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uru的红字》Candy唐

4、第 4 章

　　周一，吉良发现Ruru把头发剪得七长八短，穿得跟个吉普赛人似的来上班，脚踝上系着的铃铛叮呤哐啷的响遍了整个办公室。他埋下头去，假装自己对她这副打扮并不在意。

　　王斌在一家网络公司上班，一大早他被顶头上司告知今天要去拜访一位重要的客户，并且晚上要请对方吃饭消遣。王斌只觉脑袋一涨，他是干技术的，交际应酬在他眼里是个苦差事。

　　与此同时，Ruru在序号13后面用原子笔画了一个叉，覆盖了那个斌字。第13个相亲认识的男人，多不吉利的数字。她放下笔记本，把原子笔咬在嘴巴里，头向后仰去。办公室天花板上的节能灯长得很难看，一天到晚地亮着，克尽职守，从来也不出错。Ruru很希望它哪天在头顶上炸开，闹出点动静来。

　　周一照例有高层会议，吉良有半天都得耗在会议室里，她可以安心地在办公室里做白日梦，而不用担心被那双眼睛不经意地捕获。Ruru认为吉良的眼神太忧郁，和这里大部分的日本人不同，他似乎总在期望着某些自己无法掌握的东西。他也没能很快融入到新的环境中来，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的前任，一个星期就混得如鱼得水，甚至从酒吧小姐那里学来几句经典的黄段子。

　　Ruru每个周末的晚上要去夜校进修，周三周五还有日语课，课程一般九点半结束。今天是周三，上完课已经快十点，她赶到约定的地方去见14号相亲对象。地点是一家及其大众的茶座，但环境还算幽静。14号先生原本打算约在自己家里见面，Ruru差点直接把这个男人忽略掉。Ruru可以理解那些男人极力控制相亲成本的无奈心情，她很想告诉他们几乎所有的女人都不能原谅这一点，这样做只会让他们的失败几率更高。

　　从之前的13次相亲经历中，Ruru得来一条经验，到了约定的地方，那个看起来最糟糕的男人往往就是自己要见的人。

　　Ruru进了茶座，迅速查看了一下四周，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个貌似大叔的胖胖的男人，穿着正儿八经的西装西裤，裤腿有些短，露出一角白色袜子的踪迹，更可怕的是他的头顶已经呈现地中海的雏形。Ruru莞尔，在那个男人对面坐了下来。

　　地中海大叔的自我感觉良好，尤其是发现Ruruz只是个会傻笑的丫头之后，自信心更是暴涨。一番佯装绅士的寒暄后，他把Ruru从头到脚评论了一番：

　　“头发太难看了，是不是自个儿剪的？”

　　“这衣服怎么穿得出去，没有上点档次的衣服吗？女孩子还是得穿裙子。”

　　“你这脚上乱响的是什么，年纪这么大了，怎么还戴这么幼稚的东西？”

　　“你会做饭吗？你以后得干家务，我只能帮你洗洗衣服，反正可以用洗衣机。”说到这里，地中海大叔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似乎很为自己的小聪明而得意。

　　Ruru不说话，只听着，看起来好温顺的样子。她的目光穿过大叔的地中海脑袋，轻飘飘地落在大厅中央正弹着琴的钢琴师身上。早已在这里看惯男女相亲的钢琴师对着Ruru心领神会地一笑。有点揶揄，又有点同情的意味。Ruru就把那一点揶揄化成哀怨，从眼角再抛回去。习惯了没心没肺过日子的Ruru就这样当着14号大叔的面，公然同年轻的钢琴师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