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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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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睡不着的我静静的躺在床上。不是因为明天的旅行,我本身就是一个进入睡眠状态缓慢的人。有记忆的时候就是这样了。小的时候会吵着爸爸妈妈念故事,稍微大一些的时候更不知道怎末办了,因为书籍和音乐只会让我越来越来精神。现在的职业更加重了——律师。我的神经系统更加的敏感,大量的文献条款和诉讼在夜晚的时候会不自觉的在头脑中浮现,还有我的那些回忆。
在京都的朋友就说,这是我的特质,不能称之为“病”。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不然我为什么会明知道律师这个行业对我的身体是一种负担还要去选择、去坚持。我接受了,并不为此赶到苦恼,但真的,有时候睡不着的自己想要哭泣。这种感觉在父亲离世后更加的强烈,已经不知道自己默默的流泪有多少此了。
不能在想了!睡觉,我要去看樱花……
“……你能安静的听我说完吗?”
“不能!为什么我要安静,是我的错吗!”
隔壁在吵架,这个月已经是第三次了。本来就不是隔音很好,这次又是这样的剧烈。
“天啊!”我猛的起身,刚刚睡过去。
凌晨两点!我生气了,生气了!第一次吵架的时候我就提醒那个文太太了,隔音不好,怎末还是不知道注意。其实我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因为文太太就是那种发起彪了就不会理智的人。是她的样子吧?总之是我讨厌的脸和表情。和我一样的年纪,却要天天画着浓妆,我原以为是四十的“欧巴桑”呢。居高临下的样子真的是和文质彬彬又潇洒的文先生不般配,难怪会吵架。
“你不用狡辩!自己做了亏心事还要恶人先告状吗!”
我睡!
“你小点声,这是值得炫耀的事情吗?”
我睡!
“你还知道是不要脸的事情啊!我就要说!”
我!睡!
“你……”
“……”
文先生到底是说不过那个“欧巴桑”的,现在就是剩下她张牙舞爪了。去年我接的案子就是一件普通的离婚,但是比我想象的复杂啊。因离婚而提起诉讼的原告仅仅是要在法庭宣泄心中的不平,以及辱没自己出轨的丈夫。我和被告就坐在席上听着那些不堪入耳的言辞。我当时就在想,这样一来谁还会同情那个受到背叛的妻子呢?一个巴掌拍不响,她为什么不想一想自己的错误呢?还是她不懂得隐忍?
我有时会羡慕那些可以毫不顾忌宣泄心中不满的人,因为我不会。我总是在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我不想给任何人带来困扰,也不相信除了我的父母还会有谁可以承受我的苦痛。更何况,有些苦痛是连父母都不会理解的。
连个女人刺耳的叫骂声竟然同时的响起,我的头痛的快炸开了!为什么不珍惜呢,这样的生活,身边的伴侣?你的原谅挽回的是两个人的尊严与爱,我是多么的羡慕你们有一个可以宣泄的对象。
“能不能把嘴闭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不知道隔音不好吗!”
我终于忍不住了,冲着墙大吼。从未这样失态,天气的原因吗?
“闲隔音不好到别处买房子去啊,谁求你住着了!”
我的天啊!对面的那个女人竟然抛给我这样一句尖吝的话。我张着嘴,大口的喘息着,本应回一句的,可怎末也说不出来了,只觉得胸口憋闷。真的是什么样的人都有,泼妇!对于这个词汇我真的是很嫌恶,因为无论是什么样的女人,受过何等程度教育的女人都会在某一天成为“泼妇”。女人是一种不善于隐忍的生物,她们是毫无忌惮的在生活,不会隐藏自己的弱小,不会隐瞒自己的痛苦。我,可能不是女人吧。
“你给我闭嘴!”文先生终于忍耐不住了,但比我想象的更糟的是,文先生应该是打了她——哭嚎声代替了叫骂声。不,是哭嚎加上叫骂。
我真是自讨苦吃。蒙上被子,哭笑不得……
啊,好暖和的阳光。我半睡半醒着,感受着阳光的辐照。真的是很舒服啊,今天是个大晴天!阳光好热,有些灼人了。难道夏天就这样来了吗?我的衣物还没有整理好啊!也不用了,就要去京都了……京都!
我惊的从床上跳起来——十二点。不是夏天的太阳,是中午灼热的太阳!9点的飞机……
我瘫倒在地上,浑身无力,安慰着自己:“没什么,明天走也是一样的。明天有机票吗?有吗?”我总是提前好几天定好机票,这种状况真的没有见过。“没事的,又不是旅游的季节。没事的,今天只不过是个晴天而已。那明天呢?会不会下雪!”我的神经受着自己的刺激,我越是安抚自己越是无望。看着墙,对面安静了,应该是尽早就安静下了的。我听见一声重重的门响之后就睡过去了,就这样睡过了头!我真想撕碎了那个泼妇!这样想的我俨然也是一个泼妇了。
躺了很久,因为震惊和失望而虚弱的身体也渐渐的有了力气。我做起来,深深的呼吸。去机场要紧,快点离开就会好的。看着镜子中自己苍白的脸和一双黑黑的眼圈,这回我真的是要逃离了。
有些巧合就是一种尴尬,还是不要的好。
我刚开门就与匆匆回来的文先生撞着。我已经猜到自己的表情了,很难得自己的表情和心境现在是如此的统一。
文先生看着黑着脸的我深深的地下了头,一副歉意。其实是怨不得他的,今天谁见到我我也只能是这副表情了,更何况因由在他们夫妇。
我匆匆的经过他,不想说什么。
“那个,真是对不起了。”
“啊。”
我没有停住脚步,机票是最重要的。
“什么,我没有太听清?”
“是这样的,这位女士。由于不是班次的紧张……”
我听清了,就是明天没有航班,只是混乱的我需要一些刺激更加让自己认识到自己所处的现实。
“您可以预定后天的啊!需要我为您办理吗?”
“好的,尽快。”
我机械的说着,连续几日的懊恼和昨夜的愤怒,我那僵硬的声音比机械发出的声响还要难听。其实早去一天晚去一天并没什么,只是、就是不高兴。是失望吧,是对失去计划后的一种恐惧吧。我父亲就是一个很少做计划的人,他想到什么就会做什么。我们总是在吃完饭的时候就会突然决定去旅行,残羹被留在冰箱里的时候我们一家人就已经在飞机上了。有时候,我们在计划的时候,往往都会落空。那少有的去欧洲旅行的计划就随着母亲的去世而落空。
计划真的没有变化快啊!但是我没有继承父亲的这种、我认为很好的性情。我总是在计划,这也是适合我的吧。我的计划还少落空,除了这一次。可是我的朋友说我是冲动类型的人,他们见到的就是那样的。我突然的缄口不语、我突然的消失静养、我突然的调转部门……他们看到的是“突然”,但都是我计划好的事情。只是过程快得让他们无法接受。
我现在怎末办呢?今天和明天怎末度过呢?还是要先给张章打个电话
“这么快就下飞机了吗?我还没出门呢!”
“赶上了。”
“啊?”
“我还在睡觉的时候,飞机就飞走了。”
“……哈哈!睡过头了啊,少见!那明天来吗?”
“明天?哼!要等到……”
张章是我的发小,虽然是男生但我们真的十分要好。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般的默契,也就是因为这样,我们在很多人觉得费解的情况下成为了至交而不是夫妻。他随父母到了日本,在那里成了家。我问过他,第一次与他妻子见面的时候是一种什么的感受。他说很奇妙的,心中就下定了结论——“这被子就是她了!”。真的吗?我也在等待这一刻的到来,但是这似乎不适合我。
我们聊了一个多小时,直到我的电话快没电了。我真的是不知道该怎样的度过着一天半的时间,而且心中充满了巨大的不安。那样一个娴雅安静的人也会背叛自己的妻子,相爱到底意味着什么?真的不能长相思守吗?我就是无法理解文先生。也许是她妻子的猜测、妄言,但也是会有一些根据的。他们不是因为相爱而结婚的吗?我承认自己对婚姻是恐惧的,因为害怕不能像自己的父母那样做的那麽好,反而成为那些不幸婚姻中的一例。我有想的多了。就这么走了很久,还是绕回了我住的地方。
想来不是巧合了,同一天尴尬的两次在这么拥挤的走廊相遇。我看着并不在惊恐看着我的文先生反而有些纳闷,他听见脚步声开的门,应该以为是自己的妻子,为什么见的是我反而那般镇定呢?
“中午看见你就有些不对了,耽误了飞机吧。你没有带提包出门……”
“嗯……要等到后天。”
“啊!我有同学在航空公司,你等一下……”
“哎……”
没等我说完,他就进屋了。应该是打电话去了。我靠在门上,深深的呼吸。我将叹气都变成了深呼吸,这样可以使自己能轻松些吧?
“那个……对不起了……”
“嗯……没什么的,我定好了后天的机票了。”
我想对他笑一下的,这样一个温柔的人我实在是不应该横眉冷目的,但是,真的是列不开嘴了。我想现在的假意的逢迎的微笑对他应该是一种讽刺。
钥匙怎末也拧不动,越是使劲越是这样!就在我深深的呼吸的同时,文先生拧动了钥匙——门打开了。
我连谢谢都不想说,我觉得被他看了笑话。我知道自己刚才打不开门时的表情,就是张章说的凶神恶煞。我拿门锁出气,父亲说的对,我总是拿别的不相干的东西出气。
“那个,你吃饭了吗?啊……我的意思是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我总该做些什么……”
不知怎么的,看着现在红着脸的他我有些想笑。不是幸灾乐祸吧?
“请我喝杯东西吧。不用介意您太太吗?”我却是故意说的,但不是恶意。我只是觉得让文先生受到他妻子的那般对待是不应该的,那种侮辱还是少发生的好。
高高的他有些偏瘦,但并不显得虚弱。可是现在的他让我赶到弱小,还有他的不安。
“呵呵,在奚落我还是你自己也害怕啊……”
“……呵呵……”
被他说的,好像我们都是“气管炎”了一样。不好拒绝,我们就尴尬的笑着走出公寓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