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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不喜欢女人 ...

  •   唐岁进门看见老太太身上插着软管艰难呼吸的模样,心里扬起难以言说的滋味。

      她靠在床头,几缕花白发丝垂在脸庞,无神的望着一处角落发呆,听见响动才往唐岁这边看。

      眼神没来由的变得亲和,手向她招了招,示意她过来。

      “是你救了我吧?”

      她点点头,余光瞥见桌上正冒着热气的小米粥:“老太太要不要喝口粥暖暖胃?”

      “不用,”老太太轻叹口气,近看她脸上竟是沟壑纵横,语气带着悲凉,

      “生病了也不见人来,哪里有胃口。”

      唐岁猜测应该与她孙子有关,识相的没接话,只舀起一勺粥吹了吹放在她嘴前,

      “老太太好歹吃一口,爱您的人不管在哪里都会担心的。”

      老太太听到这句话,眼里陡然浮现出光亮,片刻让她整个人都焕发生机。

      良久才从回忆里脱身,应道:“也对,谢谢你,真是个善良的女孩。”

      喂完一整碗粥后,唐岁起身替她擦擦嘴,用过的碗勺被一旁的保镖接住。

      “不好意思啊,你出于好心救了我,现在还得让你照顾我这个老太婆。”

      老太太一把抓住唐岁的手,有力道的握了握。

      这话甫一出,唐岁脸上陡然展露出戏谑的笑意,带着些许挑衅的含义瞥过一旁的保镖。

      随后便答道:“哪里的事,老太太给我们福利院做了那么多善事,那才是我们的福气呢。”

      “你是福利院的?”

      “不是,只是经常去而已。”

      之后两人又说了好久的话,往往是老太太问她答,已是深夜却越聊越起劲。

      最后保镖忍不住出声提醒时间不早,老太太才反应过来,充满歉意:

      “孩子不好意思啊,拉着你说了那么久的话,这么晚了快回去吧,不然你父母会担心的。”

      唐岁听到话,脸上淡淡的笑意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落寞:“老太太,我是孤儿。”

      “孤儿?”老太太出神的上下打量她,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脸颊,

      “那你这么些年肯定不好过吧?”

      这么温暖的带着关切的语气和眼神,突然将唐岁坚硬城墙抽丝剥茧,慢慢露出最柔软的部分。

      嘴角扬起一抹弧度:“还好,遇上的都是很好很好的人。”

      老太太听后赞赏的点点头:“乐观的孩子。”

      半响又问她:“你想离开这里吗?”

      “离开这里?”

      “对,就当作陪陪我这个老太婆。”

      唐岁听到这句话,脑袋里突然涌现烟花炸裂的轰鸣声。

      欣喜只余,却也发现老太太似乎并不记得关于任务的事情。

      如果记得,也不会如此自然而然的替孙子再笼络一个替补。

      看着她如此直接迫切的目光,唐岁可不会认为真的只是去陪她这么简单。

      对于老人家,特别是半截身子已入黄土的,总是喜欢为年轻人做打算,看到亲人有个美好的家庭才愿安心离去。

      “可以吗?”老太太抓住她的手又紧张的问了遍。

      唐岁故作犹豫,几秒后才答道:“老太太不要嫌弃我蠢笨就好。”

      “哪里的话,”老太太兴奋的笑出了声,望着她的脸表情又慈祥了不少,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可有什么朋友?”

      “我叫唐岁,唐朝的唐,岁岁平安的岁,”她介绍完自己,后面又故作羞涩,

      “老太太说笑了,我这种人哪里会有朋友。”

      “好啊好啊。”她就差鼓掌叫好。

      触碰到唐岁疑惑的眼神,生生收敛住溢于言表的喜悦,不着痕迹的向她兜售:

      “我是说,你这种女生得人喜欢呐。”

      之后又状似不经意的提起自己的孙子:“你可知道何易房产的易回?”

      “不知。”果然是这个目的。

      “那是我的孙子,他长的一表人才,现在都已经三十多了,连女朋友都没谈一个着实让我着急唉。”

      唐岁替她削苹果,圆润敦实的白色果肉从顺畅的刀法下一寸一寸显露出来。

      削完后在盘子里切成一口大小递给她,“老太太无需着急,先生肯定会遇到一个合适的人。”

      “我也这么觉得。”老太太赞同的点头,看着她眼里流露出喜爱。

      ——

      唐岁说是回面馆收拾行李,却是向刘姨告别辞行。

      她来这里一身轻盈,走的时候也该是这样。

      可刘姨实在不依,硬生生塞给她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裹。

      “这里面是一些特色小吃,带回家给你父母尝尝。”

      她离开用的理由是家中突发变故,刘姨听后竟没半分疑虑。

      她来的如此古怪,走的又那么匆忙。

      常人眼里总归会认为她存有芥蒂,怀疑她动机不纯别有目的,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唐岁心里突然涌上一种叫愧疚的情感,上前紧紧抱住她:“刘姨,你是好人。”

      “傻孩子。”

      两人又絮叨许久,她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刘姨停留在原地,看着夕阳下亦步亦趋的身影慢慢招手。

      她倔强的倩影在晚霞里糅着淡淡的光晕,伸手可触却也知重逢的日子遥遥无期。

      身影消失在街道延伸的地平线尽头,站在店铺前的身影却丝毫未动。

      仿若坚定的望夫石,抑或等待孩子归家的可怜母亲。

      夜幕降临,她的身影依旧屹立,僵硬冰冷的躯体从那刻起就已入死局。

      慢慢的融入这漫无边际的黑夜里。

      翌日

      路途有些远,坐在正前行的车里的唐岁昏昏欲睡,有人抚摸了下她的脸颊,冰凉的触感倏的让她转醒。

      老太太眼神慈祥而关爱,有时候不可否认的她被看的慎得慌。

      总觉得自己是个被人待价而沽又任由摆布的商品。

      这种感觉很不好,但她也只能顺从,老太太有自己的考量谋略,她自己也别有目的。

      “岁岁,已经到了,等会再睡吧。”

      随后她便被老太太拉着出了车。

      市中心的土地寸土寸金,能够在这里占据近半个山丘可见实力有多大。

      在车内就已驶过大片绿油草坪,现在印入眼帘的是几幢圆顶建筑,风格中西结合。

      人形喷泉喷洒的水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给这鸟语花香的环境里平添色彩。

      “这里就只有我这个老太婆一人,岁岁你别太拘束。”

      老太太领着她走进大厅,厅内站立着清一色的男仆,见到人恭敬的鞠躬问好。

      “老夫人早上好。”

      眼神触到她旁边的女人划过一丝惊讶,顷刻便恢复常态,而有些心思单纯的表情完全是瞠目结舌。

      他们可是万万没想到,老太太这次竟然又带了个女人回来。

      不约而同的相互对视,谁不知道先生从不喜和女人打交道。

      上次被老太太带回来的人现在已和家人赴原始森林近一年。

      唐岁看着他们眼里带着同情,甚至还带着些幸灾乐祸,心下叹道:这次的任务对象果然不大好对付。

      “摩根你什么表情?”老太太不悦的上前揪住那位瞠目结舌的男人耳朵。

      “老……老夫人,小心气坏了身子。”

      她冷哼一声,大赦松开力道狠狠戳着他的额头:

      “气坏了身子,见到你们才会吧,整个宅子里除了我以外全部是男的,我可不得气坏?!”

      “老夫人,这……这是先生的要求。”摩根揉着可怜的耳朵,撇嘴道。

      “到底谁是主子?”老太太怒吼一声,冷硬的扫过这一排男性,指桑骂槐:

      “几个月见不到人影,每天就这么忙吗?生个病也没人来瞧就是白眼狼一个!”

      “我现在找个伴说说话,你们也要来管我?真是活该我孤独终老!”

      摩根皱着脸,打算辩解:“老夫人,先生是出差,那边正值战乱根本回不来,再说先生想给您通话您也不接……”

      “……我不跟你说这些,岁岁我们走。”

      老太太耷拉着一张脸,摆手不想听,拉着唐岁的手腕上楼去。

      十几秒的时间,唐岁只得简单的和他们打了个招呼,便被蛮力的拖上去。

      力气还挺大。

      她跟随着老太太走过一道长长的走廊,跨过一个门槛,在一个门前站定。

      抚着唐岁的手,说道:“这是摩根布置的房间,他脑袋虽不行,审美还是可以的,岁岁可别嫌弃。”

      “老太太喜欢摩根,那时候还那么说他。”和老太太聊天打好关系最重要。

      “那小子向着我孙子,我当然得骂了,”她突然想起什么,拉着她走至隔壁煞有其事的说道,

      “这里面是我孙子的房间,你有空就去看一看。”

      “我?”唐岁没想到自己的任务如此水到渠成,有些没反应过来。

      “对呀,我孙子几个月都不回来一次,你陪我这个老太婆无聊的话可以去找找乐子不是?”

      话毕,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塞入她手心。

      看她这小心谨慎的模样,唐岁恍然大悟:“老太太,这钥匙……”

      “……嘘,”她左右张望,偷偷的凑近她,“这是我从摩根那儿偷来的,你可不许说出去。”

      “您的目的可不纯。”唐岁心里笑开了花,却撇着嘴说道。

      “哪儿的事,既然岁岁来了这儿,就得在这里站住脚,”老太太挽住她的臂弯,任重道远的拍了拍她的肩,

      “我孙子是这里的主子,你可得好好把握。”

      唐岁僵硬的笑着点头,不知该感谢她这么善解人意,还是该问她难道不怕引狼入室。

      而且您刚才不是说您才是这里的主子吗。

      ——

      摩根面露担忧的看着唐岁拿着一条活蹦乱跳了一小时的鱼,这已经是第四次跳离掌心飞到地面。

      犹豫了好久才问道:“唐小姐,真的不需要帮忙吗?”

      “……不用。”

      在鱼第九次挣脱她的桎梏,蹦跳到地板上翻跟头的时候,唐岁终于放弃把刀交给摩根。

      “抱歉,还是你来吧。”

      只看着摩根手起刀落,然后动作利落的剖开鱼肚掏出内脏,整个过程只用几分钟,不禁鼓掌。

      “你好像什么都会做?”

      “先生吩咐我照顾老夫人,厨艺是最基本的。”摩根细心的将一整条鱼骨从鱼肉里剥落。

      “这几天听老太太经常说易先生的坏话,可事实应该不是这样?”

      他手下的动作停顿了下,深深的望了她一眼后说:“老夫人最疼爱先生,先生也将她视为唯一的亲人。”

      “不过……先生也是有底线的。”

      “什么底线?”

      “先生不喜欢女人。”

      “啊?”摩根神色无比认真免不了让唐岁想到别处。

      不会吧,她的任务对象喜欢男人?她还得负责把他掰正?!

      摩根脸上突然飘起一抹红晕:“先生是不喜欢普通聒噪的女人。”

      “哦。”可算放心了。

      在摩根的陪同下,从唐岁手下竟也做出四菜一汤给老太太吃。

      老太太尝过后,赞不绝口连连称赞:“岁岁人长的美,手还巧呢!”

      吃过后,老太太就回房间午睡。

      唐岁百无聊赖,突然想起易回的房间还没去过,便打算去瞧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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