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神像-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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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潮湿，冰冷。
似乎也是这样的一个雨夜。
黑压压的乌云吞没了光明，世界陷入一片黑暗中，粘稠的的鲜血染满了神像，未知的力量肆意的收割着生命，一具具身体面容扭曲的倒下，血雾弥漫，尸横遍野，飞溅的血浆仿佛将天地都染成一片绛红色。
绿色的身影岿然不动的站在原地，血色没有在他的身上沾染分毫，他云淡风轻的勾起唇角，仿佛眼前的修罗场跟他无关联一样，就像是误闯地狱的天使，圣洁而又美好。
“为什么……英雄DEKU，你不是英雄吗？你不是派来保护我的吗？你竟敢......”男人诡异的扭曲成一团，四肢被蛮力斩断成好几截，腹部被刨开，肠子缠绕着男人的身体，一只眼睛被剜出来眼珠放进了被撬开的头骨里，另一只眼睛凶狠而惊恐的瞪着眼前的绿影，内脏被扔的到处都是，身体的皮肉均匀的一片片被未知的力量剥离，一点点的削着骨头，地上一片狼藉，刺鼻的血腥味让人作呕，可心脏却还奇迹般的跳动着，生命似乎在一瞬间停止了流逝。
“正因为我是英雄所以才不能保护你们呢”
碧绿的眼眸温柔而包容的注视着眼前的血海，他的目光带着怜悯，像是看着眼前狼狈的男人，又像是注视着不远处肃穆的神明。
“凭什么英雄一定要保护你们这群人渣的性命？”
冰冷的声音穿过风声，回荡在偌大的教堂里，血光普照的人间炼狱，绿色的身影迎着破碎的光明，就像是站在一个任何人都无法接近的世界。
“你......你在说什么啊？英雄deku，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你想坐牢嘛，混蛋！！”男人色厉内荏的叫嚣到，头颅在不经意间好像又被割掉了一半，血液将丑陋的脸浇灌的面目全非。
绿谷置若罔闻，满不在乎的盯着手指，手掌似有怪物涌动，张开血盆大口要将他整个人吞噬，他倏的如梦初醒，定眼望去依然是那双干净的手，没有一丝的血迹。
“在一个月前，曾经报道过一篇新闻，十几具尸体被丢弃在下水道里，被肢解碎尸，死状惨不忍睹，犯人很快就被抓捕归案，迅速的让人难以想象，此后，新闻很快就被删除掉了，英雄和警察们接受着感谢和掌声，继续扮演着拯救者的角色，没有人再去探究什么，事态平息，愤怒的人们得到真相，继续过着平静的生活，就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可是事实根本就不是这样的”
他低垂着眼眸，眸下是沉郁的深海。
“我难以置信......英雄本该是给人带来希望和美好的存在，居然也会帮助你们助纣为虐，明明生来就该是正义的一方，却做着比敌人都要恶毒百倍的事情，提前设置好替罪羔羊，将所有的一切推给了一个越狱的强盗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连平民都没有放过，无知的群众根本不知道夺走他们生命的不光有敌人，还有他们深深信赖的你们，你们不仅无法带给他们和平，竟还试图挑起战火，进行着惨无人道的实验。”
他的目光带着幽深的冰冷，满含愤怒和悲恸，直刺着男人因心虚和恐惧放大的瞳孔。
“个性改造术，造神计划，人形兵器......有些事根本不需要英雄插手，只要维持表面的和平就好了，欧尔麦特也到了退休的年纪，下一个和平的继承人一定要是一个听话的英雄......这样计划才能畅通无阻，迫于议会某些人的命令，英雄协会的处境相当尴尬，所以我主动接近了你们，就在刚才我已经拿到了确切的证据。”
“那……那又如何？！不过是一个蚂蚁，一个本该去死的强盗犯，就算多一两桩命案又能如何？！”男人不死心的叫到：“战争从来都没有停止过，一些无个性的社会淘汰品可以被利用是他们的荣幸，这个社会不需要没有个性的异常人，我国早已废除了死刑，对于那些在监狱里渡过余生的囚犯本就浪费资源，他们的个性能为国家所用也算有点价值，那些死去的英雄最后还能为他们最爱的国家发挥点余热，又有什么不好？”
“我们才是你的衣食父母，给我搞清楚啊，人偶！国家给你发的工资，那你就得好好听话！何况这件事英雄协会都默认了，你一个人又能干什么！”
时间在男人的身上似乎停止了转动，血液凝固，他露出恶心的讽笑，四周的碎块蠕动着，正缓缓向男人身上靠拢。
“您误会了，我没有想过要把这份资料交给英雄协会。”
绿谷出久凝视着男人，看着他垂死挣扎的小动作，露出一个极其惨淡的笑容：“已经坏掉了，神父，就为了这种半人半鬼的模样，却让多少人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就算是罪犯，如果他是冤枉的，我也会帮他沉冤昭雪，如果虚假的谎言可以带来和平，我也愿意那样做，帮助困难的人们，给群众带来安定而和平的生活，这不才是英雄该做的事吗？”
“可是平静不断被破坏，希望被碾碎，那些为了和平英勇献出生命的英雄被你们当成工具作弄解剖，还在花季的孩子，无辜的平民残酷的成为实验品，而我的手......我的手居然救助了你们这些恶魔。”
“我真是罪无可赦”
他哽咽的说道，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愤怒的火焰点燃起绿色的燎原，刺骨的寒冷从男人的身上蔓延开来，刚刚才连接上的血块又被蛮力切碎，教堂的灯光越发惨白，照在男人扭曲得可怖的脸上。
“你以为杀了我就能逃出去嘛！同样是欧尔迈特的弟子，angel（志村转弧）却继承了ofa，无论是个性还是研究明明你都比他更有价值，如果你杀人的事被曝光出去，哪有什么资格在做什么英雄！只要接手这个研究，给我治疗，其他的事都会既往不咎，甚至第一的英雄都会是你的，高层会选择你作为下一个和平的象征。”
“高层的人希望我接手这个研究，其实他们更想把我推上手术台，我的个性应该是你们最梦寐以求的吧？”
绿谷伸出手，这双手看似没有沾染一丝血迹，实则却肮脏不堪，怪物正困在他的掌心肆意冲撞，随时准备破土而出，他像是看到最可怕的梦魇，永无休止的撕咬着他的灵魂，他握紧手掌，在张开时依然是那双干净的手，美好的没有一丝污秽。
无聊的幻觉......
他慢慢走了过去，蹲下身，望着眼前丑陋的男人
“神父，你曾经告诉我，人要对神怀有虔诚的信仰，因为神是这个世界上力量最强最包容也最善良的生灵，凌驾于人类之上，可现在人类有了个性，正逐渐接近于神的形态。个性是神明赐予的礼物，在百年前，无知的人类试图毁坏神的礼物，所以受到了惩罚，弱小的人是不被神眷恋的存在，因为个性是天赐的神的礼物，那些不被神祝福的人是罪恶滔天的人，所以应该得到铲除，有个性者应该向神献上忠诚的回礼，因为神赐给了人类力量，并保护人类，所以神向人类索求一些东西，人们也该无怨无悔的奉送给他，因为神需要人类的信仰作为回报才能得以永生。”
“可是......如果得到永生不死的力量就能成为神的话，那么现在不老不死的我又是个什么怪物？你所谓的神从未保护过我们，为什么我要遵守你口中神的懿旨，为了你们丑恶的欲望，有人必须成为牺牲品，而你竟要求我保护你们这些坏人，用我的血液来杀害无辜者的性命，只为能让你们变成传说中至高无上的神明。”
“如果那样的东西被称之为神，那神岂不是最下贱最可悲的生灵。”
他轻轻的笑了，笑容噙着罂粟的蚀骨之毒，那声音仿佛来着天边，却真实的让人迷幻。
“很痛苦吧，神父，那些孩子也是这样的，被挖了眼睛，剥开大脑，肠子流了一地，腹腔空无一物，被反复实验折磨，活的生不如死最后竟祈求着我杀了他们。”
“那些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就背弃荣耀的垃圾不要把我和他们相提并论啊，心甘情愿活在你们制定规则下的可怜虫，沦落为政治下被玩弄的牺牲品，他们根本不配称为英雄，而你也是，神父，把你和某些人的个人利益堂而皇之的扣上国家的名义，你根本没资格行使神的权利。”
地上的男人无力的抽搐着，就算是神也逃脱不了死亡，何况只是个伪劣品，男人终于咽下最后一口气，在失去意识前他仿佛看到了绿影背后长出了一双翅膀。
原来真的有神明......
“不管你上面的人是谁，我都会送他去见你，连同这座沾满污秽的教堂”
“愿神与你同在，神父”
他伸出手，温柔的帮他合上那双饱含不甘和绝望的眼睛。
神终于对他微笑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神像-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