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奔GL》黄猩猩

64、第六十章

　　我的心情就像是自己的左手砍掉了右手。我心疼失去的右手,可我更舍不得左手。
　　大家都是高傲的刺猬,是孤独的小行星。要么不碰，一触碰就互相伤害。
　　你不是我,不用懂得我的伤悲，我的痛，你就想过好你想要的生活。我还是抑制不住恨你。
　　小紫紫一直我面前闹着，问我为什么走的事。我一直说早早就出来了，最近很忙。
　　“以前没见过你这么忙，以前你总是有时间陪着我。”
　　“小紫紫……如果姨妈回家跟自己的爸爸妈妈在一起了，你会想我吗？”
　　“住很久吗？”小紫紫一脸懵的表情看我。
　　“也许很久，姨妈的爸爸妈妈老了，姨妈想陪他们老去。”这句是我的谎话，我连回去的勇气都没有。
　　“不要！我会想你的。你把爸爸妈妈接来这里住好不好？等我长大了会像你一样孝顺他们的。”
　　“小紫紫真乖！”我眼睛里含着泪，不知道说些什么。孩子太孝顺了。孩子啊孩子……我能像以前一样陪伴你，养你长大吗？你妈妈已经有个比你姨妈更有钱的人陪伴，她应该会满足你的一切。可是她会像我一样疼你吗？
　　下班后我被小紫紫拉回家。
　　晴天看着我。习惯难受,习惯思念,习惯等你,一直没有习惯看不到你。傅高欣只要你回头就能看见我。
　　回到这个地方，脑子浮现那天晚上争吵画面，那个不正常的我，我已经不渴望回到从前了。
　　厨房开始变得陌生，我不想动手做饭，厌了，累了，做的再多也没人看见。
　　“好些天不买菜了，不用做了。这些天都是在外面吃的。”王香静冷淡道。
　　“哦！”我沉默语气。
　　“不要！我想吃姨妈做的菜。姨妈咱们去买菜好不好？买菜回来。”
　　“这么喜欢姨妈做的菜，那姨妈就跟你去买菜哈。”
　　“喔——喔——好。跟姨妈去买菜。”
　　也许习惯原因吧，看到带鱼我就买了。她很喜欢吃煎带鱼，要煎得脆脆的。买了香菇、油菜、土豆、西红柿、鸡蛋，鸡胸肉。
　　菜桌上做好的菜:带鱼、香菇炒油菜、杏鲍菇炒鸡肉。一份清汤。离别的晚餐，为了孩子强颜欢笑吧。在心里无数次抹泪，只能默默承受着。
　　我一直喂小紫紫，小紫紫不乐意了。
　　“姨妈你不说小孩子长大了就该自己喂自己吗？”
　　“嗯，对，小紫紫都把姨妈的话放心里了。那你自己吃吧。”
　　王香静给小紫紫添菜，过程中我没怎么说话。她倒忍不住流起泪。
　　“妈妈你怎么了？”
　　“妈妈感觉好久没这样吃饭了。”
　　“不就只有昨天吗？妈妈你忘得越来越快了。”
　　“嗯，妈妈老了，得了老年痴呆症怎么办？”她强忍抹着脸上的泪。
　　“不会的，妈妈这么好，才不会忘记我们的。”
　　“真乖，吃饭吧。”
　　这一顿饭我感觉都是苦的，咸的。
　　有些事我觉得应该解决了，这么拖着伤害终归是我自己。
　　吃完饭，我跟小紫紫说要出去住了。
　　“为什么呀？”
　　“因为姨妈是个大人了，一直寄住在这里会有闲言碎语。姨妈长大了，想有自己的空间，就像小紫紫长大了想有自己的空间。”
　　“我不让你走。”小紫紫哭了。我心里很疼很疼。
　　她强忍着泪水收拾了碗筷。
　　“妈妈你快说啊，不要姨妈离开我们。”
　　“想走的人怎么留都留不住的，你就让姨妈走吧。你上课不是还可以跟姨妈玩吗？”
　　“呜呜……我不要。以后没有给我做饭，没有人给我洗澡，没有人跟我讲故事，没有人跟我玩闹，没有人跟跟我一起学习……”
　　“你哭啥，那些妈妈不是一样可以给你做吗？”
　　“那我一样!哇哇呜呜呜呜——”
　　我眼泪不自觉的掉下来了，我用纸巾给小紫紫擦眼泪。
　　“不哭不哭，姨妈还是一样爱你的。”
　　小紫紫更是哭得青筋都现出来了。
　　“不哭不哭。”我心很疼。终于感受到妈妈离不开孩子的心了。
　　“妈妈——妈妈——”小紫紫一声一声妈妈向着我喊。我的心好痛好痛，我的乖孩子，我真的好爱好爱你，只是再也回不了头了。我如果为了你留下来，我未来的生活会比现在还要苦。
　　“乖哈，不哭不哭。咱们每天还能看见还能一起玩的。你要乖乖的。”
　　“我不想乖，我乖乖的，你还是离开我。”
　　小孩子有时候说的话比大人还要懂事。
　　我一直哄着，直到她不哭泣，直到她累了想睡觉。
　　我一无所有的来，两手空空地走，连一件衣物都不带走。
　　“想好了？出了这个门，今后的一切与你再无关系!”
　　“我不后悔自己做的。你呢？你有后悔过吗？”我深沉的语气。
　　“我？呵……（如今我说什么也回不去了。）人活着就是要开心，如果两个人生活在一起，其中一个人不开心，那还有必要生活吗？我们为什么要走这条路？就是为了活出自我啊！现在我不开心，那个人能让我开心，我就要跟她开心的在一起。不是跟你每天惦记着那点钱，省吃省喝，到头来，还是什么都没有。我们为什么要过得这么委屈？跟你在一起，我都忘了什么叫快乐的日子。两块钱只能花一块钱的日子我受够了。你说我后悔吗？”
　　我没眼泪，所有的眼泪刚才都流光了。原来一个人真正难过到极点的时候,是没有泪水落下来的。只能是默默难受着,心里天崩地裂,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因为痛苦张开巨大的羽翼,早已经把一切都包裹得不留余地。
　　“恭喜你，这么光荣过你想要的生活。”
　　我走后她喝了好几瓶酒。跟她在一起这么久，我觉得她不懂爱，没有爱，这辈子没有真真正正爱过一个人。在她那里，她的爱扛不住寂寞空虚，才使得在她身边的人随时随刻可以替换。除了家人是独一无二的。以后我不会为你笑；不会变得这么脆弱；不会在意你做的每件事；不会静静的想着你发呆；不会记住你说的每句话。恭喜你终于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回来我看见晴天坐在沙发上看杂志。
　　我笑而不语。希望我每笑一次心里的痛就少一分。
　　“回来啦？在那边吃饭了？”
　　“嗯，最后的晚餐。等孩子睡了才离开。”
　　“哦。”晴天一副想说什么又不说的样子。
　　“这几天我会抓紧在外面找房子的。”
　　“你要搬出去？”
　　“嗯！打扰你这么久了，谢谢你这段时间收留我。”
　　“我不想让你走呢？”
　　“你本来就喜欢自由自在的，有我在，你自己都约束起来了。”
　　“没有啊！我觉得有你在很踏实。”
　　“我知道你人好，但是我留下来真的不好。”
　　“我觉得很好。我不同意你搬出去呢？”
　　整得我不知道要怎么说晴天才愿意让我走。
　　“我不监督你的话你又乱想做些伤害自己的事来怎么办？”
　　“不会的。我想清楚了。不会像之前那样了。”
　　“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深夜里，无数次反省自己，是我自己太在意了。在意曾经的过往，在意曾经的誓言。只是一方在意，换来的只有痛苦。只怪我入戏太深。
　　既不回头，何必不忘？既然无缘，何需誓言今日种种？似水无痕，明日何夕，君无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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