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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认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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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恒有些不能理解,脸色也略有不高兴的意思,说:“为何?”
侍卫左右是受了青谙的命令不让人进门,但是她没说不能说原因呀!
傅恒大人是未来姑爷,想来应该没事吧?
前有傅恒后有青谙,横竖都是被夹在中间做人的。
侍卫双眼一闭,自暴自弃解释道:“小姐现在正审刘家下属呢,下了命令让您晚些再来。”
傅恒更为疑惑,左右不过是捉拿犯人审问,有什么不能见的。
不过这院子他翻了也不是一次两次,若是影卫要防早就防了,他也不再为难看门的侍卫,只是让人把马去安顿好。
傅恒绕到乌雅府的抄手游廊的墙外,两脚轻轻一点、双手用力一翻便到了大庭院里。
清晨只有下人在院中扫地上的落叶,见着突然有人翻了进来正想惊呼,定睛一看是傅恒大人,便默不作声了。
丹南一夜里陆陆续续往地牢里送了不少御寒物品,生怕自家小姐身体受寒生病了,如今清晨天亮,被青谙强制从牢里架出来休息。
她从后院绕进庭院中,还在揉着算账地臂膀。
一见到傅恒,知道对方定是翻墙进来,本有些犹豫,最后权衡再三还是小跑到了他跟前。
“傅恒大人。”丹南福了福身,“小姐一夜未歇,现在还在审犯人呢,奴婢劝了许久都没有用。”
“这里是安和斋第一锅桂花糕,等她得了空就着茶吃一些。”
傅恒递了桂花糕给眼前的女孩儿,她的眼下一片青黑,想来定是熬了一夜。
贴身侍女都如此了,那青谙一晚也是没有休息。
他打算亲自去地牢里,“地牢在哪?”
丹南听了这话也露了难色。
小姐这种无情狠辣的模样定然是不想让傅恒大人看到的。
但是……这样熬着又不是办法。
“傅恒大人像头顶上的太阳一样,绚丽、炽热。”
丹南低头不敢直视傅恒,继续为自家小姐辩解。
“但是小姐……是那轮月亮,冷冷的挂在夜空里,为了自己和海望大人,不会管发生了什么事,都会静静地、毫无感情地站在那儿。”
丹南虽年幼,但看得透彻。
她是喜欢小姐的,小姐表面冷冰冰的,但对自己的人十分亲和。
但从昨夜她见到小姐戾气的那一刻,她更加知道,小姐虽在刘家这件事上风轻云淡,但还是隐藏着那一份浓烈的恨意。
“曾经我以为傅恒大人与小姐没有在一起的可能,小姐爱自己,一切以自己的目的优先,而傅恒大人则是爱苍生之人。”
傅恒是个聪明人,知道丹南的言下之意。
“小姐爱自己,但是也中意于您。”
“但是您是否能接纳这样的小姐呢?”
嗜血、不择手段的乌雅青谙。
他能接受吗?
“若是您不能接受,早早离开也是好的。”
丹南眼神坚定,小姐这短短十几年,不比自己大多少,却经历了常人不能承担之苦。
与母亲生死离别之苦。
被迫与至亲分离之苦。
被亲信背叛利用之苦。
一人承担起乌雅氏的荣耀之苦。
她不想小姐再受更多的苦。
青梳往额娘的新住处安顿好后,大清早便被接进乌雅府中。
额娘是汉人,自从刘家倒台后她也不想再与其他乌雅家人有牵扯,便换作了汉人打扮,方便打探消息,起初不习惯,后来也渐渐喜欢起上衣下裙的样式。
青梳身穿一件暗纹刻丝蝴蝶暗纹立领袄子,逶迤着山茶灰色的仙鹤纹襦裙,因着天气愈发寒冷,便加了件白色刺绣镶边斗篷。
头绾着京中不常见的翻刀髻,发尾一个整齐的马尾垂在胸前,云鬓中简单的插着两只竹叶模样的银簪,灿如春华,整个人还显得比穿旗装时更灵动一些。
她一转进庭院,就见到这么一副诡谲的场景。
傅恒脸色不佳,青谙身边的丹南也好不到哪儿去。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青梳双手抱胸,打断了两人暗流涌动的火药味。
丹南把目光放回青梳身上,总算来了个适合去劝小姐休息的。
“青梳姐姐……”
青梳也是个看得懂局势的,她知道丹南在担忧什么。
只是傅恒这种呆木头,不敲打一下不行。
她拍了拍丹南的肩膀,让女孩儿放松下来。
“傅恒大人,要同我一起去吗?”
青梳自打无事后越发暴露本性,着实不像个大家闺秀。
她明眸皓齿,笑得轻松,扶着腰上的佩剑,道:“不是想看吗?我带你去。”
“青梳姐姐!”
“别怕。”青梳摆摆手,让丹南别太担心,“这迟早要知道的,如今天时地利人和不正好?”
傅恒也不退缩,点头让青梳带路。
青梳别了丹南后,走在前头,往后院走去。
“青谙不像富察夫人那般温和,也不想皇后那样温润。”青梳与青谙谋事数次,对她的的脾性再了解不过,今次这么早早回来也是为了刘家的消息,“青谙是太担心你不能接受了。”
“我为何不会接受。”傅恒摇头,只想把满腔柔情留给青谙,“你们把我想得未免太过脆弱。”
青梳扶着剑的手一顿,随后爽朗地笑了笑,为傅恒解答少女的犹豫。
“因为我那聪明的堂妹太喜欢你了,所以才在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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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谙手脚冰凉,好在天亮之后地牢里有了地表的温度,虽然收效甚微但好歹暖了一些。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已经血肉模糊的男人。
“不说吗?”
男人疼得连话都说不连贯:“我……不会说的。”
“只是一个三小姐罢了,居然值得你们如此卖命。”她拿起已经凉透的茶杯,把冷茶倒在了脚边,“刚才手下与我通报消息,你想知道吗?”
被架在十字木架上的男人不语,但沉默也代表了他的回答。
青谙轻笑,用脚尖点了点地上的冷茶残渣。
“想来你昨日不知道吧?你们三小姐派人刺杀我的四个人全都死了。”
他被人抓来两天,定然是不知道消息的。
“为了刘家……那又……如何……”
“不如何,只不过是我找到了这个。”
她从袖子里拿出了放了一晚上的铃铛,本来是要交给皇上的,没想到出了宫还有人把它送了回来。
“刘氏连刘家护卫的头领都弃了,你还在坚持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