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随风》罗美美

23、洛阳（一）

　　白随风几近行遍了天南地北整个大地，依然没有一点有关云想容的半点消息。
　　这一日，他来到洛阳。
　　白随风牵着马在大街上无精打采的走着，只见身边的人三五成群的向一个方向拥去，一边走一边热闹的谈着什么，也无心去理会他们。突然前面两个人吵了起来，只听一人说道：“晋北侯唐大将军的二世子亲自在洛阳招兵，凡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都去应征了，就算不为了功名，也该为了保护老父老母守卫洛阳城出一份力。你为何不能去？不去的不是好汉。”
　　白随风寻声望去，只见一个背景摇头晃脑在那里争辩道：“我就不是好汉，怎样？怎样？”
　　白随风懒得理会，扭过头来继续牵着马往前走，正巧路过他们身边的时候，不想被那人一把拉住他说道：“这位兄台也是去应征的吧，你来同我评评理，这个人不仅不去应征，还满大街嚷嚷取笑别人三脚猫的功夫上了战场也是送死。”
　　白随风刚要挣脱开那人拉着他衣袖的手准备走开，只听刚刚摇头晃脑争辩的那人叫道：“咦，白三哥，你怎么来洛阳了？容容呢？怎么没和你一起？”
　　白随风回头一看，不是别人，却是弯弯，只是穿了一身男装，差点没认出来，便说道：“弯弯，你这妮子，为何独自一人在这里？”
　　刚刚拉着白随风要评理的人听他叫那个人是“妮子”，不免又惊又疑，对他二人看来看去，半响才说了一句“女的？”便走开了，围观的一群人也一哄散了。
　　白随风和弯弯顾不上看别人，正要寒暄几句，弯弯突然向白随风身后张望了几眼，说道：“白三哥，千万别说看见我了。”说完一溜烟挤进人群里跑掉了。
　　白随风回头一看，只见贾炜正急火火向这边赶来，一边赶一边喊着弯弯，白随风唤他道：“小炜，哪里去？”
　　贾炜正急火火的来寻弯弯，听见有人叫他，扭头一瞧，却是一年多不见的白随风，便叫道：“白三哥，你可是来寻我们的？咦，容容那丫头呢？”
　　白随风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贾炜说道：“我们都在这里呀，除了“我思怡”留在青城山照看师门，罗二哥，洪烈四哥，还有我和弯弯都在这里，我们是随世子来的。你可是来寻我们的？”贾炜一边说一边前后左右看了一遍。
　　白随风说道：“我把容容丢了。”
　　贾炜说道：“丢了？哎——不要紧，弯弯还不是每天都丢，你看我这不是每天都在找她。一时贪玩而已。”说着嘻嘻笑了。
　　白随风越发锁紧眉头，哀叹一声。贾炜见他神情不对，收住笑容，问道：“真的丢了？这样，你先随我去见罗二哥他们，把容容的事情细细说来，我们一起想办法。”说完拽着白随风向世子行署走去。
　　自从阳兆死后，青城山一别，已是一年有余。罗信等人见白随风面带愁容，眉头不展，又听他说了塞北追凶、云想容中毒一事，及至今年春盛云想容突然于长白山寒冰门失踪一事，自己苦寻了大半年竟没有一点音信，因此怏怏不快，不知怎地，竟在洛阳街头巧遇弯弯和贾炜二人。
　　众人听了白随风这两年的遭际，无不唏嘘，好言宽慰一番，说道：“白三哥莫忧心。世子身边的侍卫长独孤寒早年是这洛阳城龙行镖号的少主，他家镖号是这洛阳城最大的买卖，常年行走各地，可托他帮忙打听云想容的下落，不日便会有好消息。白三哥不如一起留下为世子效力，一边做事，一边专候云姑娘消息。世子唐礼专好结交江湖义士，义薄云天且又爱才慕贤，眼下各地战乱，世子独领一军平定洛阳叛乱，不日还要向东北进发，军中正缺将才。以白三哥才干武功，不怕没有出头之日。”
　　白随听了甚喜，约定明日便由罗信与南宫洪烈二人共同出面，向世子引荐白随风，一并央烦独孤寒寻人一事。白随风心下略慰，心想借世子和镖行之力，总比自己一个人瞎碰乱撞的寻起来容易些，不如暂留在这里。
　　白随风问道：“你们何时到了这里？如何便跟随了世子投了军中？”
　　众人说道：“那日阳兆死后，小厮云儿即刻便到成都府去报了官，青城山一干众人便被府兵就地押了。后来朝廷来了旨，青城山众人因护驾不力就地监了，阳兆尸首以皇子之仪殓了择吉日运回京中。如此过了一个月，突然有一天监管的兵士撤了，派人下山打听才知道皇帝在宫中被叛军烧死，阳兆之死不了了之。后来师父便带大家在后山把阳兆葬了。二世子唐礼亲带了晋北侯的书信来到青城山求助，我和罗二哥便跟随世子下山各处平叛，上个月才收复洛阳。如今又要安抚百姓，又要招兵买马，还得在这洛阳城待上些时日。”
　　“原来如此。”
　　兄弟们久别重逢，说了大半夜的话，三更天以后，才各自睡了。
　　次早起来，用过茶点。罗信和南宫洪烈二人带同白随风来到洛阳府署衙拜见世子。
　　自从皇帝和太子崩了，各地叛军作乱，洛阳府的大小官员们不顾百姓逃散一空，整个洛阳城便被叛军占了，抢掠了一番，杀人放火。后世子带军灭了叛军乱贼，开仓放粮救助百姓。为了稳固城防又开始招兵买马。百姓们见世子多行仁义，纷纷响应。如今世子从小随身的侍卫现在世子军中的前锋大将钟将军负责招募、训练新兵。这洛阳城龙行镖号的主人独孤老镖头因早年与晋北王有旧，便荐了自己的儿子独孤寒到世子麾下效力谋个前程，现与南宫洪烈负责洛阳城的守卫。罗信则随世子张罗大小事务，恢复生产，安抚百姓等。
　　世子行辕设在洛阳府署衙的后院。这世子刚吃了茶，正在批阅今早刚送来的奏报，忽见罗信等人进来，先奏明军务，世子又吩咐了些许事项。事毕，罗信奏道：“主公，小将有一事奏明。”
　　世子问道：“何事，罗将军请讲。”
　　罗信指了指南宫洪烈说道：“寒冰门弟子白随风欲效力主公帐下。此人武功高强，深有谋略，且与我等有结义之交。”
　　世子听闻惊道：“哦！早年间听我父王说道，前朝大司马大将军冷无心雄才大略，后隐居长白山创立寒冰门。如今乱世，冷掌门遣散弟子投军效力。如今我军中正缺将才，如此良人现在哪里？”
　　罗信答道：“正在府外等候。”
　　世子道：“快请。”
　　罗信便将白随风引进厅堂。
　　白随风进得厅来，抬眼观看，只见世子唐礼端坐案前，虽年纪轻轻，但天姿神武，壮冠虬髯，军威严肃，不免惊悚叹服，心下纳罕道：“此人好面相，真英主也。”便上前拜道：“寒冰门弟子白随风拜见世子。”
　　世子下堂扶起白随风道：“好，好，好。如今乱世，各地叛军乱贼四起，好男儿正是建功立业之时。白先生既是冷掌门高足，又是二位将军的结义兄弟，可愿随我共图大业？”
　　白随风道：“愿随主公。”
　　世子道：“好，痛快。洛阳城百废待举，我军中正是用人之际。白先生师从寒冰门冷掌门，定是精通行军阵法，可愿到钟将军的新兵营中做个副将，负责训练排兵布阵？”
　　白随风道：“愿往。”
　　世子道：“今日可先歇息一日，明日由罗将军送你到新兵营中上任。”
　　白随风道：“谢主公。”
　　三人从府衙出来，自是欢喜异常，不在话下。二人又带白随风与独孤寒厮见了，互道劳乏。回到下处，寻来贾炜，又是说了半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