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之殇》末末了

24、第二十四章 初战

　　初战
　　我从来不知道战争应该是怎样的。
　　如果我还有六岁以前的记忆，也许我会把它等同于屠杀。
　　石头，木棍，冷冰冰的铁器，混着雨水，热血，甚至白色的脑浆。
　　本是一个漆黑的雨夜，却燃烧着红色的烈火。
　　一个六岁的小女孩，乖巧的坐在一个匆匆挖的还没来得及完全遮掩住的泥洞里，两只手紧紧的捂着熟睡的妹妹的耳朵，眼睛空洞的望着远方。
　　哭喊和挣扎慢慢渗入泥土，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就在那个时候，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部落，不留痕迹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好像做了一个无比惨烈的恶梦，然而遇到师父之后，这个梦就忽然之间变得模糊起来。只剩下红色的，黑色的交织着的幻境，它们像太阳光那样变幻着，美丽而邪恶。
　　只是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我的骨子里，刻着炎族的名字。
　　所以当我看见姒水剑上那熟悉的纹络时，我的血暗涌着，从头到脚来回激荡着寻找一个出口。那在外人看来，只是极为简单的流水般的纹络，却烙着我的骨骼疼痛不堪。
　　那正是十年之前被灭族的部落“炎”字。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把剑上会刻着炎字，也不知道它为什么叫做姒水剑，只知道当我有记忆开始，当我第一次听说，它就已经是天下文明的姒水剑了。
　　此时此刻我们已经向北行进了二十五天了，沿途的部落越来越少，粮草供给也越来越少了，在这个树叶开始发黄大把大把掉的季节里，士兵们不得不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抓野兔野鸡吃，甚至还有野猪。
　　渐渐的连树也没有了，到处是成片的荒地和匍匐的野草。
　　视野大片大片的开阔起来，天空低低的，偶尔有成群飞奔而过的山羊和野鹿。
　　无论是什么战争，都必须速战速决，我们带的吃的明显不够到冬天，晚上渐渐寒冷起来，我们没有多少御寒的东西，只有少数的动物皮，何况到最后，我怀疑我们再找不到口粮就只能熬骨皮汤喝了，然后放些野菜甚至草。
　　虽然我们有看起来很正规而且强大的部队，但是赢的几率却很小，人越多需要的口量越多，而且移动速度越慢，这也是为什么小烨只带三千人出来的原因。
　　北狄的部落靠水草而居，因此他们经常沿河迁徙，他们有着成群的战马，移动速度会很快。但是他们也需要存储足够多的口粮过冬，他们通常养很多肥羊，，喝羊奶吃羊肉，大快朵颐。因此只要我们找到了他们的大本营，就不愁饿肚子的事了，但是谈何容易。
　　中原人对草原气候的适应能力不强，一路长途跋涉又劳累不堪，因此从战斗力上来说，我们和兵强马壮的北狄相差甚远。如果他们的头领够聪明的话，肯定会选在在我们刚入草原迷迷糊糊还辨不清方向的时候搞偷袭，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如果他们知道夏后也来了的话，更会辣手狠心杀的片甲不留。当我想到这，不禁打了一个寒战，那我很岂不是很倒霉。。

　　我一边愤恨的想着一边在寒风中守着兽皮的帐篷瑟瑟发抖。不就是商量击敌大计么，为啥要我一个人在外喝西北风，你们却在里面窃窃私语。。。害我偷听都听不到。。。。

　　眼看太阳就要落山了，（末末插话：咳咳，哪里有山，是地平线。）一些士兵开始生火做饭。绝好的时机啊，夜幕一降，敌在暗，我在明，何况我们又是靠着一条河安营扎寨的，没有退路，若是偷袭，成功率百分之百。

　　我就这样睁着眼睛看着天一点点黑下来，心里正悲凉着，帐篷里终于传来一丝微弱的熟悉的声音。。
　　“小诺，进来吧”。。还是小伊好。
　　“顺便把晚饭也端进来。。”小烨我恨你。。
　　我招呼了几个小兵，抗了一只烤的半熟的野山羊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