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只在常安以北》万里万鹤

47、老夫人要回来了

　　拖着疲惫的身体齐天缓慢的移动到楼下，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揉着太阳穴。
　　“少爷，你怎么不多休息一下。”孙管家端正早饭正要送到楼上，却看见齐天已经下了楼。

　　“解决完了吗？”
　　“是！解决好了。”孙管家明白齐天所指的是什么事，放下手里的东西后走到他身边严肃的回答。
　　“全部？”齐天微微抬眼。
　　“全部。”
　　得到孙管家肯定的回答后，齐天沉默了……

　　那天孙管家送过来的那本旅游指南里夹着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齐月现在的地址和当天的计划。
　　孙管家先制造了一场断电，在齐天走后不久，孙管家遣散了所有工人，没一会儿，高珏一个人来这里。两个人共拆除家里隐藏的监听设备大大小小共二十余个。

　　三层楼，除了他自己安装的已知监控之外，有二十多个监控窃听器在齐天和孙管家毫不知情的状态下在这个家里待了多年。也难怪齐天这么久以来一有什么不对劲儿，绝对会有人赶来探察。

　　齐天向后靠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上的大吊灯，如果不是因为需要更换灯泡，他们估计都猜不到在那么高的吊灯上居然有一个针孔摄像头，从而也不会想象到自己整个隐私生活全部暴露给别人。
　　之前的吴嫂也是老夫人派来的眼线，后来的种种行为让孙管家越发的觉得她可疑。直到欧阳震南带人来拆门的那一次，孙管家听见吴嫂偷偷的给老夫人打了电话通风报信，那时才确定了心中的疑惑。没有一丝犹豫，欧阳震南前脚刚走，后脚孙管家就找人送走了吴嫂。
　　呵，在自己的家里居然也会360度无死角的被监视着，这种感觉真的是……

　　“前段时间的保镖不是先生的人，是老夫人以先生的名义雇佣的。
　　“……”
　　“少爷，老夫人今日动身回国，后天一早大概就会抵达常安，她，似乎已经知道监控全都被拆除了。”
　　见齐天依旧不作回答，孙管家又继续说到：“根据行程安排，后天老夫人一下飞机会先去总公司，中午会与董事会高层见面，下午视察工厂，晚上……”孙管家突然不出声了。
　　“晚上，家族聚餐，除了这里，各家都收到柬子了是吧？”齐天接过孙管家未说出口的话毫无波澜的说着，就像在诉说别人的事情一样。

　　这么多年来都是这样，只要是家族聚会给各家下柬子，从来都不会有齐天这边的。记得齐天才搬出来独自居住的第二年家族聚会，老夫人派人给各家下柬子，除了齐天之外，每家的每个在外的孩子都收到了柬子。
　　当齐天根据欧阳震南的要求出现在欧阳老宅的时候，所有人对他投来异样甚至是嘲笑和鄙夷的眼光。他站在大堂之上，来来往往如此多的人却没有一个人过来问他，他竟也不觉得生气和伤心。当他看见欧阳震南站在老夫人身后朝自己挥手示意他过去而老夫人一脸不悦的时候，齐天毅然决然的转身出了老宅。

　　漫天雪花随着呼啸的北风掩盖了无情的常安，齐天过于倔强，怎么说就是不肯回去？欧阳震南只好让司机先送他回去，可他连理都不理，硬是在雪地里走了一晚上才回到自己的房子。零下十几度的气温，一个孩子在雪地里走了快十个小时，等到天将明时回才到家。不出所料，高烧五天不退，胳膊，腿上，脸上手上全是黑紫黑紫的冻伤。孙管家悉心照顾了大半年这些痕迹才都慢慢变浅消失。
　　自那以后，齐天再也没有踏进过欧阳老宅方圆十里半步。

　　孙管家知道齐天还是对当年的事有心结，于是便转换说法安慰他：“没柬子正好，少爷素来不喜欢热闹，去了也是束缚的难受。”
　　“不用安慰我，我都知道，我已经不是个小孩了。”齐天笑着说。
　　凭孙管家对齐天的了解，他一定有心事，但是他不会因为家族聚会去伤神，所以齐天很有可能在担心老夫人回来后会查到齐月的消息。
　　“少爷，身体重要，先喝点儿姜粥，等你身体好些了再给你做花糕。”孙管家像以前齐天小的时候哄他吃药那样和蔼可亲，那慈祥的面庞让齐天竟有一丝错觉，好像他才是自己的父亲。而欧阳震南，那个自称是自己父亲的那个人却永远都不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么。
　　这么多年来陪伴自己最多的就是姜粥和花糕，还有永远都在的孙管家。
　　……

　　这天清晨，一阵急促的座机铃声把睡梦中的齐天吵醒。可能是身体不适的原因连带着心里一股莫名的急躁。
　　床头的闹钟清清楚楚的显示着七点零零，他扯过被子盖住头想要隔绝这个烦人的声音，可是总是有“坚持不懈”的声音穿过层层障碍到达齐天的耳朵。
　　知道这个电话号码的人根本没几个，所以不用想，绝对是他爸。
　　座机好不容易停了，手机又开始振动，手机在桌子上发出“嗡嗡”的声音。那声音刺耳的很，齐天掀开被子，躺在床上直直的看着天花板等着。等着自动挂断电话。
　　振动没多一会儿就停了，齐天以为就这样过去了，刚想扯过被子在继续睡一会儿，这时候敲门声响起来了。
　　“少爷，您醒了吗？”孙管家问过之后轻轻的打开门。“先生请你接一下电话。”
　　孙管家拿着他的手机走到床位尾，可齐天却没有一丝接电话的想法。这时电话里清楚的传来欧阳震南的声音：“打开免提，我给他说。”
　　孙管家打开免提后把手机往前送了送让齐天听得清楚一点，离得近了怕他会犯恶。
　　“你应该接到消息了，你奶奶回国了，晚上7点到老宅来我们一起吃个饭，一会儿我让高珏把衣服给你送过去，记得穿的正式点……就这样，我先挂了。”

　　齐天侧着身子一动也不动，孙管家试探着问道：“少爷，今晚……”
　　“不去！”没有一丝顾虑的回答。
　　“可是先生那边……”
　　“说了不去！”齐天突然提高音量大声的说，孙管家见齐天脾气上来后点头应允到。

　　话音刚落齐天有点后悔自己的态度，怎么能这样对孙叔呢，简直太大逆不道了，为了圆回这个失礼的行为，齐天下了床光着脚走到孙管家身旁边说边把他往外门外送：“就说我身体不舒服，没法去了。”
　　“少爷，先生都……”孙管家还想再劝劝齐天，紧接着听见门铃响起来了。
　　门铃和齐天的房间有连在一起，只要有人按响门铃，齐天房间也会有声音。而且家里的监控画面也都在他的房间一角，一有什么动静齐天会第一时间知道。
　　“少爷，高珏已经来了。”孙管家看到监控画面里高珏开着车已经来到了大门外。
　　齐天看着监控里那个一本正经的高珏有些疑惑的说：“这么快！”

　　孙管家把高珏领到大堂，齐天并没有下楼，只是在三楼走廊处居高临下的看着。
　　高珏双手递给孙管家一个精致的礼盒，并微微俯身前倾点头示意，孙管家同样点头回应。高珏前脚刚走，后脚齐天溜达着下来。
　　“呦，这么正式，还真送来了！”齐天坐在沙发上，两脚往桌子上一放，摸过遥控器打开电视随便调着。
　　孙管家看看衣服又看看衣齐天，犹豫了一下说到：“这次是先生亲自打电话过来的，想必这次聚会很重要，不去不合礼。不如今晚你先去，打个照面后然后再借口离开，不去的话怕是会落人口舌。”
　　“礼？”齐天不禁嗤笑道：“切，他们欧阳家还有“礼”字可言？真是太好笑了。那群人有几个记得我这个人的，我不去又怎会落人口舌，落谁的口舌？”
　　“那……少爷是……”
　　“不去！”齐天再一次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孙管家的建议。

　　齐天比谁都明白，以自己的身份，这顿饭哪是这么好吃的，根本就是一场“鸿门宴”级别的饭局。而自己那个孝顺的甚至有些迂腐的父亲，护不了妻子，顾不了儿子，白在商业界叱咤风云那么多年了。
　　再说了，这老夫人回来准没好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在这个花园洋房里怡然自得乐在其中多好，还是不去趟这趟浑水了。

　　“啊！快过年了……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