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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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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总算调到近卫营了,虽说平日在宫中当值,好歹能经常回家了。”
镇西将军府。
陆夫人蔡氏坐在一张锦杌上,脸上都是喜色。
陆老夫人穿着一身檀色福禄的褙子,额上勒着一条沉香色绣寿字纹的抹额,手里抓着一串檀香佛珠,看上去慈眉善目。
她微微睁眼,嘴角也露出笑容。
“这孩子,从小就不让人操心。”陆老夫人满意道。
蔡氏又笑道:“如今这孩子也二十四了,再拖不得了,前些日子,我也问过了他的意见,雅清今年也十七了,我看,不如请了媒去将亲事先定下来,赶在过年前完婚了。前两日在寺里,我也拿两个孩子的八字合过了。”
陆老夫人神色慎重起来,这大孙子的婚事一直是她最牵挂的事。
“长风的媳妇,娶进来是要做宗妇的。”陆老夫人说着一顿,蔡氏听得脸色一滞,老夫人说这个的意思是不满意雅清?
陆老夫人接着道:“程家姑娘是你娘家侄女,出身倒是配得上,只是我瞧着她柔弱了些,以后也不知能不能当得起事。”
蔡氏收起了笑容。
“雅清是我看着长大的,在家中也是嫡女,理事掌家是我大嫂手把手从八九岁就开始教了,这点老夫人倒可放心。”
陆老夫人扫了蔡氏一眼。
这上京城里的世勋小姐,哪家不是从八九岁就开始学着理事了,偏偏程家如此不成?上次在寺里和程家姑娘处了两天,陆老夫人对她印象倒不怎么好了,说个话听着都弱不禁风似的要喘气。只是原先就松过口,现在倒不好反悔了,只得道:“这事,你再问问长风吧,他要是愿意,你就去办吧。”
陆夫人当即喜上眉梢,前面她就问过了,长风说都听她的,倒不必再问了。
正应下,门帘外婢女的声音传来:“二公子来了。”
声音刚落下,陆长骏已挑帘进来。
他在外面听了有一会儿了。
陆长骏沉着脸,进门还是先给长辈行了礼。
陆老夫人一见孙子来,脸上露出笑容,“国子监的课上完了吗?怎么这时候过来。”
陆长风欲言又止,还是回道:“是李翰林妻子生产了,告了假回家去,我们就先下学了。”
陆老夫人点头,“原来是这样。”又吩咐陆夫人,“既然是李翰林家有喜事,他也是俊哥儿的老师,派了体面婆子带着礼物过去恭贺一番。”
蔡氏应下。
陆长骏看了看陆老夫人,又看了看蔡氏,‘扑通’一声跪倒。
陆老夫人得一吓,忙道:“这是怎么了?”忙叫丫头碧环拉他起来。
陆长风哪里肯起身,砰砰地朝陆老夫人直磕头。
“孙儿不孝,孙儿有一事请求祖母。”
陆长骏一向是陆老夫人的心肝,她见到这样子的陆长骏哪里不心疼。
“你这孩子,快起来说话,你要祖母答应你什么?”陆老夫人心疼道,那模样看着像就算陆长骏要天上的星星可要去替他摘下来般。
陆长骏抬起头来,望着陆老夫人,一字一句。
“孙儿心慕雅清表妹,求祖母成全!”
蔡氏一听陆长骏这话,惊得倏地站了起来。
“表妹与我早已心心相惜,祖母,母亲,你们就成全我们吧!”陆长骏继续请求道。
“混账!”
陆老夫人先是一惊,随即勃然大怒!
明珠自从被抬回家后,就一直没有从床上离开过,她轻易动不得。躺在床上实在无趣,她不得已只得看起了闲书。
冬青帮她按摩着手脚。
“我让你派人查的事,查得怎么样了?”明珠放下书,轻声问冬青。
冬青附耳低声道:“我已让姚妈妈找来饮菊院的丫头问了。那丫头说姨娘经常将夫人…命不久矣这种话挂在嘴上。但毒的事,她就没听到华姨娘说过。”
明珠转了转手腕子,“这种事,她怎么可能挂在嘴上说,要真是她做的,只怕谢宜她都不会告诉。只派人去查查,饮菊院的有没有秘密地派人药房去买过东西。”
“夫人是两年前就病了的,这么久了,只怕也难查到。”冬青道。
明珠望着帐顶,“扎卓大哥说这是慢性药,说起来也不算是毒药,只是药都是相生相克的,用了相克的药,就成了毒药。这药不是吃一天两天就能中毒的,肯定是有人在母亲的药中做了手脚。从药房拿回来的药,哪些人经手,哪些人负责煎药,这些都要查。”
明珠揉了揉酸胀的眼睛,“母亲这两日看着气色倒是好了很多,虽然现在换了药吃,只是毕竟伤了根本了…”
两日前,扎卓不请自来,又给王氏诊治了一次,只是这次陆长风没有跟来,明珠又不能起身,都是童姨娘帮着招呼的。扎卓汉语说不顺,说的话乱七八糟。童姨娘那边没听明白,全一股脑地传到明珠这来。
明珠七拼八凑地倒是明白了。
扎卓说的是兴许王氏吃的药有问题。明珠昨日让冬青悄悄地将王氏吃的药拿出去找大夫看了,果然里面有两味药是相冲的,其中有味天南星,本身有毒,要慎用。大夫开的药里并没有此药。这味药和其中一味名叫白蔹的药不能同用,否则会中毒。
王氏也不知吃了多久这味药。如今毒入肺腑,即使每日将解毒的甘草又洗又喝,还是会损寿元。
但至少,也会多活几年了。
冬青说着欲言又止的,明珠看到了。“怎么了,还想说什么?”
冬青犹豫片刻,才道:“奴婢觉得,二公子和童姨娘,似乎很熟一般。”
明珠抬眼,“怎么说?”
冬青道:“前些日子,姑娘派奴婢送东西去夫人那,我看到童姨娘和大公子站在庑廊下说了好久的话。两人都是笑模样,看着倒像很…”冬青将亲热二字吞了下去,这话可不能乱说。
明珠自然听出她言下之意来,脸色当即一沉。
“这话也是能乱说的?”
冬青垂下头,“奴婢失言。”
明珠却沉默了,她知道冬青素来是个稳重不会乱开口的人。只是,怎么会呢?先不说两人的身份万不能让他们有什么逾越,就是年纪,也相差太大了,童氏三十出头了,又有大姐。
明珠想了想,摇摇头,将这事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