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人长久》朵喵喵Krystal

4、番外

　　这个世界上有三件事不能信，初夏的天气，会爬树的猪和李清欢的嘴。坐在去南京的火车上，孟子萝有些庆幸，自己如果等着李清欢给自己找弹弦师傅，估计楼外楼该关门了。听闻南京多乐器师傅，孟子萝决定去碰碰运气。

　　“这位先生也去南京？”孟子萝闲来无事便和对面的人打起了招呼，“我去泽城”那人睡眼朦睡醒，“泽城已经过了，我就是泽城上的车”孟子萝说道，想来是坐过站了，“哎呀，我前日从南京坐车到泽城，没想到坐过了站，今日又是如此，怕是和泽城没什么缘分”那人叹气道，“先生到泽城可是有什么亲戚么？”“不瞒姑娘，在下本以弹弦维持生计，无奈戏班散了，听说泽城人喜好戏曲，变想着去碰碰运气想来也是能讨口饭吃罢”“这可巧了，我便是去南京请弹弦师傅的，今日咱俩相见便是有缘，不如先生来我的戏班可好？”孟子萝甚是高兴，本来以为这弹弦师傅不好找，没想到这还没到南京便找到了一位。“那倒是多谢先生了，在下许滶之，不知姑娘怎么称呼”“我叫孟子萝”“孟小姐”许滶之伸手作揖，孟子萝赶忙回了揖。

　　不得不说，孟子萝捡到宝了。许滶之弹的弦比老师傅弹得都好，孟子萝不得不感叹，到底是大地方来的，本着惜才的初心，孟子萝对许滶之愈发上心，“许先生，今天弹得真不错，一会儿去府上坐坐？”卸了妆，孟子萝来请许滶之去府上坐坐。“好啊，等会儿我给你带上两瓶我自己酿的桂花酒”

　　孟家曾经是个大户人家，从宅子的规模就能看出当年的人丁兴旺。不过到了孟子萝这一代，子嗣稀薄，最后就只剩了孟子萝一个人。“许先生，随便坐，我这没那么多讲究”孟子萝招呼着管家沏茶。而许滶之的目光却被墙上的一幅画吸引，“这画。。。”“这画是先父遗物，前些日子收拾旧物，看着好看，便拿出来挂上了”“这画，是好看”孟子萝没看到许滶之的眼神里复杂的感情。

　　许滶之带来的桂花酒甚是好喝，孟子萝又是个没酒量的，几杯酒下肚，孟子萝便喝多了，“许滶之，你什么时候学会分身术了”“你喝多了”许滶之扶着孟子萝顺着管家的指引往房间走，“许滶之，你别走，我还能喝”“嗯嗯，你能喝”“许滶之，好喜欢你”躺在床上，孟子萝扯着许滶之的袖子嚷道，“你喝多了”许滶之不得不承认，这一刻他心动了。“我知道我喝多了啊，不然我哪敢跟你说”“你怕什么”“怕你走”“我不走”许滶之握住孟子萝的手。

　　好不容易把孟子萝哄睡着，许滶之站起来准备离开，目光却瞟到孟子萝的书案上，那是一副画好了的画，画上的人正是他，许滶之自己都没有发现，此时此刻自己，笑了，拿起毛笔，在画上提了句词“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不见白头相携老，只愿与君共天明。”

　　“东西见到了？”夜半时分，楼外楼的房间里，一个阴郁的声音传来，“见到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明晚”“记住，要斩草除根”“没这必要吧，我拿了东西，人就没必要杀了吧”“怎么，你是对那人动心了？舍不得？”“没。。。没有”“最好没有，你那几个师兄的下场，你也是看见了”“我知道”一阵窸窣声过后，屋里的灯亮起，只有许滶之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发呆。许滶之是个孤儿，从小被师父养大，杀人越货的事自认没少干，这一次，他竟然第一次有了反抗的想法，那个人笑起来很暖，让他平生第一次有了想要安顿下来的想法，想就这样为这个人配一辈子的弦，这算是动心了么，算吧。

　　第二天一大早孟子萝便跑过来敲许滶之的门，许滶之两眼惺忪的打开门，那人就扑到了他怀里，手里还握着昨天他题字的那副画。“我就知道你喜欢我”“你还知道什么”“你的字真好看”孟子萝特别认真的说。许滶之揉了揉孟子萝的头发“话都让你说完了，我能去洗个脸么”

　　孟子萝站在院子里等许滶之，过了一会儿，他推开门，远远的走来，朝着孟子萝的方向微笑，风吹开他身上的味道，许滶之看着孟子萝在那里一直微笑着等候自己，好象站了几百年。他忽然大步走过来，一把抱住孟子萝，他的手臂紧紧环绕在孟子萝身上，像要把他揉碎一样。

　　夜凉如水，缘如同镜中的花，本该干涸紧闭坚硬如石块然而却缓缓舒展，丝丝缭绕，生出枝蔓，将心愈缠愈紧。 孟子萝许久不弹琴，今日不知怎么突然想弹琴。

　　穿着夜行衣的许滶之窝在屋顶，眼泪逐渐模糊，他轻若微风的喃喃自语：“我多么希望……能早点遇到你…我多么希望我们可以携手老去，看遍红尘，没想到最终终是我负你。

　　师父有些等不下去了，早许滶之一步跃下屋顶，拿着刀刺向孟子萝，孟子萝早些年学过些功夫，但毕竟是个唱戏的，几招过后，孟子萝也只能任人宰割，哐的一声，孟子萝没有感觉到被刺到，抬头一看，两个穿着夜行衣的人打斗了起来，一番打斗之后，两人不分上下，刀抵在对方脖子上，谁也不肯让步“你果然还是背叛了我”“一命换一命，放了他”许滶之觉得没有必要带着面罩，便摘下来，孟子萝看见是他，赶忙跑到他身边，“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杀了他，要么你们两个一块儿死”“其实还有第三个选择”许滶之说道“那就是你死”“哦？我徒弟长大了，为个女人就要欺师灭祖”“什么时候做杀手也要讲究祖宗规矩了？”许滶之趁他师父一个分神，手里的刀一个用劲，便抹了他师父的脖子。

　　许滶之和孟子萝并排坐在花园的石凳上，相看无言，过了许久，还是许滶之开了口“我是个杀手，你也看到了，我来泽城的目的，是为了你家正堂挂的那副画，你有什么想问的”“那这些日子，我看到的，是真的你么”“是”许滶之承认，虽然身份是假的，但到这的一切都是真的。“那那副画。。。”“那画你看好”“我是说，我画的那副”“那副你也看好”看着一脸纠结的孟子萝，许滶之说道“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值钱了”
　　“你还走吗？”孟子萝把头搭到许滶之肩膀“你要我留下？”许滶之有些惊讶“你不愿意？”“我只是没想到，你还愿意留我在身边”“我没那么矫情，眼里也揉的了沙子，不管你之前是不是骗我，但是过去的就过去了，我不是非要有一个所以然的结论”，月光下，孟子萝的眼睛里装满了星星，许滶之望着出了神，“我这辈子哪儿也不去了，就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