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囧囧有神》吉员外

17、盗剑

　　上回说到天心公主和悟幻前去紫竹林打探消息，天心公主被飞星流云毯迷住，可悟幻毕竟年纪长些，又比常人多些慧根，早发觉事情有点异常，可是中间的症结所在，他又一时想不通畅。

　　听善财童子和龙女的口吻，仿佛这飞剑是观音菩萨所放，可是为何却又送那疗伤止痛的酒给卷帘童子？

　　天心公主嚷着要坐飞星流云毯，其实也与普通云彩也并无特别之处，只不过飞的快些，更加炫目一些罢了。龙女和天心叽叽喳喳，笑闹不休，驾着飞星毯疾飞而去，悟幻不禁摇头叹息，天心本来和自己要来打探消息救人的，一见到好玩的东西她倒是将救人抛之脑后了……转念一想，也好，少了一双耳目在身旁。

　　他拉住善财童子胳膊，笑嘻嘻地对他说：“……早听说观音菩萨的珍宝阁有无数的好宝贝，又被你打理的井井有条，也带我去开开眼嘛。”

　　善财童子道：“你以为观音菩萨的珍宝阁是随便进的啊，如果是我一个人看惯也就罢了，你不知道我大师兄惠岸行者最不能变通的……”

　　惠岸行者是托塔李天王的儿子，原名木叉，性情温和，不善言辞。跟随观音菩萨以来，忠心耿耿。对一些愚笨的人而言，能言善辩的弟子固然可信赖，但对一些聪明人而言，有时候寡言少语的人更加值得托付。

　　观音菩萨虽然对惠岸行者面上淡淡的，可是几个弟子之中，最信任的非他莫属了。一些重要事情往往交代给他去办理。

　　小和尚听他提到惠岸行者，笑着点头道：“哦，惠岸大哥，对对对，他办事最可靠了，观音菩萨托他办的事，肯定是你们紫竹林最重要的事情了。”善财童子闻言，正中他的心病，嘴角不自禁撇了一撇。

　　小和尚早看在眼里，趁热打铁，勾肩搭背的冲善财童子道：“……兄弟我信得过你，咱们好歹也是结义兄弟，虽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好歹也会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去珍宝阁这事你要真办得到，肯定会帮我的啦，如今你都说不行，那自然是有难度的……”

　　善财童子想了一回，道：“……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观音菩萨……”

　　“别难为了兄弟你，咱可不能叫你吃了那惠岸行者的亏，免得他倒观音菩萨面前告你一状，到时候你可吃不了兜着走……”悟幻不等他把话说完，就打断他。

　　“谁怕他来着，你跟我来！”善财童子赤红了脸，甩开他，咬牙切齿道。

　　悟幻见他真有点急了，也不再刺激他，满脸惊喜的夸奖他道：“我就知道咱们俩个好兄弟，没有不帮我的道理。”

　　善财童子领着悟幻曲曲折折，穿花拂柳，过竹林，渡曲桥，凌空而过，在那繁花藤萝之中，苍翠石山之上，赫然出现一个石门，无字无碑，毫不起眼，与一般石洞别无二致。

　　善财童子笑道：“大师兄想是出去吃晚饭去了，这才闭起石门，不过也好，咱们正好少了一番口舌。”言谈之中，对大师兄甚是忌惮。

　　悟幻道：“这石门一点缝隙都没有，可怎么办才好呢？”

　　也不知善财童子念了什么咒语，石头门倏然而开。倘若不是善财童子带领，当真想不到，这并不起眼的石洞竟是观音菩萨的珍宝阁。

　　善财童子向他招招手，示意他跟在自己身后，悟幻点点头，紧紧跟在善财童子身后，进了石洞，步行十几步，又见一个石门，善财童子又默念一个咒语，门口复又打开，如此再三，才看到一个朱漆石门，上书“珍宝阁”三个漆金大字，悟幻细看，落款却是玉皇大帝御笔亲题。

　　“嘿嘿，天宫的匾额都快被玉帝题词完了。”悟幻打趣道，“还真有闲工夫。”

　　“咄，休得胡言，敢对玉帝不敬！”善财童子一边笑骂，一边打开朱漆大门，这才笑道：“到了。”

　　悟幻心里一直惦记着有没有伤害卷帘童子的飞剑，想到不一会就可以救得卷帘童子，口内虽然说笑不休，内心却略有紧张，一颗心禁不住扑通扑通直跳。

　　洞内豁然开朗，中有大厅，方圆数十丈，洞内有数颗深海夜明珠，碗口一般大小，将洞内照的如同白昼一般雪亮。中间石壁之上又有三个石门。

　　善财童子介绍道：“我们这珍宝阁内，宝贝共分为三等，最上上等的宝贝，就在左边的石洞，中上等的宝贝，在中间，最普通的宝贝，我们就放在右边的石洞内。我们先从最普通的宝贝看起好了。”

　　悟幻心想：“待会惠岸行者过来，倘若有什么不妥，倒耽误了时间，像飞剑这种东西，能穿越天地，而无阻无碍，定是上上的宝贝了。”一念至此，便笑道：“我要先看最上上的宝贝。”

　　善财童子道：“瞧你那猴急的模样，生怕耽误了你时间似的。”说着长袖一挥，左边赫然又出现一个石洞，洞内墙壁上皆是石龛。

　　可是那洞内除了几颗夜明珠之外，石龛之内放的全是不起眼的法器，悟幻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这个石洞还真简单，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只见此处一个权杖，彼处一摞经书，上面一串念珠，下面一个净瓶，在夜明珠之下，莫说是黯淡无华，简直是黯然失色。

　　“哈哈哈。”悟幻忍不住笑出声来，“亏你们还处处设防，层层关卡，又是咒语封门，又是玉帝题字，我还当有什么秘而不宣的宝贝，看看这洞内，只怕连天心公主的玩偶都比你们家底厚啊！”

　　善财童子正色道：“……无知的和尚！不说你自己没见识，反倒嘲笑我们的家底子薄。你看看这些法器，哪一件不是历经几千几万个劫难而来？算起来，比这石洞的年龄都要长些哩……这些看似简单的法器，可都是燃灯古佛亲手用过的，连如来未必都有一件呢，即使燃灯古佛自己家，也未必都能凑齐，我们这里可是有一全套呢。”

　　和尚吐吐舌头，这才敛起轻视之色：“怪不得人都说，整个天宫最有钱的不是财神爷，是观音菩萨，可真真一点都不假。”

　　善财童子这才笑道：“亏你是个和尚，六根不净，我们紫竹林可是清修的地方，比什么钱财这些阿物儿。”

　　悟幻心里惦记那飞剑，便双手合十拜了一拜，道：“法器不能亵渎，既然看过便也算长了见识了。那咱们就再看中上等宝贝吧。”

　　善财童子打开中间石洞，这个石洞内比方才那石洞多了些装饰，四壁之上用檀木架子，架子上摆满了书籍、水晶莲座、沉香木鱼、奇石、丹药等等，皆分门别类好了，善财童子道，这个是上古大神用过的，那个事玉帝御赐的，这个是如来加持的，那个又是太上老君九九八十一天炼就的。

　　悟幻道：“能不能给我一粒止痛的丹药。”伸手去拿那瓷瓶。未等碰到那瓷瓶，却被善财童子“啪”得一声打开去：“你不想活了么？你看看是可以，可千万碰不得，这些宝贝都被如来施了咒语，不知咒语者，触之即死。”

　　悟幻心惊道：“那今天即使见到了飞剑，却也碰不得了么？”回头央求善财童子道：“好兄弟，那你知道咒语的了，就赏赐我一粒吧。”

　　善财童子道：“这可都是有数目的，岂是我能动的，你若要止痛的仙丹，待会我给你几粒便是了。这些可是万万动不得的。”

　　悟幻在这里又没有发现飞剑，内心不禁有点着急，便道：“你们的宝贝，你们越看不中的，我反倒是喜欢。”

　　善财童子笑道：“这珍宝原本也分品位等级的，你这和尚虽然身在空门，但是心却与世俗人一样罢了。”

　　“好兄弟，我是有点世俗，那就与我一道看看你们的最最一般的宝贝吧。”口内说着，心里却另有一番打算，暗自道：“这里没有飞剑，还是早早离开这古怪的珍宝阁为妙。”

　　二人开门入了第三间珍宝石洞，门甫一打开，里面闪出霞光万道，几乎让人睁不开眼睛，只见洞内墙壁皆有玉石镶嵌而成，珠帘皆由夜明珠串成，摆设皆由黄金白银铸就，砗磲、玛瑙、水晶、珊瑚、琥珀、珍珠、麝香应有尽有，当真是琳琅满目，使人目不暇接。真是说不出的风流旖旎，道不完富丽堂皇。

　　悟幻忍不住心花怒放，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因为，不仅仅是遍地珍宝异石，而在墙壁一角，在一座水晶台上，赫然挂着一柄宝剑。心内正盘算如何打探出这宝剑来历。

　　善财童子见他长大了嘴巴，半晌不语，不禁得意万分，昂着下巴笑道：“你还敢嘲笑我紫竹林底子薄么？”

　　“不敢，不敢。”悟幻摆手道，“好兄弟，那墙角飞剑有何来历么？”

　　善财童子笑道：“这柄宝剑是上古神仙创始元灵古往今来铸就的第一把宝剑。在昆仑山火山口上锻炼九世九劫，又用世间九九八十一种生灵的鲜血祭火，方才铸就成功，念动咒语，可穿越天地而无形。因刀口长期饮用鲜血，散发紫青光芒，故称紫青宝剑。”

　　“既然如此珍贵，却为何放进这一般珍宝洞内？”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柄宝剑虽然稀奇，但是太过血腥，只要剑一出鞘，必然要饮血方止…………故用诸般法器镇压，但既然沾染血腥，也就称不得上上珍宝了。”

　　“你如何得知这宝剑用途的？”

　　善财童子犹豫了一下，道：“最近些日子，师傅叫我和龙女守住洞口，叫惠岸大师兄进珍宝洞来，问他干嘛他又死活不说，有次我偷偷跟他后面，见他施法打开紫青宝剑，宝剑飞出洞口，半日方回……因此……”

　　悟幻听来，不由得惊骇万分，心想：“为何观音会让惠岸行者来施法刺伤卷帘童子呢？”
　　脑子急转，正盘算如何打探。

　　善财童子却住口不谈了，催促道：“快点吧，再过一会，惠岸大师兄过来，见你在这里，怕多费一些口舌了，你也见识过了，咱们这就去观音书房，我去给你取几颗止痛丹药去。

　　悟幻突然道：“小兄弟，倘若我有一天受了伤，你会不会救我？”
　　“当然会救的了。”善财童子不知他葫芦卖的什么药，本能回答道。
　　“那很好，倘若是卷帘大哥受了伤呢？”
　　“自然也是救的了。”
　　“可是你可知道，这飞剑每七日所饮的鲜血却正是卷帘大哥的么？”

　　善财童子吓了一跳：“……什么？这玩笑开不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悟幻冷笑一声：“你若不信，待会问问你的惠岸兄弟即可知道真假。”

　　善财童子道：“……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悟幻道：“我要偷梁换柱，取走这飞剑，来救卷帘童子。”

　　善财童子道：“……即使，即使是真的，也是我师父之命，我又……岂能违背呢？”

　　悟幻正待要回话，却听得洞外咯吱咯吱，石门声响，想是惠岸就要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