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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玉毫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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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颓然,自己回去了,路上却遇上了神色颓废的潦依大师姐,敛之略劝慰了几句,大师姐表示自己无碍,又把一枚毫子给了敛之,说道:“这是滂风的遗物,有续命保神安魂之用,我已经不需要这东西了,放你身上或许能就你一命。”
敛之一听是滂风大师兄的遗物,忙推脱道:“不,潦衣大师姐,这是你的念想又怎能与我?我实在受之有愧。”
“你们在魂居之地救了我,没辜负我自小疼你们,只是这保命东西确实与我无用。我心思滂风,道消身死与我而言是重逢?你也别再推辞了,年后尔等要回人界,也许能用得上。”
潦依大师姐这样说,敛之只好郑重的接过玉毫子,放于心口处:“多谢潦依大师姐赠宝。”说着恭恭敬敬的行了大礼。
敛之回到住处,重新端详这枚玉毫子,着毫子一面刻着一朵花,栩栩如生,这玉看起来也是好物件,通透翠绿,捏在手里竟是温热的,绝非凡品。不过慢慢的那温热便不见了,转而像是普通玉一样冰凉,方才的温度好像都收到了敛之掌心了一样,好诡异!
但这不是大事,敛之也没放在心上,既然是潦依大师姐所赠,好好收着。
慕先生第二日太阳刚起的时候,就想到了敛之说的话,心中奇怪:他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当时自己不回答是因为听不懂,想了那么久依旧不知什么意思,罢了,下次问问就知道了。没曾想这下次竟是一个月后了。
前段时日,敛之因着慕先生之故荒废了符修和剑修的好些课业,如今被刑法长老和徐长老两边拦着,强行留在堂上补回来。敛之为了再看慕先生学的也是十分卖力,让两位长老欣慰不少,出了课题考了一下,都过了才放人。
得了空闲,又往涧桥西畔去,那三农早就习惯敛之了,就没理会,甚至告诉敛之慕先生在后方竹林,敛之欢喜忙跑了去。
到了竹林便得见慕先生正坐在一颗大石头上看着书,敛之就不明白了,书能有自己好看?心里想着,就垫着脚悄声走了过去,趁着慕先生不备就坐到了慕先生身旁。
奸计得逞,敛之笑得欢喜:“慕先生看书呢?”说话间是掩不住的傻气。
慕先生突然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鬼气,再想细闻已经没了,转头看着敛之,心下想着:“方才自己应该是没闻错,可是那鬼气转瞬即逝又不见了,这是怎么回事?”
敛之被看得羞红了脸,挠了挠左脸颊:“慕先......生?我......我脸上有东西吗?”期期艾艾的,连句整话都说不清了,只是这‘慕先生’三字,听着分外多情。
只可惜慕先生没听到他说什么,还是在意鬼气的事情,这少年一来就有鬼气,莫不是有鬼祟附身了?想着放下书凑了过去。
慕先生凑了过来似乎在闻什么?下意识觉得自己身上有怪味,但是想想不对啊,自己来时便沐浴更衣了。敛之全身都僵了,心里扑通扑通的,想凑过去又怕慕先生觉得自己放荡,想躲开又舍不得,好一个进退维谷!
仔细闻了闻,他身上没有鬼气,反而有一股上好朱砂的凄香味,仔细闻才闻得到。难道是他被曾被鬼魅所缠,所以身上还遗留着鬼气?慕先生想着便直起了身。
敛之红着脸,看着沉思的慕先试探的问了一句:“慕先生,可是我身上有什么异味?使得慕先生不喜?”
“并非。”慕先生转头看着敛之:“你身上有朱砂的凄香,略喜。”说完了,不理会呆愣的敛之,继续低头看书。
现在敛之心里脑子里都飘着两个字:略喜!他喜欢?他真的喜欢?想着捏着自己的袖口,贴近鼻子细细闻了闻,这朱砂味应该是自己习符是不甚粘上的,没曾想他喜欢。
这件事足以让敛之高兴好几日的了,傻笑着看着慕先生的手,满脑子都是他喜欢这事儿。
隔日符修堂有课,远道用胳膊肘捅了捅象景大师兄:“你说这敛之,是疯了还是被下咒了?从早上到现在一直都傻笑着不停,可要禀告长老?”
“许是什么欢喜事吧,笑得跟情窦初开的小伙子,估摸着是恋上了哪个小女子了。”象景年纪大些,看得出来所以没放在心上,继续照着书画符咒。
这样一说二师兄也觉得有些像,点了点头继续忙自己的事情去。
过了好几日,谷芽实在是忍不下去了,直接去了药修阁那边把评华拉来了敛之的住处,指着傻笑的敛之说:“你把他给我毒哑了,嘴弄歪了都成,只要让他别那么傻笑了就好,已经好几日了,做什么都是咧着嘴笑,又不是四脚蛇。”
评华也知道谷芽只是玩笑话,被自己拉过来也只是想问问是何缘由,随即坐到一旁的鼓凳上:“敛之,你这是作甚?什么事这般欢喜?”
“我呀?”这我呀二字刚出口又开始傻笑了。谷芽不耐烦:“你瞧瞧你,跟个二傻子似的。”
评华一听这话,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忙用袖口遮了下:“我说敛之,可是慕先生应下了?”还是评华心细,一眼便看出此事与慕先生有关。
“没应啊!”敛之摇了摇头:“他说他喜欢我身上的朱砂味,略喜,略喜。”
“好没出息!”谷芽嘲讽道:“这略喜二字,便把你哄成这样?象景大师兄还来问我,你是不是中了邪了呢。”
“你不懂,谷芽。”敛之站了起来,摇了摇头:“我是心不由己。”“得了吧,跟个二傻子似的,笑了好几日。”谷芽略嫌弃的看了敛之一眼。
“我是二傻子,你就是大傻子,你以为你能逃得掉?”
谷芽被敛之的话堵了嘴,转头看到评华,坏笑了一下:“那评华就是三傻子,我们三人一个都跑不掉,都傻子。”
爽朗的笑声从屋里飘了出来,惹得经过的人都不由得侧目,只猜测着这几位少年究竟因何事笑得如此快乐。
这几日,敛之半夜总睡不好,心口总是一悸一悸的,总被闹醒,连着精神也差了不少。评华给了药但也没什么大用处,还是会醒。
这一日打着哈欠就往涧桥西畔去,手里捏着药葫芦,到了院子外头,三农轻车熟路的把人迎了进来带去见慕先生。
“瞧着你今天精神不佳啊。”
“是啊,这几日总睡不好,也不知为何。”敛之回答着,还打了个哈欠。三农把敛之带到了第二个院子:“得了,你现在里头等一会儿,慕先生稍后就来。”
敛之跪坐在案前,听着外头竹叶声沙沙,竟觉得越发困倦了,渐渐闭上眼睛,倒着头睡了过去。
慕先生来时,便看到敛之跪坐着,头一点一点的睡着了。心下不喜,怎么来这送药,却睡在此处了,虽然不喜,但并未打扰他午憩,转身走了。
敛之这一睡,竟睡到傍晚,睁开眼看着日落西斜自己也吓了一跳,想站起来却发现脚麻了,差点扑到桌案上,用手摆好了腿等麻过了之后,才松了松筋骨站了起来。
却发现自己手上,左手一枝一见喜,右手一个药葫芦:“糟了,睡了竟忘了送药了。”想着慌忙跑了出去,夕阳照着让敛之眯了眯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