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武林》秋千空了

5、第 5 章

　　“秋凉，秋凉……”小木一声声地叫着，眼泪滴滴落在秋凉那已泛白的脸上，可秋凉就如了死一般躺在破庙的堂前，没有任何反应。月光透过破旧的窗棱洒在小木的身上，她从没想过月光也会像雪一样冷。小木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她眼睁睁地看着秋凉失去知觉，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手臂从健康的古铜色变为可怕的绿色。她找了一张破席盖在秋凉的身上，因为他在昏迷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冷”。
　　秋忠在他们逃出客栈时，因为伤势严重，被落在了后面，如今生死未卜。秋凉在把她带到破庙后就开始出现了中毒的症状：原来唐丹丹的那红色的手指甲上有毒。看来这次自己真惹恼了她，她竟然向自己下死手。小木更没想过这里的人竟然能如此地将人命视作儿戏。
　　小木再次用颤抖的手摸了摸秋凉的鼻息，还好，有气在。但气若游丝，呼吸比先前那几次又轻了不少。
　　都怪自己，如果自己不惹事，秋凉就不会中毒，这样生死一线，如果自己再多想想，就不难看出，那唐丹丹一定来头不小，否则为什么秋忠武功那么高强的人也任由一个小女娃绊了一跤。小木虽然知道埋怨没有用。但她如今除了埋怨又能做什么。
　　“当，当，当”有人在敲门。这庙已经破旧不堪，门也失去了原本它应起的作用。门外站着的人无一遗漏地出现在小木的视野之内：一个黑衣人站在门口，打扮和唐丹丹手下的人类似。小木警觉地用身体挡住了秋凉。不敢出声，也不敢妄动。那黑衣人见小木没做什么反应，在外面大声说道：“我家主人知道，你的朋友受了中伤，特地要我来请姑娘去取解药。”
　　小木心里一紧但立即明白：解铃还需系铃人。
　　她回头看了一眼秋凉，又把他身上的席子仔细盖好，站起身向门外走去。
　　“我希望你们不要伤害他。”小木走到黑衣人身旁，冷声说道。她也没想到自己此时能如此的镇静。
　　“那要取决于姑娘的表现了。”借着月光，小木看到树影班驳地照在他脸上，那张笑的异常张狂而又可恶的脸。

　　还是那间客栈。
　　小木被带进了正厅。正厅内原先供客人吃饭所用的桌椅都不见了。取而带之的是比原先豪华百倍的坐地琉璃大灯，和真丝所织的地毯。花纹的华丽与唐丹丹的身份很想配。
　　唐丹丹半躺在地中心的藤椅上。正在观赏着自己的手指。她已经换掉了白天所穿的那件火红的短裙，换上了月白的宽大长袍，又别有一翻风韵。
　　“我以为你能逃跑呢！”她的语气中隐藏着些许的嘲弄。
　　“解药，你不是要给我解药吗？”小木不想托拉，因为她清楚此秋凉危在旦夕。
　　“你还真是天真，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唐丹丹大笑，笑的那么可恶。随即她敛起笑容问了句：“你和他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会舍命救你？”
　　“我不知道。”小木是真的不知道，他们只相处这么短的时间。
　　“不知道？哼！”唐丹丹轻叱了一声。
　　“啪，啪”随着唐丹丹两声清脆的拍掌声，一名使女从内间翩然而出，手中捧着个盘子，上面有两个汤匙状的东西和一只小碗。
　　“他对你那么好，你要怎么报答他啊，我给你出个主意吧，你浑身上下除了那对儿眼睛还有点灵气外，其他的都……”她起身走到使女旁边，拿起了一个汤匙玩弄：“就你的眼睛吧，我就要你的眼睛，用你大眼睛来换我的解药，你还真是赚了呐！哈哈哈哈！”如果不是真的听了她的话，谁能想到这样铜铃般的声音会说出这样血淋淋的话。
　　小木长长地叹了口气：眼睛？我是带着命来的。她知道她必须救他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好，说定了。”但语气中还是有些颤抖，又怎么能不颤抖呢。
　　听了小木的回答，唐丹丹的笑容从脸上消逝了，因为如果猎物不东躲西窜地恐惧，这样的游戏还有什么意思。
　　“来人！”不高兴也显然表现在语气中。
　　“唰，唰”随着几声奇怪的轻响，大琉璃灯破碎的声音也跟着响起，屋内的蜡烛也灭了，屋内顿时漆黑一片。
　　“放开我，你是谁？”只听见唐丹丹大声的叫嚷，她好像被人偷袭了。小木不敢乱动，在漆黑里她还默默祈祷唐丹丹不要出什么事。
　　突然小木感觉一阵风直扑面前，接着有人揽住了小木的腰，抱起自己轻轻地一点，小木飞了起来，那人抱着小木从窗户跳了出去。
　　那人就这样抱着小木奔出了好远。一股淡淡的清香钻入小木的鼻孔，那香又和其他的有些不同。
　　渐渐地速度慢了下来。那个偷袭者在一座山头上停住。
　　小木从那人的背上下来，借着惨淡的月光，小木看到了那人精致绝伦的五官，长长的睫毛带着冷漠的眼神，两片薄薄的嘴唇紧紧闭着。
　　“是你？”小木惊呼，正是今天在树林中救的那个白衣少年。
　　“我不想欠别人情。”少年冷冷地说了一句。
　　小木忽地想起了什么：“还情？你可把我害苦了，我没拿到解药，秋凉会死的。”小木埋怨了一句，向山下跑去。少年仍站在原地没有动作。小木奔出不远后又跑回了少年身边：“我不知道路，你可不可以把我在送回去？”
　　少年的眉头微蹙：“为了他，眼睛不要了也愿意？”
　　“我求你把我送回去！”小木哀求着。
　　少年的嘴角弯出了弧度露出了微笑，此时的他美的竟不像是在人间的人。少年从腰间取出了一个青瓷小瓶在小木的眼前晃了晃：“救你只是顺便而已。”
　　“解药？你怎么弄来的？”小木感觉事情来的太突然了，睁大了眼睛想看个究竟。
　　少年背过小木又恢复了原来的冷漠：“你们在客栈了发生冲突时，我也在旁边，你和他逃跑后，剩下的那个被他们抓起来了。我守在客栈里寻找时机救他出去。后来看见你来了正好有了机会，灯灭后，我在她身上收出了这个。”
　　小木好象想起了什么快速地抓过他的胳膊发现了他白皙手背上两到深深的指痕：“她的手指甲上有毒啊，你也中毒了。”
　　少年笑道：“她的功力不深这种狠毒功夫一天只能用一次，晚上还得用药水泡过才能明天在用，这药她今天还给他的随从使了，应该不会错。”
　　“那秋忠呢？”
　　“我把他放了，应该早到破庙了。”
　　小木眼睛睁得大大的，吃惊和兴奋压抑不住。
　　“大恩不言谢。”
　　少年的嘴角带着若隐的微笑道：“这只不过是报恩，从此我们两不相欠！”说完，转身下山。
　　“等等，”小木的内心有一种冲动。
　　少年回过头来，等着她说话。
　　“啊，那个，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不知日后怎样报答你的大恩。”
　　是这样吗，为了这个？小木也不清楚。
　　少年笑道：“给你。”抬起左手轻轻一抛，一道白光在半空中划出道优美的弧线，小木伸出手，那东西正好落在手中。原来是一块玉，洁白无暇的玉体上刻着两个刚劲有力的字体：白寒。
　　待到小木再抬头，那少年已消失的无影踪了。

　　“醒了，醒了。”秋忠大叫。小木放下手中的水盆，急奔进庙内。
　　“我睡了多长时间？”声音虽有些微弱，但神色好了很多。
　　“你吓死我了！”小木紧紧抓住秋凉的手，眼泪大滴大滴地掉下来。
　　“我没事，现在也感觉很好，你不用担心了。”秋凉撂起了小木的刘海儿，掖到了她的耳朵后面，看着小木的黑眼圈，使她显的憔悴了好多。

　　小木挤出一个大大笑容：“你没事就好了，这一夜未眠也算有收获。”“你一夜没睡？”秋凉的语气中尽是心疼。
　　小木想了想说到：“呵呵，也不是什么大事，不累，我以前也经常一夜不睡的”

　　“能帮我找些水吗，我渴。”秋凉指了指自己发干的嘴唇。
　　“好，马上就来。”小木站起身，突然感觉身上轻快了很多。
　　水刚才已经打完了，就放在门外。小木端起水盆往屋内走去。
　　“你没告诉她那药能要人命吧？”
　　“少爷，小木姑娘都知道了，也确实内疚的很呐！”
　　“咳，她，也不知道爹……咳咳……”
　　小木在门外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心理着实感动：没想到这个时候他还在怕我自责。眼泪落了下来，除了感动也有欣慰，在这样一个陌生的环境中还有人真的关心自己。
　　“水来了！”小木朗声说道，人已站在了门口。

　　秋凉的身体好些了,便执意要上路,小木和秋忠也拧不过,只好答应.

　　近些日子,所经之地渐渐繁华,小木的心情也不同刚到这的时候.心里还隐隐有了期盼:学校会是什么样子,今后的生活又会是什么样?

　　这一日三人在寻到住处安顿好后,秋凉说离学校也近了,不必再像前些日子那样赶路,要带着小木到街上转转.
　　正好也赶上着里庙会.小木心里好笑,只感觉这里既陌生,又熟悉.

　　街上的一切还真是让小木开了眼界,虽然在电视上也曾接触过这样的古代集市,但真到了眼前才知道电视里和这里有很大的不同:街上的每个人都是主角,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同样也有打把势卖艺的,有唱小曲赚钱的,不过还有小偷,这是秋凉说的,小木自己可没看到.

　　"姑娘,一看你就不是一般人家的姑娘,和别的姑娘就是不同……”那人还要说什么，秋凉急忙把小木拉走。小木正听着起劲：“你拉我干什么，他还没说完呢！”
　　秋凉笑道：“你若爱听好话，我说一夜给你听，他要卖你东西，都看不出来。”
　　小木哼了一声，她当然没想到。
　　秋凉又摸了摸小木的短发：“是该给你置备套东西了，总这样和别人当然不同。”
　　小木看了看街上的其他人自己现在看起来确实和别人有很大差别，但又不想让他笑话：“我感觉我这样也挺好，不是很有个性嘛！”小木想了想又说道：“是要给我置办兵器吗？”
　　秋凉摇了摇头：“你家应该有独门兵器，怎么用得着我去给你买。”
　　“诶？前边怎么回事？”秋凉顺势望过去，一群人围在一堆，吵嚷着，有喝彩声叫好之声，也夹杂着漫骂声。小木早已跑过去了。
　　秋凉赶紧跟过去。
　　待二人挤进圈内才看明白。
　　一个八九岁的小和尚正和一个彪型大汉在酣斗。彪型大汉仗着自己身行优势捉到小和尚举过头顶，转了两圈，使劲向地面摔去，小木吓的大叫，只见小和尚脱离大汉的手后并没有直接摔向地面，脚尖轻轻向大汉的头顶一点，飘到空中翻了两个跟头，才飘然落到地面，双手合十微颔首：“阿咪佗佛。”姿势优雅的无与伦比。人群又是一片叫好声。
　　大汉气的面色通红，脸部的肌肉带动着钢筋似的胡须一下一下的抽动．双拳紧握大叫一声又向那孩子冲了过去．
　　小和尚不慌不忙一只手撩起前摆，另一只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大汉冲到跟前，下盘定住，一只手挡在胸前，另一只臂膀暗暗发力向小和尚的脑顶抓去．眼见即要抓中，那大汉的手却怎么也下不去了，原来小和尚的拳头早击中了他的小腹．
　　随着小和尚的手缓缓离开，那大汉”嗵”的一声砸在了地上．圈外的几个人连忙把大汉抬走了，人群也散去．
　　小木突然感有人在人群中盯着自己，猛地一回头却什么也没看见．
　　那小和尚度到路边，在一副担架旁跪下．担架上的人被白布蒙着看来已经死去多时了．跟前还有一张告文，上面工整地写着几行字，大体意思是他与师兄途径此地，不幸师兄感染伤寒，不治身亡，无银钱办理丧事，望路人可给些钱两帮着他把师兄埋了，也算是与佛结缘．
　　小木顿生怜悯之情，轻扯了扯秋凉的衣襟．秋凉苦笑，掏出了几两银子扔到了小和尚的面前．后面也陆续有路人在给些银两．小和尚叩头称谢．
　　但二人没走出多远，那小和尚就跟了上来向他们说道：”施主大恩，小僧无以为报，只能是今后多在佛前为两为多多祈祷，望二位福寿安康．但所谓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二位能不能……”
　　“你要干什么？”秋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我们原本是要去学校的，可现在我一个人也不认识路，你们顺路吗，把我也带着，行吗？”小和尚露出哀求的神情。
　　小木看着他可怜一口答应道：“那就跟着我们吧，反正也顺路。”
　　“你，嗨！”秋凉摇了摇头转身向林中走去。
　　小木看了看小和尚，一双眼睛黑豆一般，机灵可爱，正看着自己。小木拉起他的小手也跟着秋凉向林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