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凹凸世界——犹记你少年》囧然有道

2、第 2 章

　　#卡米尔线1

　　#剧情与前作均无任何关联

　　#新的尝试，不知道大家会不会喜欢

　　1.

　　听说新来的企鹅是个疯子。

　　我从拥挤的企鹅围观圈中挤开一条路，正看见一只企鹅哒哒哒哒地跑向冰冷的海水，嘴里还念叨着：

　　“我要回去找大哥！”

　　周围的企鹅们见这仗势，念念叨叨：“这家伙是不是想变人想疯了？”

　　“真晦气，怎么是个疯子？刚刚把他从海里叼上来可费了我老大劲儿！得，又跳海了！”

　　“唉，年轻企鹅就是这样，耐不住性子，也不知道经过几次历练。”

　　“是的，怎么不学学我们，三百年来不知道失败了多少次，我可不着急。”

　　周围的企鹅们议论纷纷。这只企鹅今早被发现飘在海里，大家合力把他救上岸，好不容易才叫醒他。

　　他一睁眼就找他大哥。

　　当然，海里除了他并没有其他飘着的企鹅。

　　于是就出现了这一幕。

　　见他在水里扑腾得挺结实，周围的企鹅也不再搭理，念叨着四散而去。

　　族长爷爷家的小提姆看见我，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真倒霉！我们冰原才有一个小怪物，又来一个疯子，烦人！”

　　提姆可凶了，上次我在路上撞见他，他不仅骂了我一顿，还一脚把我从坡上踢了下来。

　　我赶紧缩到冰块后面，等提姆被族长爷爷拉走，所有企鹅都离开，才出来。

　　慢慢靠近海面，我看见一个大脑袋在海中浮浮沉沉，时不时用嘴戳戳身边的碎冰，十分丧气。

　　看来他没找到他大哥。

　　2.

　　这片冰原没出过疯子。

　　我趴在岸边，看了这个疯企鹅半晌。

　　我想问问他，他是从哪片冰原来的，怎么之前没有见过他。他经历过几次暴风雪的历练，才会这么疯。

　　还想问他，他说的那个大哥长什么样，说不定我见过呢。这片冰原上的每一只企鹅，我都知道。

　　我看见阳光洒在他湿润的皮毛上，忍不住想凑近了再看一看。

　　然后“扑通”一声，我掉进海里了。

　　3.

　　当我从海里钻出脑袋时，那只企鹅正用黑溜溜的眼睛看着我。

　　我在冰冷的海水中欢快地挥动鳍翅，在他身边扑棱打转。

　　他漆黑的眼睛看我游了许久，突然沉默着越过我，爬上岸，很快便消失了。

　　等我好不容易上岸，早就不见了他的身影。

　　我正望着，突然被狠狠一撞。

　　“你干什么呢！”提姆的大嗓门像巨大的雷声，把我吓了一跳。

　　我惊吓着扭过头，他正瞪着一双大眼睛，一挥鳍翅把我一脑袋拍倒在地：

　　“小怪物！你又来偷我们的小鱼仔！”

　　我才不是小偷。

　　他身旁的蒂米是只过分的企鹅，还没等我站起来，就冲上来踢了我的屁股一脚。

　　我的身子不受控制，咕噜咕噜地往一边滚去。

　　“哗啦——”

　　我又掉进了海里。

　　4.

　　这次我没有很快上岸。

　　提姆和蒂米都在附近，我游到了其他海域，免得他们在海里也找我麻烦。天色已晚，得赶紧捕食，不然又要挨饿了。

　　我迅速往另一头游去。

　　今天运气很差，我游了很久，才抓到一条小鱼。我把鱼仔叼在嘴里，打算上岸，余光却瞥见一个身影。

　　我看了很久，确定了一件事：新来的这只企鹅不太会游泳。

　　他在海水中笨拙地挥动着脚丫和鳍翅，有时差点撞上岩礁，连美味的海鱼从身边游过，也毫无察觉。

　　他有那么大的一张嘴，多容易捕食呀，我有些羡慕。

　　或许疯子都有点笨吧，我决定去教教他。游不好就捉不到鱼，挨饿的滋味可不好受。

　　我冲到他眼前，骄傲地左挥挥鳍，右甩甩脚，这是我的强项，我游得比大家都快。

　　你可以学学我。

　　他似乎认出我，眼神中有一丝防备与惊异。但他随即放下这些，跟着我动起了身子。

　　很快，这只企鹅的身影变得迅速了。我看见他轻易地潜至深暗的海底，又快速地冲出水面，在海中划出一道白线。

　　突然，他静静地停在一块大岩礁的阴影下，一动不动。

　　我好奇地想看看是什么吸引了他，他的长喙在此时如闪电般出击，身形只一动！

　　再看，一只大海鱼在他嘴中无力地挣扎着。

　　所有的企鹅捕食，都是一猛子扎进水中，追逐成群的海鱼，遇到速度慢的或转错了弯的，抓住它们饱餐一顿。

　　这家伙好像比较聪明。

　　我在海中挥动着鳍，不甚明白地歪了歪脑袋。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海的温度已经开始下降，我上前戳了戳他。

　　太阳要下山了，我们必须回到岸上，不然等天完全黑，海面结冰，我们就上不了岸了。

　　我甩甩身子示意他，这次他没有自己离开。他跟着我，一路绕到我平时上岸的地方。

　　这片岸面比较低，我才能爬上来。

　　疯企鹅跟在我身后，一直沉默着。

　　5.

　　我觉得很不好意思。

　　这个冰洞离大家住的地方很远，安静但很寂寞，而且什么也没有，不知道新来的企鹅喜不喜欢这里。

　　站在洞口，我不好意思地偷瞄了他一眼。

　　他没有说话，站在冰洞门口吃了两口鱼，就一副厌恶的模样，把还剩了好多的海鱼丢开了。

　　从来没有企鹅不喜欢吃鱼，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这时，他已经进了冰洞，找个平滑的冰面一屁股坐了下来。

　　我开心地动了动脚丫。

　　我一个人在这个冰洞生活很久了，这是第一次有企鹅来住。

　　以后，他或许会跟大家交上朋友，在聚居区找到更好的冰洞，但今天他没有嫌弃这里。

　　听企鹅们说，家里来了客人，要有好吃好喝的招待。

　　我得做点什么，欢迎一下这个客人。

　　6.

　　叼着一小丛浣花，我从海里直窜上岸，在冰上拍打着冻僵的小脚丫。

　　回头看一看，海面上许多处已经结起一层薄冰，我害怕地抖了抖。

　　我可不想在海里冻一个晚上。

　　我在冰洞门口使劲抖了抖身上结起的小冰渣子，那只新来的企鹅听见响动，往门口看了过来。

　　我赶紧跑过去，把浣花放在他面前的冰上。

　　浣花很清甜，你不喜欢吃鱼，或许会喜欢这个呢。

　　我用短短的喙，把浣花往他面前拨了拨。

　　他背靠冰墙，没有接过去。

　　我疑惑地抬起头，你还是不喜欢这个吗？

　　“我叫卡米尔，你是谁？”

　　他开口，声音有些沉，却很悦耳。

　　就像深海的水流缓缓拂来，轻轻抱了我一下。

　　7.

　　卡米尔昨晚没有睡。

　　我睡过去时他醒着，等我在阳光的照拂下睁开眼，他身形笔直地站在洞口。

　　他昨晚跟我说，他必须想办法离开这里，去找他大哥。

　　他大哥是个人。

　　我从没听说过哪只企鹅有个人类哥哥，但看他一副认真的模样，我决定相信他。

　　带他去找族长爷爷吧。任何企鹅想离开冰原，都要经过历练变成人，但卡米尔好像连这个也不知道。

　　我扯扯卡米尔低下来的鳍翅，带他去了聚居区。

　　“虽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我必须回去找我大哥！”

　　卡米尔坐在凳子上，说道。

　　他对面的企鹅族长慢悠悠地眨了眨眼皮，和善地笑了笑：“你哥哥在哪片冰原？我帮你问问其他族长。”

　　卡米尔激动道：“我大哥不是企鹅！”

　　“……”族长迷茫的顿住了。

　　“他是人！”

　　族长怜悯地看了他一眼。

　　卡米尔眼色沉了沉：“我不是疯子，我本来就是人，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企鹅了。”

　　“呵呵，只听说过我们冰原企鹅变成人，还从来没听说人能变成我们的。”

　　族长爷爷低头，看着我打趣地耸了耸肩。

　　“冰原企鹅？！”卡米尔似乎意识到什么，激动地一下蹦到地上：

　　“你们就是传说中，能变成人的冰原企鹅？”

　　“……”

　　…………

　　“你也是。”族长爷爷和蔼地提醒他道。

　　8.

　　冰原企鹅经历暴风雪的历练，通过了就能变身成人，在岸堤乘坐飞船离开冰原，去其他星球生活。

　　我们的一生，就是为了成为人类。

　　卡米尔跟着我走在下坡的路上，自从族长爷爷告诉他，下一次历练的暴风雪在三个月以后，他便一言不发，垂头思索着什么。

　　“小怪物，你还敢来找我爷爷！还想滚着下去吗！”

　　空中一声暴喝，我有些绝望地看见提姆从他的冰洞里气势汹汹地冲过来。

　　“你这个讨厌鬼！”

　　他大喊着，狠狠地撞过来。

　　卡米尔挡住了他。提姆已经很高大了，可他撞在卡米尔身上，没令他动弹半分。

　　“你干什么？”提姆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卡米尔：

　　“你这只疯企鹅走开，我要揍她了！”

　　提姆说着，冲我挥了挥鳍翅，示意他待会要我好看。

　　我缩在路上的冰栏边，瑟瑟发抖。

　　上次我叼了一只小鱼，想送给族长爷爷，可惜我还没见着他，就遇见了提姆。

　　他狠狠踹了我一脚，让我从坡上骨碌骨碌地滚进了下面的海里。

　　我的小鱼丢了。

　　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想走这条坡了。

　　卡米尔没有让开，他冷静地问提姆：“你为什么欺负她？”

　　他得到了一个不屑的鼻哼。

　　“我们大家都高高的，只有她！她又矮又圆，毛茸茸的，就像一个丑兮兮的小灰球！”

　　提姆指着我，大声嘲笑道。

　　“而且你知道吗，她是个小怪物。”

　　“不会说话，也长不大。这么多年过去，大家都长大了，只有她，她还是一个球！”

　　提姆说着，嫌恶又嘲讽地冲我做了个鬼脸，哈哈大笑起来。

　　他说的都是事实，我羞愧地低下头，把脑袋抵在冰墙上。

　　他正要继续说什么，坡顶传来族长爷爷中气十足的叫骂声：

　　“提姆——滚回来！”

　　提姆脸色有些不好，正要回去，刚走了几步又回过身，瞪着我，恶狠狠地说道：

　　“小怪物，你不准再来找我爷爷！”

　　他说完，一溜烟跑得没影了。

　　我这才抖抖索索地蹭到卡米尔脚边，他也低下了头，望着我。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样盯着我。

　　然后，他开口问道：

　　“从昨天开始，你为什么总跟着我？”

　　他眼睛黑黑的，盯着我，让我忍不住也沉思起来。

　　我是只长不大的小哑巴。

　　你是只找哥哥的疯企鹅。

　　我偏过头，用脑袋轻轻蹭了蹭他宽大的鳍翅——

　　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卡米尔低头看着我，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