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奔GL》黄猩猩

4、第三章

　　隔天晚上特勒带我去一家带有上海旧社会年代感的店里吃饭。里面的锅碗瓢盆都是都是歪瓜裂枣似的，有掉漆的，有漏补的。就像老一辈用的盆，漏了补一下能用，掉漆还用。基本每个盆杯都这样，这应该是故意弄的，形成特色景观。房间的设计都旧社会时期的上海，上海的轨道、黄包车、擦鞋的雕像、卖报的雕像、夜上海歌舞厅里的场景及麦克风、还有传统织布的木车。
　　“这里是我们生意比较好的，每天晚上基本满座。”
　　我看了看周围，四处都拉根绳，上面挂着符。我拍了几张照片，朋友看见了，吓了一跳。评论说:看得我都吃不下。
　　这种装饰在我们南方很忌讳，特别是张贴这么多符。在南方有符的地方一般代表着“不干净”，特别重视这些东西及风水。
　　也有走南闯北的人，一眼就看出是哪里。
　　确实生意很好，才来一下子，本来还没什么人，现在基本满座。酒是这里的热销，特别是白酒。这里的人，不管男女，白酒一般都能喝半斤。这般好爽的女汉子，佩服又惊吓。怪不得说南方的姑娘弱不禁风。
　　“你点菜吧，想吃什么就点什么。”
　　我翻了好几页，太贵了我不点，要给特勒省钱，太便宜了只能是青菜，那我就点不贵不便宜的，比较适合南方口味的，我点了最爱吃的鱼，但是想喝汤，翻来翻去也看不见汤，真是个奇怪的地方，汤很少见。
　　“我们这边的很少有汤的。”特勒说。
　　“我想喝。”
　　特勒问服务员。
　　“你们这里有什么汤？”
　　“肉丸冬瓜汤。”
　　特勒看了看我。“肉丸冬瓜要喝吗？”
　　“那就要这个吧！”
　　还有一个菜，我让特勒自己点。她说她想吃拔丝奶豆腐。就要一个拔丝奶豆腐。

　　不一会儿，菜都上好了。速度特别快，这是我有史以来感觉速度最快的。我问特勒:怎么那么快呀？
　　“这里的菜一般都是做好了。”
　　北方就是不一样，低气温还是有低气温的好处。菜都能早早做好。
　　我等了大概要十分钟吧。一直不上碗和饭。特别纳闷。之前吃汤包也是，碗都得自己叫。
　　“为什么一直没有饭？”
　　“没有饭的，想吃饭得买。”

　　虽然在我们那边也有饭要买，还外加茶水要钱，茶位要钱，纸巾要钱，配菜要钱。一般都是在比较热闹的商城地段才这样。
　　在这里是哪里都是要另外加钱买饭。消费还不比一线差，这年头真是挣多少都不够花。
　　“你要吃饭吗？”
　　“不啦，吃菜就可以了。省钱。”
　　北方就是不一样，菜量特别大，一条鱼看的我都蒙了，直接够四五个人吃。我终于明白在我们那里一些在东北饭店里的人为何全点肉不吃饭，一上菜就一个劲的啃肉。
　　冬瓜汤里面的肉丸，一看就是手工做的，这种口感还是我第一次吃，入口咀嚼，肉粒在口齿间的弹性，跟以往吃的Q弹大大不同。我对东北菜慢慢的产生好感。真是太奇妙。
　　“来，尝尝我点的这个。”
　　“你不是说不爱吃甜的吗？这种拔丝一般都是用水和糖熬的然后浇在上面的吗？”
　　“这个不一样，反正我爱吃。什么味？”特勒问道。
　　特勒特认真看我吃的。
　　“里面方块的东西有点硬有点甜有点奶味也有点酸味。”
　　“你知道是什么吗？”
　　“什么？我没吃过。”
　　“奶豆腐。”
　　“用奶做的豆腐吗？”
　　“哈哈，你真逗。这是牛奶跟酸奶做的。”
　　“噢，太神奇了。不愧是奶源丰富的地区。”
　　特勒特别暖心给我夹菜，经过这么一说长记性了不少。看来就得说教。
　　没有饭，我们两个吃三个菜，没吃到三分之一。最后还是要打包回家。出去我们两个在店门口拍了张照，主要还是照老上海的黄包车。

　　现在这个房子满满是特勒跟她前任的味道，还好装修未完整，我可以改造一下，就有我存在的痕迹。我跟特勒讨论说，想把家里装修完整，特勒同意了，说一直想装来着钱不够。我们把所有的积蓄拿出来，外加借了点外债。
　　门上的猫眼一直没装，现在装上了。窗帘没装，装上小清新的窗帘。我想买个大鞋柜，摆在门的对面，墙角放着挂衣架，旁边贴着沙发。这样一进门，可以先把钥匙放在鞋柜旁边小柜子上，这个小柜子是原先的床头柜。把鞋子放在鞋柜里，再把衣服挂在衣架上。现在这套沙发，是她前任买的，太大了，占地方，我喜欢沙发正中间摆着茶几，平时可以喝喝茶。然后换掉了这套沙发，有足够的空间，摆上新的一套沙发和茶几。
　　特勒说电视得挂在墙上，不要桌子，这点不能变。这个我应了她。但是我想在阳台那个地方，装上一套榻榻米书桌，有书架。再把后面的植物摆在榻榻米上，与地板相距三十公分，底下有几个抽屉可以放杂物书本之类的。植物就不会被沙发掩盖，而欣赏不到植物的美。特勒不愿意，她说地板上就有地热，装了不好。而且这里一年四季风沙很大，啥都没装都已经有那么多沙子了，装上就更多。
　　“我就是要装。”
　　“你非要装的话，以后都是你打扫。”特勒说道。
　　“我可以打扫，但是我做不到天天打扫。”

　　“那你得保证天天干净呐。”
　　“我保证不来，万一我工作忙，打扫的时间都没有。”
　　“那你就不要装。装了不要嚷着灰尘多。”
　　“我每次洗澡你都要打扫厕所，偶尔抽空打扫这里不就行了吗？那么有洁癖的话。”
　　“洗澡不把地板擦干净，以后脏了就擦不掉，而且不打扫里面装的东西使用寿命会变短。”
　　“谁洗好澡还有心情去擦这个拖那个的？洗完澡就是要轻松的躺在床上美美睡觉啊！”
　　“所以就不要天天洗啊！像我这样偶尔一段时间去外面洗不就行了。”
　　“跟你说装书桌的事，你给我扯不洗澡干嘛？”
　　“是你先说的。”
　　“装这个也有好处啊！你爱惜东西，啥东西都不舍得扔，搞得家里有好多好多东西，没地方放，装上塌塌米，有足够的空间放在那里。而且把书桌放在这里，阳光好，可以让未来孩子学习，挺好的。一举两得。”

　　为这个事，我们争执了好久，最后没办法，还是随我的意装上了。因为我喜欢做饭，希望家里有天然气，而不是用电磁炉。所以家里装上的天然气，特勒喜欢有人做饭给她吃，最好是想吃什么就能做什么那种。
　　我喜欢做菜，但是我做的菜从来不合她的胃。她吃饭喜欢吃生葱生姜生蒜，看得我都怕。她说她喜欢吃东北菜，不喜欢油味重的，喜欢吃蔬菜。我已经做到我认为好吃的，还是不符合他的口味。南北口味的差异一下把我难住了，她回妈妈家拿了一本东北菜谱给我。其实东北菜也不难做，就是比较讲究炖，各种炖，闷的时间长久。我喜欢喝汤，我自认为我煲的汤已经不错了，坚持煲了两年，慢慢上得了台面。她不喜欢喝汤，而且他们这边的人认为，煲几小时就为一碗汤，真是费时间，还不如喝一碗鸡蛋花汤。我煲的汤，基本都是一个小时。后面热汤的时间慢慢增加骨头也能热烂。她不爱喝的主要原因:汤太油，要汤没油她才会喝几口。
　　做一道没油的汤，对我来说太难，我没那么大的功力去除油的问题。即使你把肥油切光，骨头还是能熬出油水来。
　　冰箱里的骨头都是她老姨给的猪肘子那节关节骨头，有肥肉，煮出来的汤油很多。我专门挑瘦的煮油还是多。后来都把骨头拿回去还老姨了。老姨还说：我把认为最好吃的骨头给你，你还不爱吃。
　　“老姨，你爱吃你就多吃点，太油了，我吃不下。”特勒说。
　　只有大姨妈来的那几天，我给她红枣骨头汤才勉强喝一碗。
　　偶然时间里，她妈妈来喝过一碗汤，夸好喝。她才开始说我煲汤好喝。
　　“家里有人来过是吗？”妈妈问。
　　之前特勒都是自己住，妈妈知道特勒一点情况。
　　“是来过。”
　　“怪不得我说来给你做饭吃，偏不要，我就怀疑有‘猫腻’。”
　　“呵呵……妈妈……”特勒撒娇道。
　　慢慢的，我不希望闻到有大葱，大蒜味，就不准她吃。主要她有痔疮，吃这些辛辣食物不好。好几次她想喝酒，我说你说过什么的？她便不敢吱声。她慢慢改变，她说只要我不喜欢的她都改。生活开始规律起来，按时刷牙，少吃辛辣食物。但是还是治不了她的便秘，一个星期上大号基本两次，有时候一次，还因为有痔疮的原因，每次拉出来都出血，听说痔疮也能变严重，我很担心，她拿药回来，我每天按时叫她吃药，少吃麻辣烫。
　　她虽比我大，性格有时候跟大小姐似的。不会收拾屋子，东西总乱放，没过几天看到家里乱七八糟的心情就不好。立马避开乱七八糟的地方，板着脸。
　　“干嘛了你？我问。”
　　“没干嘛，不想看到家里这么乱。看到就心烦。”
　　“我就纳闷，这么乱，大多数都是自己搞的，怎么感觉怪起我来。”
　　她走去北屋，看到如此乱，心情烦躁起来。
　　我都不敢说一句话，觉得气氛不正常。
　　她开始大哭起来。
　　妈哦，真是个大小姐，家里不就乱一点而已吗。为啥每个独生子女的脾气都那么古怪。我心里想。
　　“好了，别哭了。乖哈。我收拾，我收拾还不行吗，这么简单。”
　　“看到乱我心里就闷得不行。”她大哭道。
　　“我去收拾。”
　　我赶紧去北屋那收拾。她跟我说一堆话我没回复。心里面够郁闷了，整天把东西乱扔，看到家里乱又心情不好。我不回复她，又开始说我烦她了。

　　她是一个特别喜欢外出的人，我喜欢待在家，她喜欢在外面玩，喜欢交友，喜欢跟朋友在外面一起吃饭。
　　特勒带我去见了她最好的两个个朋友。一个是小阿，一个是陈晨。小阿比我大几岁，陈晨和我一样的年纪，她俩喜欢化妆，特别是陈晨，特别喜欢化浓妆。她们都知道我俩的关系。所以在一起更放纵起来，没有拘束。
　　我跟特勒坐在小阿的车上。初次见面，小阿向我打了招呼。我回应道：你好！是个美女哈。
　　她微笑道：你也是。
　　然后我们开车去陈晨家里接她。一路上我都有察觉到这些住宅区，窗口或者阳台位置都会放着一把大葱。家家户户，基本都这样做。她们说放在家里占地方，放在外面，什么时候想吃就拿。一把叶子都干干的大葱，在南方会觉得很浪费，没了叶子不知道得轻多少，真浪费。也体会到为什么有些北方人会羡慕南方随时随刻能吃到刚从地里采摘的菜。
　　刚到陈晨家楼下，她就出来了。陈晨跟我打了招呼：“哈喽！来我们这里适应吧？”
　　“嗯。挺适应的。”
　　我们去一家叫阿尔菲斯的自助餐那里吃午餐，特勒之前办了张卡，里面充六百块，没吃完，现在四个人吃大概就可以把里面的钱用完了。
　　在那家店里，每个人都会送一份牛排。那是我第一次接触牛排，以前我想吃，前任不让，她说自助不好吃。相反的，特勒吃了很多牛排，她不爱吃牛肉也被强制性吃很多，因为她前任喜欢吃牛排。还买过牛排自己煎。家里才有两套套酒杯，碟子，叉子。
　　我跟这两个朋友不怎么说话，反而他们三个人完全在一个频道，无话不谈，特别亲密。饭桌上，我变成默默吃饭的那一个，我讲的话他们也听不太懂，我也能理解一辈子在省内不出省外的人，外地口音听觉有偏差。

　　然后我就变成被扔到一边的那一个，静静的听着她们讲。我慢慢理解一些男生为什么不喜欢跟女朋友一起去跟闺蜜聚会，因为不是每个人都能聊到里面去。
　　特勒说她想让我认识她所有的朋友，也希望我在这里找到新朋友，不希望我在这里孤孤单单的。所以只要有聚会，特勒都叫我去。
　　有的时候我是为了陪伴侣，自己融合不到群体去，但只要对方开心，心里就满足了。
　　我们还跟小阿陈晨去逛街，让我完全体会一把女人世界。我从来没有逛那么多街看衣服过，怪不得那些男人说最害怕陪女人逛街。基本都是她们两个在试衣服，我们两个等着。有的时候我都不想进店，在外面等着。试了很多衣服，不是为了买，只是为了乐趣。而我买件衣服都懒得出去在网上买来穿的人哪里能懂得逛街试衣服有什么乐趣。
　　特勒也被抓去试衣服，试到不错的就说:小勒姐，这件衣服适合你，买吧，你得改变一下你的穿着。于是就变成特勒在买，她俩变成陪逛。一路上她们都特高兴。特勒还跟我说:有她们这份友谊，我感觉我的人生才算完美。友谊最大。
　　我心里不爽，脚也酸得不行，对我来说尽是折磨。何况消费水平接受不了。拿着三千的工资，能消费上万，怪不得月月光。
　　特勒对我说:她们确实能花了点，就我省，这舍不得，那舍不得的。可是我还是月月光。
　　我说:就是看你省才看上你的。你如果跟她们一样，咱俩完全不是一个世界，我也跟不上你的消费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