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潋滟珠》药师

8、噩梦笑魇

　　“你刚刚说我打扰到你们一笑巷做生意？”月寂然终于压下心中的怒火，不至于失去常态，他冷冷地问。
　　“三哥啊！你轿子里藏的一定是个绝世佳人！对不对？”月攸晨怀疑自己处在似笑非笑之间，表情一定难看的很。
　　“关你什么事？”月寂然果然还不是不够冷静。
　　“看、看大家的反应就知道了，呵呵呵……”假笑数声，无以为继，看见偷偷溜过去的盈熙屏正处在关键位置，月攸晨不得不强打精神，“三哥呵呵，什么时候获得了绝世佳人，也不通知呵呵小弟一声，小弟虽然有点呵呵，但是，几时跟三哥你争过东西？呵呵……”
　　正处于月攸晨“呵呵”刺激中的众人蓦地听见一声惊呼——
　　盈熙屏左右掌同时翻动，将前面两名轿夫拍开，一脚踩住轿门，使了个千斤坠，踩的轿子前跌，轿中人一声惊呼落入盈熙屏的怀中——
　　月寂然勃然大怒，可是恐伤及佳人，只能怒瞪盈熙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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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最先缓过神来的管家喃喃地道，“倾国倾城，不过如是……”
　　小焰点头：“怪不得，三王爷第一次见到屏，想到的竟然是萝卜白菜……”
　　“我还以为，”月攸晨傻笑道，“三哥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呢，呵呵，有美如斯，想不做铁石都难……”
　　“可我怎么觉得，他们才会最配？……”燃霄眨了眨眼，看着这最和谐的一幕。——醋意！醋意！为什么没有醋意？我的醋意！——只是，我该吃谁的醋？

　　“放开他！”月寂然青筋暴出，咬牙切齿。
　　盈熙屏无奈地看着他：“你看到了，是他倒在我怀里不肯起来……”是你吗？是你吗？是你吗……
　　月寂然刚想说“把他还给我”，胜的笑声就响了起来，清脆悦耳。胜笑道：“寂然哪，我可不是故意的！如果你当初不挑断我双脚的脚筋，取走我双膝膑骨，我现在又怎么可能不立即回到你身边去？”
　　好狠！好狠！对这样的人都下得了手？所有的人都震惊当场，不由得憎恨起月寂然起来——一个文雅至此、洁净至此、清冷至此、完美至此的人，你是怎么能下得了手的？——月寂然咬牙不语：他怎么可能在街道上说对不起？
　　“松手吧！”胜平平淡淡地对盈熙屏说道。
　　“可是！”盈熙屏皱眉。
　　“呵呵呵……”胜又笑了起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我的骄傲早就被磨得一无所有了！今天我就算爬也要爬到他身边去啊！否则谁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
　　知道心痛的感觉吗？
　　看着狂笑着的胜，所有的人，突然间明白了心痛的感觉——原来，心痛，果然是，痛不欲生的！
　　月寂然从盈熙屏怀里抢走胜，一脸悲痛欲绝：“闭嘴闭嘴！”为什么？为什么什么时候都不能稍稍放过我一点？

　　“不要再笑了！”盈熙屏大汗淋漓地从噩梦中惊醒，双手捂脸，“不要再笑了！求求你不要再笑了……”泪水从指缝中溢出。
　　“少东！”红荔绿翠同时上前。
　　“出去出去出去！”盈熙屏怒喝。
　　盈熙屏的心中叫嚣：是你！只能使你！只有你才可能有那样一双可以和潋滟珠匹敌的眼睛！

　　“殿下殿下！”廉儿怎么也拉不住月寂然的疯狂举动，不禁哀嚎，“求求你了！殿下！不要再洗了！”
　　月寂然停止疯狂洗脸的举动，然而只是顿了一下，立即把头插入水池里。
　　“殿下！——”廉儿欲哭无泪。
　　王府侍卫统领鸿彦忠恰好带队巡逻至此，连忙帮着廉儿制止住月寂然。
　　月寂然捂住耳朵，慌乱地大叫：“不要再笑了！不要再笑了！……”
　　鸿彦忠看着廉儿：“因为他吗？”
　　廉儿点点头，命几个侍卫强行将月寂然拖回房中去。
　　鸿彦忠握紧剑，迈步向内院深处走去，廉儿急急忙忙地拦住他：“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去？”
　　“殿下狠不下心，那就由我来！禁园里住的两个人都是不该存活的！”鸿彦忠眼中杀气弥漫，坚定异常。
　　“求求你不要也发疯好不好？”廉儿气急败坏，“你敢动他们，殿下又怎么会放过你？……”
　　“所有的错由我来承担好了！殿下就是不够狠，才被逼至这种地步！”鸿彦忠推开廉儿。
　　廉儿突然疾点鸿彦忠全身上下要穴，又快又疾又准！
　　“你？你会武？”鸿彦忠又惊又怒。
　　“谁告诉你我不会的？”廉儿嗔怒，“疯了！全疯了！也不想想你可不可能进得了禁园！”招来一个侍卫，交待他带走鸿彦忠，便急冲冲地离开了。

　　“你在干什么？”廉儿看见雁回春把胜绑在床上，再次气急败坏。
　　“他想自杀！”雁回春立即解释，指着一堆“凶器”：发簪、梳子、竹签……
　　胜大笑起来，廉儿和雁回春同时脸色变白，心中同时跳上一个念头：不要再笑了！
　　胜惨然道：“廉儿你今天见到那个少年了吗？你看到他的意气飞扬、洒脱骄傲、健康活力、自由自在……你看到了吧？看到我跟他比起来的可悲了吗？求求你们了！放过我吧！放过我吧！……”那从内心深处发出的痛苦嘶喊，让廉儿和雁回春全身颤抖：该——怎——么——办？

　　清晨，月寂然双眼布满血丝，迷迷茫茫地来到禁园。
　　廉儿大惊：“殿下，你昨天到底睡了没有？”
　　“我不知道！”月寂然恍恍惚惚地走进胜的卧室，雁回春正在那里守着。
　　看见月寂然，胜立即露出一个甜甜的笑脸：“寂然哪，你好憔悴哦！是我害的吗？真是的，我怎么从来都不能做点好事呢？”
　　月寂然一点反应也没有，就那么直愣愣地盯着他。
　　“我可以做些什么来补偿你呢？”胜笑问。
　　“为什么要刺激他？”雁回春冷冷地质问月寂然。
　　刺激？刺激他？又是我的错！无论我怎么想怎么做都是错的！那五年里，所有的一切都是不可弥补的吗？月寂然木然无语。
　　“呵呵哈哈哈……寂然，你终于正常了呢！”胜笑的双肩抽动不已，“这个游戏玩得好长啊！呀！都快一年了呢！哈哈哈……终于又有新游戏玩了……”
　　是的！那五年的伤害太深，已经深入骨髓了，所以根本没有弥补的可能！月寂然露出一丝浅浅的释然的笑容。
　　“寂然！你又想什么？不要啊！”雁回春忍不住害怕起来。
　　放心！我不会再伤害你了！我发过誓的！我绝对不会再伤害你了！
　　“呵呵……寂然，你的眼神好温柔啊！我会受不了的……”
　　一切都交给我吧！我会处理好的！相信我吧！就一次！就相信我一次！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