。
　　“老人家？她不像坏人。”
　　昌翎歪着小脑袋可爱地说出这话之后，曺旭贤心目之中武林高手的形象崩然倒塌。这孩子到底懂不懂人情世故？昌翎刚说自己刚下山，曺旭贤还不相信，因为完全看不出乡土气息，现在嘛，或许是的。
　　“昌翎，坏人是不会把坏人两个字写在自己的脸上的，知道吗？”
　　昌翎领悟地点点头，好像是这样子没错，初来乍到在武台上胜得飘飘然的确大意起来，这是练武之人的大忌，绝对不可再犯。幸好钱袋里除了银两没有贵重有价值的东西，他就当做救济穷人吧，现在没有钱两吃曺旭贤这顿之后灰溜溜地回山上给师傅回命。这顿得多吃点，回去的路挺长的不能饿着。
　　曺旭贤吃过两碗已经喂饱，正想跟昌翎谈些练武心得，看到昌翎旁边罗列的五碗已经空了的饭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你，你慢慢出，不要噎着，还要加菜吗？”
　　“小二，红烧肉和猪蹄再来一盘。”
　　昌翎真不客气，曺旭贤在心中念叨着。
　　这是曺旭贤和昌翎相见的第一面，在曺旭贤看来是昌翎最开心纯真的时候，最起码那几日的相处（昌翎听说两人有同路就跟着白吃白喝白住了几日，快到京城时分开）曺旭贤所见昌翎的笑容比之后几年所见的还多并且是笑起来会让对方也笑起来，非常具有感染力的笑容。之后再见，昌翎都会内敛几分沉默几分，曺旭贤有关心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昌翎总是简单没有两个字敷衍，久而久之曺旭贤也不无意义地询问。
　　曺旭贤不知第一次见面，昌翎干净得如同宣纸，之后每一次见到昌翎都是杀人之后，慢慢的干净的宣纸被仇恨的血迹浸透。刚刚开始杀人的感觉是寒冷的害怕的，渐渐杀多了麻木了没有感觉整个人也就冷漠下来。昌翎一直想要保存在曺旭贤这里最后一分干净的友情，也在得知曺旭贤父亲是当初杀养父母之一而消失。

　　好不容易从回忆之中抽出神来的曺旭贤在宫门口被莫名其妙地拽到一辆装饰考究的马车上，当然因为认识这辆马车知道是谁他才不反抗任由他们拽的。以曺旭贤现在的功力就算整个御林军上了，他也能全身而退的。昌翎更做得到，因为他身上有着昌翎八成的功力。
　　“曺旭贤，我遇到鬼了，我遇到鬼了。”曺旭贤被扔进马车里，还没有坐起来，他们太子爷一贯严肃的太子爷抓着他得握手做害怕的摸样。
　　“昌翎吗？”
　　“恩？你也遇到？”韩沣恢复了一贯太子镇定的摸样，昌翎跟曺旭贤交好，对曺旭贤不会怎么样，“他一直追我，幸好我轻功好才逃走。”
　　“你什么时候遇到的？”
　　“太阳落山前。”韩沣觉得丢人，晚上还好，大白天堂堂太子爷在宫殿屋顶上飞来飞去，明天又该被丞相在早朝上夸大说他品行不端性格顽劣。“昌翎居然会笑对着我笑，毛骨悚然呐。”
　　“那是你皇十弟，他追你是让你带他出宫玩。”
　　曺旭贤一直觉得太子这人除了政事上别的地方比较木，今天被自己弟弟吓到失了风范还挺可爱的。
　　“韩东？他确定他是韩东？”韩沣小时候与十皇子见过几面，自从去少林寺修养之后再没见过。“他那张脸就是稚气版的昌翎。”
　　“原来皇十子叫韩东，我今天在明心公主那边喝茶见到他的。”
　　“你去明心那里？小月知道了会不嫁你的。五天后结婚了，还去私会红颜。”作为雷云月正牌舅舅，韩沣对侄女婿婚前行为表示非常不满。
　　曺旭贤捂住韩沣的嘴巴让他不要告诉雷云月，他们不说明心又不会跑到雷云月面前说，明心这事就到此为止吧。他现在比较担心一件事，如果雷云月见到韩东之后会有什么反应呢？
　　“小月和韩东见面的可能性为零。”
　　韩沣看出曺旭贤的担忧立刻给他打了安定剂，他会在宫里时刻监视着韩东，他敢偷偷溜出宫的话，他会第一时间让御林军以嫌犯的身份抓起来。
　　“曺旭贤，小月答应和你结婚是因为她能够放下昌翎。所以现在就算是昌翎回来，小月也会毅然履行与你的约定。何况韩东就是韩东，不是昌翎。”
　　对于此话，回答曺旭贤的只有苦笑，曺旭贤的确不怕与昌翎长得像的韩东，但是昌翎就不一样了。雷云月可为昌翎弃去所有，他包括在所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