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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相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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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妃一语道出了众人所想。
顿时殿中低声不断,皇后捧着汤婆子,由着下面议论,也没有打断。
这时,从夫人身后不远处的席座中,布萨夫人站出来了,她虽一身旗装吉服,但也掩盖不了异域的风情,她嫣然一笑,向皇后提议。
“皇后娘娘,妾身今日倒是见了一位极像乌雅夫人的女子,现在也在场呢。”
皇后知晓布萨夫人是第一次入京,却不知道她在这场戏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回道:“哦?布萨夫人是第一次跟着布萨大人入京,怎的会知晓乌雅夫人?”
“布萨大人的长姐,与乌雅夫人从小的交情,妾身与她倒也相识,她同妾身瞧过乌雅夫人的画像。”
“那既然如此,本宫也想瞧瞧布萨夫人说的姑娘。”她又看了一眼还跪着不敢动的乌雅青谙,淡淡道,“你起来罢,没做错事,何必要跪。”
明眼人都看得出皇后对这个乌雅家的小姐不甚喜欢,偷偷轻笑的人也不在少数。
还有些人在一旁低低嗤笑布萨夫人:“怎么可能还有比闺女还像的……”
乌雅青谙因为紧张,寒冬里手也全是汗,窘迫和尴尬让她只好紧紧揪住了帕子。
“妾身说的,正是富察夫人身边的小丫鬟。”布萨夫人亲自走过去,距离也不远,几步就到了青莲面前,她轻轻地对着富察夫人与青莲点了点头。
青莲这才放下心来,跟着布萨夫人走到殿前。
众人只见布萨夫人领着一个与乌雅青谙年纪相仿的女孩儿走出来,女孩一袭淡翠绿色的旗装,因着天气寒冷又加了个晴山蓝色的毛绒马甲,衬得肤色白里透红,十分讨喜,小两把头梳得十分整齐,没有和其他仆人一样因为忙碌而垂下来的额发,头上堪堪簪着两只绒花。
晃眼望去,如果不仔细看打扮的话,还以为是哪家的小姐。
青莲的嘴角轻轻地翘起,眼里带着如春日般明艳的笑意,她跪下来,行着最低下的礼,却像个十足的贵人。
“奴婢青莲叩见皇后,皇后娘娘千岁!”
“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
她站起来,动作举止都被所有人瞧见眼里,她知道现在她是最好的翻盘时机。
青莲慢慢地抬起了头。
在场的看到她容貌的人皆是哗然。
青莲有七分像白苏世岚,眉眼间却又有三分乌雅海望年轻时的高傲冷淡。
皇后也被这般容貌惊得捂住了嘴。
布萨夫人见大殿内寂静无声,很合适宜地同皇后说:“皇后娘娘,您看,妾身所言不虚吧?”
“真的很像了。”皇后朝着她招招手,“你上前来。”
她端着手,靠近皇后,也走入到了妃嫔们的眼前,见过白苏世岚的娴妃定睛一看,这个奴婢要比刚才的乌雅青谙来得更像乌雅府的孩子。
她说道:“确实,青莲与乌雅夫人很像呢。”
“但非亲非故,她怎会与乌雅夫人长得这样像?”纯妃笑着接过娴妃的话头,又夸了一句青莲,“未施粉黛,样貌就如此出众了,这还没长大呢,要是再等两年……唉……可惜是奴婢出身了。”
高贵妃突然开了口:“指不定是一出狸猫换太子呢。”眼神一扫,找着了站在后面不说话的乌雅青谙,“你过来,给本宫瞧瞧。”
她看了半晌对着青谙笑出声,头上的珠钗也被晃得生光:“皇后娘娘,您看,只看样貌,乌雅小姐倒还不如这个丫鬟了。”
乌雅青谙听到后脸煞白,又不敢反驳高贵妃。
这时,殿外传来李玉的唱和。
“皇上驾到——”
青莲第一次见到皇上,是个高挑俊美的,与傅恒是完全不同的男人,但是与皇后颇为相似,两人皆是素净,没有太多的饰品首饰。
所有人皆跪下行礼乌泱泱地跪了一大片,青莲自然也不敢多想,赶忙跟着跪下。
“臣妾恭请皇上圣安。”
“快起来。”皇帝扶起皇后,脸上和语气尽显温柔,最后才想起其他人,“免礼吧。”
高贵妃在旁轻哼,因着人多,皇上也并未察觉到。
“刚才还没进来呢,就听着乾清宫内热闹极了。”皇帝坐在主位,拉着皇后坐下,问道,“是有什么趣事吗?”
知晓此事的人皆是心里一紧,皇后不慌不忙,轻声回答:“前几日臣妾同皇上讲过,乌雅家的孩子被找回了,所以想着让她上前看看。”
说完轻轻点了点乌雅青谙的方向,又继续道:“乌雅夫人当年被称为‘四海惊绝色’,乌雅大人也是一等一的样貌,乌雅小姐虽长得清丽俊俏……”
纯妃接过她的话:“布萨夫人说见过极像乌雅夫人的孩子,这不是把人带来眼前了。”
皇帝拿着茶盏,不急着看她们,轻轻饮了一口,这才往青莲的方向看去。
皇帝虽然听傅恒提过这茬,但也没有过多去让人打听,只当是臣子内宅间的纠纷,看着青谙和青莲站在一起,不免嗤笑出来。
“看来海望还是老了啊。”他半开玩笑,随手放下茶盏,指着青莲,“连自己孩子都认不出了,你,说说你的来历。”
青莲半低着头,又一次提起自己被人追杀、失忆、被收养的往事,言语间没有带一丝怨气,仿佛在陈述着其他人的故事一般。
她的话并不多,皇帝听得却不是很高兴,他面上没了笑意,吩咐道:“李玉。”
站在一旁有些发福的太监微微福身:“皇上。”
“让乌雅海望来。”
“嗻。”
傅恒跟着阿玛站在宫外,太和殿的筵席早一步散了伙,大臣们早就三三两两地走出了宫,听闻皇上去了乾清宫,始终放不下心。
这一步棋,太险。
赌的正是皇帝对富察家、乌雅家的重视。
富察家人才济济,一是皇后,二是臣子颇多,乌雅家也因着出了个军机大臣,又跟着出了个太常寺卿。
乌雅家的家事,被摆在明面上,分明就是要皇上皇后来评判。
若是皇上不上心,一走了之,那富察府以后便要遭到不知道是哪一辈的乌雅族人报复,若是皇上下了判断……
那富察府与海望大人牵上了线,虽没有企图心,但是为了家族的荣耀松了一口气。
“阿玛,您先回府吧。”傅恒背对在风的方向,为富察荣保挡住风霜,“天气太冷了,站在这免不了会受凉。”
富察荣保摇摇头,背着手走了两步,同他说道:“你觉得皇上,会如何?”
傅恒垂眸沉思片刻,怕被他人听见,只好低声回道:“乌雅家着实是名门望族,依着皇上的性子,虽嫡系只出了个女儿,但也容不得有人想要迫害军机大臣的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