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偏差，了解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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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边的太阳很快没入了地平线。
金凌气呼呼地：“一转头人就不见了！这莫玄羽到底在想什么，动不动就给人玩儿失踪！”
展兮刚从莫家庄西院回来。几名蓝家弟子正在布置招阴旗，问思追，得知这莫家庄最近频频闹邪祟。展兮心想，这可真是奇了怪了，前几天她来莫家庄的时候，莫大娘子怎么一个字儿都不说呢？
听到金凌抱怨，她也忍不住头痛扶额：“真不是个让人省心的主。”
“可能是回他以前住的屋子了，我去找找。”
金凌没说话，沉默地跟了上来。途中看到立在房檐的几个蓝色身影，金凌的目光往上移去，猝不及防地，与忽然回头的蓝思追对上了视线，“哼。”他神情不屑，倨傲地抬起下颔，别过了脸。他加快脚步，扯住展兮的袖角，“蓝家人怎么在这儿？”
“莫家庄请他们来除邪祟。”展兮回答。
金凌疑惑道：“前几天我们过来的时候他们怎么一句话不提邪祟。”
展兮耸耸肩，“大概是早就拜托了蓝氏。我们也不要多管闲事，先找到……”
“杀人啦！杀人啦！来人啊！！”远处传来一道声嘶力竭的吼叫。
展兮默默补完了被掐断的那句话：“先找到莫玄羽才是要紧事儿。”
前方阿童奔得踉踉跄跄，脸色惨白，嘴里直嚷着‘杀人了杀人了救命呀’，展兮几步上前，食指点在阿童眉心，将人定住了。阿童一动不动，瞪大了眼睛，瞳孔里恐惧藤蔓一样蔓延。金凌蹙着眉，道：“嚷什么，好好说话！”
阿童终于镇定下来，声音颤抖：“杀、杀人了…那死疯子杀了我们家少爷！！”
展兮放了人，心中却是半点儿不信，金凌不以为意：“那死断袖怎么可能有杀人的能耐，定是这家人疯子疯子叫惯了，随便就把死断袖当杀人犯了。”
二人继续往前走，在掉落了灯笼的草丛前停住。拨开草丛，金凌提起灯笼往里面照去，果真是一具铁青的尸体。这具尸体面颊深深凹陷，眼眶和眼球突起，皮肤也皱巴巴的，像是莫子渊，又不太像是莫子渊，其惨状仿佛被吸干了精血，仅仅只是覆着一层薄皮的骨架。
金凌神色凝重起来：“这是被吸干了血肉精气。”
“大概。”展兮点点头，把尸体抓了出来，冰冷的触感令她颇为不适，她闭了闭眼，就听金凌指着尸体的左臂发出了一道略高的惊呼：“他的左臂呢？”
这夜莫家庄上下都无眠，大堂里聚了莫家庄所有的家仆和亲眷，其热闹程度比白天更甚。莫夫人瘫在椅子上，眼眶里仍有泪水。那些家仆和亲眷看了看莫夫人，又面面相觑，个个脸色惶恐。地面上，莫子渊的尸体被白布严严实实地盖着，只露出一个头来。
蓝思追和蓝景仪正在查看尸体。展兮看着莫夫人，道：“你儿子的尸体，刚刚就在西院外边的草丛里。另外，我从他衣服里翻出了这东西－－招阴旗。你儿子偷拿了招阴旗，才会招来邪祟。”
莫夫人浑身一震，不敢置信，一抬头的功夫，魏无羡被几名家仆押了进来。她的目光瞬间变得怨毒，使出了浑身的劲儿，握着把匕首朝魏无羡冲了过去。蓝思追眼疾手快，将匕首击落，莫夫人便抓着他的衣襟冲他尖叫道：“我为我儿子报仇雪恨！这有什么错！”
蓝景仪正想怼回去，被蓝思追一个手势制止了。
展兮冷哼一声，道：“报仇雪恨没错，但不要找错了人。招阴旗是用来吸引邪祟的，莫公子自己趁人不备偷摘了一只，就成了活靶子。这只能怪他自己，莫夫人少往人头上盖帽子。”
“你懂什么！这疯子的爹就是修仙的，他肯定也修过不少邪术！”
“谁要是敢在我们兰陵金氏学那夷陵老祖修炼邪术，我第一个打断他的腿！”金凌语毕，恨恨瞪了魏无羡一眼。那眼神除了‘你个死断袖’，还藏着别的情绪。
魏无羡本要开口怼人，却在被金凌剜了一眼后垂下了头，心中苦笑不已。
“更何况，我的祖父，岂是你能侮辱的。”金凌捏紧了拳头，眼里火光一窜接一窜地冒起。
莫夫人悉知得罪了金家的小公子，一时无言，但很快，失儿的痛苦和愤怒便淹没了这种不安。她的胸口上下起伏，又冲蓝思追尖叫道：“你们这群没用的家伙！修什么仙除什么邪！连个孩子都保护不了！阿渊才十几岁啊！”
蓝家几名少爷被莫夫人一通不分青红皂白的恶骂，皆是脸色微青，但碍于家教，只能将心中的不快全数压下，憋得脸色难看。
“烦死了。”展兮抓了抓刘海，“哎，莫夫人，您这说话可得过脑子。十几岁还算小孩儿呐？您教没教过您儿子，别随便乱动人东西？人家千里迢迢过来给你除魔，分文不取不说，又不是你们家的家仆，怎么就还得挨你骂了？”
莫夫人气急，搡了把呆站在旁侧的丈夫：“叫人来！把人都叫进来！”
她丈夫木然着脸，竟反手推了她一把。莫夫人坐在地上，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待阿丁哆哆嗦嗦扶她起来，她捂着心口，惊诧地：“你、你也给我滚出去！！”
莫先生恍然不动，大堂里的人便听到外头杀来几声尖叫。才几个功夫，这邪祟已经连杀三人，且间隔时间如此之短，论是魏无羡也不禁提起了心。这时，火光摇摆，整个院子和东堂里，所有的灯笼和烛火，齐齐熄灭了。灯灭的刹那，尖叫声此起彼伏，一山还比一山高，男男女女推推搡搡、又摔又逃。魏无羡从桎梏里脱逃，随即被一只手紧紧握住了手腕，“别乱跑。”
蓝思追引燃一张明火符，展兮把魏无羡拽回身边，另一只手则抓着金凌的手腕。
她脸色苍白地盯着莫夫人，声音微颤：“鬼？”
金凌一下子反应过来，挡到展兮跟前，“你别怕，有我在呢。”
魏无羡诧异的视线在二人身上来回摆了摆，落回莫夫人身上，电光火石间，他便将一连串的线索统统串了起来。忽然嘿嘿哈哈地大笑。展兮脸色恢复正常，道：“你笑什么。”
幽幽烛火中，魏无羡神秘兮兮地：“这个，不是莫子渊的爹；那个，也不是阿童。”
展兮浑身发麻，抱紧了金凌的手臂：“我操，大晚上的你少吓人。”
－－然而。
－－然而。
－－怕鬼不是一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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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家庄尖叫声连起，最后被数十道刺目的闪光淹没，整座府邸陷入安眠。
蓝忘机远远便看到莫家庄里的闪光，像是雷光－－他心里了然，收了琴，进到莫家庄院子里，蓝家弟子们一见他宛如耶稣再世，一股脑全涌了上去。
蓝景仪将收了断手的乾坤袋交给蓝忘机，大舒了口气，道：“含光君，虽然您来的有点迟，不过也不算迟，这就是那只作祟的右手。”
“右手？”蓝忘机神色未变，转头看向那埋在金凌怀里，看起来像是在发抖的白衣女子，蓝思追背对着他，右手搭在对方肩上，微微俯身，应该是在与她说话。
蓝景仪注意到蓝忘机的视线，解释道：“含光君，那是阿兮姐。是她帮我们收了邪祟。不过，她好像很怕鬼。”
蓝景仪心中也愕然，他可不会想到，武力值爆表的展兮居然会怕鬼。
展兮抖了会儿，抬起脸，眼眶微红，看了看四周，问道：“莫玄羽呢？”
她可一直记着正事儿。
“展姑娘。”
“含光君？”
“多谢相助。”
蓝忘机轻轻颔首，礼节到位。
展兮摆手说了句‘没关系’，语速飞快地：“我还有事要办，先走了。含光君，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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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兮顺利拦截了开开心心骑着小毛驴的魏无羡：“小屁孩儿，真当我找不到你了？”
魏无羡笑得要从驴背上跌下来，夸张道：“姐姐你行行好！我又不想回什么兰陵金氏！您且放我一条生路可好？”
“不好。”展兮微笑道。
两日后，兰陵金氏。
魏无羡心情复杂地穿着金星雪浪袍，心情复杂地看看金光瑶，看看金凌，又看看蓝曦臣和猛扇扇子的聂怀桑，最后干脆扭头看向环着双臂一脸事不关己的展兮，心想：“姐姐你这是要害死我呐。”而且金光瑶蓝曦臣聂怀桑怎么都在？
展兮似是不明白那委屈至极的眼神究竟是何意，心道：“我又不是坏人。”而后别过头去，耐不住那紧紧盯着自己的目光的凌迟，又把头转了回来，“你－－”
“我特别喜欢这位姐姐，我想让她当我娘子！！”
展兮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操，就算你想报复我也不能说这种话。”
金凌怒道：“好、好你个死断袖，这种不知羞耻的话都能说得出口！我还没忘了你调戏我小叔叔的事，你是不是还想再挨揍！”
金光瑶面露尴尬，聂怀桑用扇子遮着脸躲着偷笑：“阿兮姑娘真是受欢迎呀。”如此，不明不白地调侃了一句。展兮的杀意几乎要把他手上的茶杯整个掀翻：“聂宗主，你他妈－－别以为我不敢对你动拳头。”
蓝曦臣赶紧拦了人，道：“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阿兮，你跟我一起走罢。”
“等会儿。”展兮平复了下心情，“金宗主，有点儿事要跟你讲。”她朝金光瑶勾了勾手指，动作干净利落，毫无轻浮之意。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偏差，了解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