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机》江湖潇潇

3、第三章 幽龙潭的少年

　　帝席山山脚有一条幽龙潭，谭中之鱼种类众多，且味道独特。可幽龙潭的水面常年烟波浩渺，一眼望去，连潭面都无法看破，更别说潭底的情况，谭中之水深也是至今无人可以丈量。
　　世人说这:幽龙潭就如人生长河，抛出的线掐在时间断点，放下人生的苦，一坐就是一辈子。
　　这句所说的，就是幽龙潭之鱼难以钓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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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刚蒙蒙亮，东方的地平线上露出了鱼肚白，太阳像个红脸小姑娘般藏有下面。浩渺如烟的大地春复苏，生命万物又开始了喧嚣，一切如涛声滚滚而来。
　　一个，既不是老头也不是老太太的中年大叔，正拿着一根鱼竿子，脚丫子往水里一放，嘴里念念有词：“我听人间的悲欢，一夜未成眠；就把灯火楼台旧江山，看了几千年……”
　　我靠，看着这副逼格满满的样子，莫不是？一定是！
　　“卧槽，坐了一晚上了鱼终于上钩了！哈哈哈！”
　　好吧，是我想多了，这只是一个渔夫。
　　他的皮肤看起来很健康，呈小麦色，黑色短发看上去很利落，一身粗布衣服虽然朴素，到也干净，或许是有蓑衣挡着的缘故吧。从远处这么粗粗一望，他那如黑曜石般澄亮耀眼的黑瞳，闪着凛然的英锐之气，在看似平静的眼波下暗藏着锐利如膺般的眼神，配在一张端正刚强、宛如雕琢般轮廓深邃的英俊脸庞上，更显气势逼人。要是你再走近这么细细一瞧，就会发现……他，原来是个瞎子。
　　在幽龙潭的附近有一片广袤的森林，森林绵延近万里，里面妖兽横行（个鬼啊，只不过是这里的螃蟹比较多而已），奇境险境众多。
　　森林深处有一间木房，房子旁还养着一匹瘦马，再加上一辆木做的轻载双轮车。如果这些东西都是那个中年大叔的话，那他也总算是有房有车一族了。
　　这里的树木四季常青，木材可都是相当的好，甚至有些是十分稀有的材料，那烧起火来可是旺得一批。房和车的质量那也是没得说，(除了破与烂，好像也的确没什么可说的了)，也就是用久了车破点没有棚，房烂点没有门。
　　他收起了鱼竿，缓缓而起，拍了拍衣服慢声道：“不知是哪位高手，可否出来一见？”卧槽，此人竟如此恐怖如斯，我开的可是上帝视角，纵使是这样也被发现了吗？
　　他神色淡然，似乎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一声轻叹：“唉！水煮岁月，不悲不喜，我早已看透凡尘浮华，但却无法远离俗世。但身处大染缸，鞋怎有不湿的道理？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又何必遮掩？”仿佛在抒发对人生的感慨。但……尼玛，这货不装会死啊？虽然我也理解，人是铁，范儿是钢，一天不装憋得慌！但任谁把脚放水里半天那鞋不得湿啊？要是我的话鞋也湿。
　　久久没有回复。他觉得这事很不寻常，自己虽是个瞎子，但对自己的感知能力却十分自信，否则怎么可能会在幽龙潭钓上鱼。最近自己的烤鱼莫名被人拿走，可明明特别小心地感受着四周的气息，确实没有任何异常。这几日他故作镇定，与往常一样，可任他无时无刻不在感知着，但烤鱼依旧被偷走，自己还是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他认定，这一定是一个绝世高手。
　　高手总有一些特别的癖好，比如有的喜欢玩弄猎物，像猫在捕捉到老鼠之后要百般玩弄至死一般，仿佛是一种娱乐。他也认定，自己现在就是那只老鼠。（虽然这个比喻有点……）
　　“朋友，你是来杀我的吧？如果是，依你的身手大可不必如此，我并没有你所想象的那么厉害”他又不甘心的问了问，手中长矛紧握，心里盘算着在对方露出气息的那一刻全力发动一击。
　　他惊叹当今世界居然还有这么强大的人存在，还是一个职业杀手。他不喜欢这种命运被他人掌握的感觉，同时也想与他正面交一次手，权当是保留最后的尊严。因为，刺客往往都是一击毙命的。
　　“嘻嘻，高手？在哪？难道你是在说我吗？”一声稚嫩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不由让他放下了戒备，虽然他知道一个杀手要伪装成一个孩子的声音，就如同呼吸那般简单，这也是一般杀手被发现时惯用的伎俩。但……不知为何，单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还是将他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触动，胸中一股暖意微微荡漾，全身的肌肉与神经不受控制的放松。
　　吓，原来说的不是我。好在我机智，要是再晚一点我就要出去和他攀个亲戚了赐他一段造化了什么的。
　　至于为什么当时他会感到心中一暖而放松警惕，后来他给自己解释是:兴许是他太久没有听到人的声音了，这才会感到有些亲切。
　　当然了，介于这一点，他在收留“他”后第一个要求就是：在他战斗的时候不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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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叫什么名字？你为什么偷吃我的鱼，欺负我是个瞎子吗？”
　　“那你叫什么名字？吃你条鱼你都惦记半天，真是小气。不过你那鱼做的可真不怎么样，酸酸的，甜甜的，吃完以后腰不疼了，腿不麻了，什么病都没了，连心脏也不跳了。”一孩子顽皮地笑着说。
　　“哼，那可不是，我钓上来的鱼能普通吗？不过这小子倒是特别，难道是什么特殊的‘灵体’，或是有什么特殊的宝贝？”他在心里既得意又惊叹，或者，更多的是欣喜。
　　“林，我的名。”他故意漫不经心的答道，想要试探对方一番。
　　“麟？那我也要叫麟，你可以叫我妖麟。”他似乎并不在意对方的姓，他只要一个名，一个姓妖的名。
　　“嗯，看来这不是个孩子就是个傻子了。应该，前者的胜率更高些吧。”林仔细观察着，面前这个自称“妖麟”的小孩的面部微表情，在心里判断着。
　　“妖麟？这个名字不好，犯忌讳，以墨吧，这名字好。”他说话时眼睛看向了天空，似乎回忆起了过往。
　　“那我就叫妖以墨。”他一脸认真的说道，这个名字仿佛成为了他存在于世的证明。
　　“你是哪族的？”林问。
　　“你是哪族的？”妖以墨反问。
　　“我是一个游侠，无国之人。”
　　“那我也是游侠，也是无国之人。”
　　“你今年多大？”
　　“你多大？”
　　“一个瞎子，辨不得日月，也记不得时间。”
　　林感觉从他的嘴中问不出什么，他似乎没有此前的任何记忆。但林能确定一点，这个小孩的身份绝对特殊，时间、地点、出现在这的原因，这一切的一切都与他心中所想的太过碰巧了，但是，他似乎并没有勇气去承认自己的想法。
　　突然，林笑了起来，“哈哈哈，这可真是有意思！那么现在，你愿意留下来吗？”
　　“有什么好处吗？”
　　“呵哈哈哈哈！好处？让你有可以存活与世的资本，这算不算好处？”
　　“自然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