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暧昧》更漏寒

49、第 49 章

　　小区的保安太敬业，联系不上户主，对我们也不放行。于是我只得把来意说明，保安队长亲自带我们到了安部长的房子。
　　按了门铃，无人应答。
　　“走吧，人不在。”
　　“也可能出了意外没法开门。”我道。
　　保安队长皱了眉头，估摸在合计自己不知道则罢了，知道了还耽误了救助那就是自己失职了。
　　于是花了些时间找来入户的登记信息，纳闷道：“户主与住户均为一人，紧急联系人没填。怎么会没填？”
　　“是安……”我试探地问，到现在我还不知道这人是谁。
　　“安陌薰。”
　　我恍然大悟！
　　我把辛筱叫到一旁说：“我见过她，她是我舅母的合伙人。”
　　“你认识？”
　　“嗯，才对上号。”
　　保安队长一筹莫展，没办法只好打电话请示了上级。大晚上的他们上级也很重视，不一会儿一看就是领导级别的人出现在夜色中。
　　“你说安部长晕过了？”
　　“有这个可能。”我把舅母对我叙述又说了一遍。
　　这位领导沉思了一下，一眼看见辛筱：“辛小姐？”
　　没想到辛筱人面这么广，辛筱落落大方回应，低声对我说：“我家是搞房产的，认识不稀奇。你见的这位身份肯定不简单，这位是B市最大物业公司的老总，姓房。”
　　“看来他天生吃房地产这口饭。”我调侃道。
　　辛筱在场，房经理就有了一层担保，于是掏出手机，踌躇拨还是不拨。
　　我问辛筱：“他是要找开锁的？”
　　辛筱摇头，表示自己也看不明白。
　　房经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又望了望我们这边，想最终确认道：“你们确认安部长可能有危险？”
　　“不然我们也不会深夜造访了。房经理是给谁打电话？”辛筱问。
　　房经理有些紧张，咽了咽口水：“给认识安部长的人，不过我这电话一打出去，问题就要升级了。”
　　我见他这样，实在觉得啼笑皆非。不明白打个电话而已这么墨迹，万一安陌薰生了急病，再这么耽误下去怎么行。没办法，我拨了舅母的电话。
　　“……对，我到了。嗯？”意外的是，楚卿说不需要钥匙，只需输入密码就可以了。得来全不费工夫，我瞅着房经理那个犹豫不决的样子，叹息一声对着听筒说：“我刚到就给你打电话了，你没接。不然早进去了。”
　　“我在开高速。另外安部长已经被送去医院了，她昏迷前叫了人过来。”楚卿说她也是刚知道，还没来得及通知我。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来。楚卿为何知道安陌薰家里大门密码的？知道对方出事，一向镇静自若的她半夜也要开高速赶过来，她们不像是普通的合伙人关系，倒是很亲近的关系。
　　我压下这丝疑惑，问：“她生的什么病？”
　　“胰腺炎。
　　我听说过这个病，不犯病的时候怎样都好，一旦犯起病来凶险得很。那么美丽的女子，当然，现在我已经记不起舅母说她慧极必伤的话了。印象里只余下她的身姿和面容，一个令人无法错开目光的、美若强光的存在。
　　“你出了高速把她医院地址发给我。于情于理我都要去看望她的。”楚卿当然也有这个想法，作为楮墨的合伙人，我以后少不了要和她有交集。楚卿让我过来救急，原本也是给我俩创造机会熟识的吧。
　　很快，地址发过来。
　　我问辛筱愿不愿意陪同。
　　辛筱打了个哈欠：“今晚喝了不少酒，现在困了。我回去等你？”
　　“好。”
　　于是我们先步行回到她家，我开她的车赶往医院。
　　“刚才房总告诉我，她真的是部长，据说来头不小。你怎么认识的？”
　　没有一丝隐瞒，我据实以告。
　　她脸色渐渐阴沉：“这么说你打算去你初恋的公司上班？”
　　“是舅母。”我无奈道。
　　“舅母会把自己的事业给你么？”说到这里她的语气有些激动。
　　我摇摇头：“她更喜欢创作吧，你们平常练的那些曲目，就有她创作的曲目，也有她徒弟们创作的。不管是在音协，还是业内，她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何况她还不止在古典乐器一项上有涉猎……”
　　辛筱做了个暂停的动作：“打住！”她偏过头，怒火中烧的样子：“明知道我介意死了，还跟我说她的好，是想我跟你吵架？”
　　我一怔，暗骂自己白痴！
　　我俩静静走着，路灯拉长了我们的身影。
　　空气像是凝固了似的，我绞尽脑汁想怎样可以把这篇揭过去，她估计也正这么想。我俩才复合，还没享受彼此在一起的时光，再这么频繁地为了有的没的事情消损感情，绝对是很不理智的行为。
　　路途并不远，拐了个街区就到她家小区。
　　我直接去了车库，她去拿车钥匙。
　　即将分开的时候，她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嘱咐我：“路上开车小心。”
　　我坐进驾驶位，点点头，讨好般笑道：“你早点休息。我看她没事就回来，明天早上给你做海鲜面。”
　　看她唇角微微翘起，看来刚才的那点小小战火算是烟消云散了。
　　她有点不好意思，没话找话道：“老人家是很容易生病，家里还有点水果，你要不要带过去？”
　　我忍不住笑：“谁说她是老人家了？人家年轻着呢，长得像个仙女一样。”
　　她听了脸色一变，敲了敲车窗。
　　我把车窗摇下来。
　　“开门。”
　　“什么？”
　　“开门，我和你一起去。”
　　我把车门打开，她坐了进来。我不解道：“你不是说要先休息么？”
　　“我改变主意了。”她目视前方，神情庄重认真：“开车。”

　　我俩赶往医院，一路想寻到病房，却被告知在重病监护室。
　　这个区域不知道是鲜少有人来，还是来的病人都凶多吉少，感觉气压和气温都低得人胸口发闷。
　　我们扒着门往里看了看，却只看到一些仪器的表盘和数不清的线路，再加上这里的气氛，说不出的冰冷、残酷和压抑。
　　连辛筱也忍不住喟叹：“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不要仙女皮，不要身份地位，只要一具健康的身体，可以跟你白首到老就好。”
　　我握住她的手，发现她的体温冰凉，就把她整个搂住：“我也是。没有什么比健康更重要。”
　　正说着，就听远处一阵嘈杂声。
　　我俩往后看去，两人均目瞪口呆。恍若中，仿佛在拍电影大片？
　　就见前面走来一个中年男人，穿着黑风衣，身材伟岸，后面跟了几个同样穿黑色西装的人。而他们后面则跟了一溜儿的白衣天使。一黑一白气势汹汹往这边涌来。
　　为首的人气势太过明显，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震慑感，而他身后的几个黑衣人无不是精神奕奕，摇杆挺得笔直。
　　“黑西装那些人像是警卫或者军方的人。”辛筱低声对我说。
　　为首的人看了我们一眼，连问也不问，就在门外往里看，神情变得忧伤。他大喝了一声：“那人走没走？”
　　有人回答她：“没走，她说见不到小姐就不走。”
　　他眼中升起一丝烦躁：“赶人还不会么！”
　　“老安，你赶了她多少次，哪次赶走了。”这道声音颇为清越，从远处而来。只见远处走来一个贵妇人，一看曾经就是个美人胚子，举手抬足尊贵十足。而她旁边跟着一个个头稍高，波浪长发的美女。
　　被称为老安的男人心浮气躁地说：“你啊你，怎么把她带进来了！”
　　贵妇人给美女让了条道出来，那女人像失了魂似的，眼睛直勾勾望着窗子。脸上被泪水糊了一片。木讷讷地站在窗旁，贵妇人叹口气，回身让医生打开门，放她进去。
　　她一进去就跪在病床前，把头埋着，肩膀抖动，很显然在痛哭了。
　　我和辛筱面面相觑。
　　贵妇人却没有忽略我俩，简单问了我俩的来历。我说是受楚卿所托，她笑着说：“有心了。说起来也很久没见到小楚了，上次陌陌带着我俩……”她指了指那个中年男人：“……老安，去参加过她的独奏会。这都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
　　我心里一阵说不出的愧疚。心想连旁人都听过她的音乐会，而我却一次次缺席。
　　“我们可以进去看看她么？”我问。见了人没事也好向楚卿报平安。
　　贵妇人也就是安陌薰的母亲为难地望着里面说：“让小舟在里面多待会儿吧，她爸刚才在外面就差要动手了。也挺难为那孩子。”
　　老安同志气急败坏地坐在外面的椅子上：“要不是她，咱女儿能躺在这里么！真搞不懂你为什么同情她！”
　　安妈提了一口气，但是眼神转了我们的方向，又制止住了。
　　我看了看里面，那女人还在哭，样子悲伤极了。
　　“那伯母，伯父，我们就不打扰了。等我舅母来了我们再来探望。”
　　告辞出来，我俩踏在外面的夜色里，晚风拂来的时候，方才的火药味和那女人的伤心欲绝反而在脑海中清晰了起来。
　　辛筱发着愣，最后幽幽叹道：“我得想办法让我爸接受你。”
　　“嗯，怎么突然这么说？”
　　“我不想重蹈里面人的覆辙。”辛筱认真道：“爱人和父亲起了这么大的冲突，我想安部长躺在病床上也不得安心吧？”
　　我点点头。
　　“何况楚卿说她很聪明，这么聪明的人都没法兼顾亲情和爱情，所以说，这条路真的很难走。”我把头转向她：“我曾经退缩，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不想你以后跟着我这么辛苦。我们的幸福可能得不到家人的支持，甚至谅解。只能在阴暗的角落孤芳自赏……”说到这里我的鼻子一阵发酸，声音有些哽咽。我甚至想脱口而出：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可是我的手却被她十指相缠，手心温暖：“不是我跟着你，是我们一起。我爸不同意，我就磨到他同意，只要我们幸福，一直幸福，他总有一天会同意的。至于别人，过好自己的，管别人说什么。”
　　“没想到反而是你这个直人无畏未来。”
　　“你也要无畏，有我在呢。只要我们不离心，就没有什么可以摧垮我们的感情，嗯？”
　　我迎着她的目光，”嗯！”
　　长久以来阴暗潮湿的那块心殇，此刻被动情的话语烘烫得无比温暖。安心的感觉流淌进我的心田。我把她的手又握紧了一些，仿佛只要有她在，就可以无惧于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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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想看安部长和小舟的故事请关注《陌上不系舟》
《陌上不系舟》要重启了，开不开心？
大概是在《命中犯她》完结前一个月吧。《命中犯她》开文在《诛心计》完结之后。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