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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老板的长大和发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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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是正太和阿姨的相处模式,在老板的快速成长后变成了少年和阿姨的相处模式。
本来的亲亲抱抱举高高,变成了野蛮的拽过来睡觉,野蛮的亲脸颊,野蛮的拉手。
本来的撒娇卖萌乖宝宝,变成了野蛮,不讲理,下命令的强势态度。
我一度怀疑老板这是叛逆期到了。要是按照这个速度长下去,再过两周老板就跟我差不多岁数了,再再过两周就可以当我哥哥了,再再再过两周……是不是我就得喊他叔叔了?
但事实是又鸡飞狗跳的过了一个月之后,老板只是稍微长大了一点,像是从一个初中生变成了高中生的感觉。
这一个月来,我洗澡的时候必须锁死门,因为这家伙很可能突然闯进来。
睡觉的时候死死靠着墙,虽然他依然会粘在我的后背。
我突然很后悔为什么租了这么一间只有三十平米的单身公寓。空间实在是太小了……
而这一个月我也突然发现一个不可忽视的状况:由于老板的长大,伙食费、水电费、生活必需品的开销突然一下大的我有点把持不住。
尤其是交完下个月的房租和物业管理费之后,我收到的银行卡账户余额显示的是:2.16元。
我吓的赶紧打开冰箱:还好还有两三天的食物。而距离下个月月初发工资,还有一个星期。
老板下楼倒完了垃圾,进门就看见石化一般的我,思想者般定在了沙发上。
“怎么了?”因为长大了,知道要关怀舍友了。
我苦着脸:“家里要揭不开锅了。”
老板沉默着思索了片刻,不知道是不是在反省自己。
“我去赚钱。”
“啊?”一个不识字,还没成年的人能做什么……
但时隔两天后,我知道了脸的重要性。
当冰箱真的快要空了的时候,老板拿回了薄薄的一叠钞票。
我瞪大了眼珠子,痛心疾首:“你什么时候学会偷鸡摸狗了!这是中华儿女该有的精神吗!这这这……”
“没有,摄影师给我的。”
等我冷静下来才知道,老板这两天白天在我去上班的时候在大街上溜达,想找能做什么事情,好巧不巧被一个摄影师看上了,希望老板当他的模特。
摄影师在连着给他拍了不知道多少照片后竟然爽快的给了两千。
我拿着摄影师留给老板的那张写着姓名和联系方式的纸条,火速拨通了号码。
“请问是陆河先生吗?”
“您好,请问是哪位?”
“我是老……我是您这两天拍摄的那个少年模特的监护人。那个头发和眼睛都是浅棕色的那个。”我怕他不知道我说的是谁。
“哦,你是顾越的监护人啊。”
顾越?我疑惑地看了眼老板,他什么时候给自己取了一个名字我竟然不知道。
“咳,是的。请问您给顾越拍的是什么类型的照片,报酬是怎么商量的,合同该怎么签,这些事情我想具体了解一下。”
对方似乎有些困惑:“顾越没给你看合同吗?合同都写得很明白。请放心,我们是正经模特行业,不做违法的事情。”对方声音带了点揶揄,“哦对了,顾越说他没有手机号和银行卡,我以后是联系你还是你什么时候方便给他办个手机号。以及你看什么时候来公司一趟,和财务办理一下银行卡的事情。给现金总归还是不方便的。他预支了二十天的工资。”
我懵逼的挂了电话,了解了半天,才知道——老板不仅给自己取了名字,关键是,老板竟然——认识字还会写字了!
我久久的石化着,痛心自己竟然如此不关心同一屋檐下的舍友,竟不知这如此重大的事件。
老板拿出了合同:XX模特公司临时兼职模特,主要涉及男装,薪资按日结算,一日一百。若接秀场活动,薪资另算。顾越。
“你什么时候给自己取的名字?”
“翻了好几天字典,前天才取得。”
“不其实我是想问你什么时候认识字了。”
“慢慢就认识了。”
“……”
不过陆河的话让我意识到,老板现在已经渐渐步入社会,需要一个社会人必备的一切东西了。
还好是临时兼职,老板说他还没办理身份证,对方也就没强求要号码。
抛开身份证,手机这种通讯设备、银行卡这种消费付款方式确实也该齐备。
老板的两千先凑合着过这几天的基本生活,而我用信用卡透支割肉给老板买了一部iPhone,办了个号码。
因为总觉得既然入了模特行,哪怕老板应该是无所谓,但和同行们保持同步大概总归是好的。
第二天我和公司请了半天假,和老板一起去了一趟那个模特公司办理银行卡的事物,我以他还是未成年为由,所以用我的银行卡入账。
事情很快办完,老板就跟着摄影师去了摄影棚。我跟着去凑热闹看看。
摄影棚连着化妆师、助理、模特等十来个人。
我只是默默站在角落看着穿着时尚衣服的老板,心想:真有面子啊……
“他是你儿子?”一个人突然凑过来。
一个长得普通,胜在花里胡哨不得不让人记住的装扮的干瘦男人。
“嗯……”我正琢磨着怎么说。
“你这个妈不会是未成年就怀他了吧,这么年轻吗……”
我不知是喜是忧:“不是……我是他姐姐……”
“哦,难怪呢。”男人似有点遗憾的样子。“我叫方心。你弟弟的化妆师。”男人一脸友好。
?方心?这个名字……倒挺适合他的气质……
“我叫顾年。”我笑笑,没想到对方还伸出手,搞得跟领导人会晤一样。
我便入乡随俗伸手和他握了握。真是够细的手,感觉随时要被我捏碎了一般。
方心被助理叫走前还跟我感叹道:“你弟弟这底子真是不错,好好倒腾一下,说不定大火。”
我干笑着道谢。
等再次看向被灯光环绕的老板,他似乎朝我瞪了一眼,然后又看向了镜头。
我给他留了一条短信:姐姐走了啊,加油工作。
便回了公司。
晚上吃饭的时候,老板阴森森的来了句:“以后离方心远一点。他是变态。”
“……”有这么说自己前辈同事的吗。“看着是有点……特别……”我斟酌了下措辞,看着叛逆期的老板一脸不悦的盯着我,便只好这么评价。
老板煞有介事的赞成点头:“不是特别,是变态。”
等我无意中瞄了眼老板的手机,他的短信里倒是有很多没备注的号码发来的短信,而通讯录只有我一个人。
“你怎么不存同事们的号码?”
“没必要。”
“……”这孩子性格这么生僻,不与人友好相处,绝对是我教导无方。
“瞎说,毕竟是同事,是你的交际圈。顾越,”我郑重其事地喊了声老板给自己取的名字,语气严肃,“顾越,你的生活里不止我一个人,你会有自己的圈子。你不该排斥,更不可以逃避。你有其他的朋友不影响我们俩的关系。”
本来面无表情的顾越似乎被我的话引出了情绪的波动,微抿着嘴。
“我也有自己的圈子,总不可能什么都照顾到你。你需要朋友的陪伴和扶持。”
话毕,本来还在做沉思状的脸瞬间黑了。
“你没有圈子。”
“……圈子小也是圈子……”因为偶尔的抱怨,顾越知道我没什么朋友。
“你有我就行了。”
“瞎说,咱俩又不是封建王朝,搞什么闭关锁国。”我教育着思想封闭的顾越。“姐姐我还要找男朋友呢,孤家寡人太辛苦啦。”
他的脸更黑了,脾气上来了,突然摔了筷子,放下饭碗,竟然摔门而去。
我都有点没反应过来这是哪出,机械地嚼着嘴里最后的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