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od Bye My Love》霏恋影蓝

32、旧事

　　“时峻……”我揉揉脑袋坐起来。
　　“醒了？桌上有粥。”时峻依然背对着我，整理着手中的衣服。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我掀开被子，坐到床边，瞄了一眼闹钟，现在才下午三点，“决策会不是上午九点到下午四点吗？”
　　“哦，现场出了一点问题。”时峻轻描淡写地说。
　　“嗯？”我停下了喝粥的进程，“怎么回事？”
　　时峻把衣柜门关上，走过来，坐到写字台前的电脑椅上，“股东意见不和。确切的说，是严天舞和华沧诺又在会上吵架，两个人大闹决策会现场。严天舞甚至还用烟灰缸砸华沧诺，总之让软件公司不好收场，而且，本来要讨论的新游戏开发，也因为两位董事会成员——严天舞拂袖而去，华沧诺手臂擦伤，到医院就诊——缺席，而没有一个最后的结果。”
　　“唉……”我叹了口气，这两个人还真是龙帮董事会里的大麻烦，每次一有什么重大决策需要集体成员讨论的时候，他们两个都要闹上一场，很少有意见相同的时候。
　　“打给祖雅，问问严姨明天有没有时间，我请她吃饭。”事情已经严重到让严居然用烟灰缸去砸华，可见这一次，严是真的被华逼的没办法了。他们的问题也是该到解决的时候了。
　　“定在哪里？”时峻高效地边打着电话边问。
　　“玫瑰餐厅。”我喝完了剩下的粥。
　　“嗯，下午六点，玫瑰餐厅。”时峻说完就挂了电话。
　　“严姨和华叔……已经有十几年了吧？”我没记错的话，他们两个人的问题，跟那个人有关。
　　“二十年。”时峻说出了他们两人恩怨纠葛的正确时长。
　　“晚上让华沧诺到单维的包厢，我先跟他谈。但愿……可以把他们的问题顺利的解决。”
　　“没那么简单，他们中间，始终横着另一个人，严姨……别人的感情，还是不要插手的好。”时峻欲言又止，用目光暗示着我。
　　“我知道。”我知道原因是那个人造成的，“我不想严姨像妈妈一样。尽管她一直挺到现在，可是，身边爱她的人，却在为她的那个守护的诺言而痛苦。其实她自己又何尝不是？一直沉溺在失去的悲伤里无法自拔，现在，至少是现在，龙帮很好。她……也应该拥有迟到20年的幸福了。”
　　“你确定他们两个之间的感情是互相的？”时峻点出了问题的关键，如果他们两个人只是华的一厢情愿，那么无论我再怎么劝导，恐怕也没有用。
　　“不，你还记得，我继任龙帮帮主的时候吗？”我相信自己的直觉，他们两个需要一个人去把这二十年来种种线索理清，证明他们是真正相爱的，之后，他们会自己去处理余下的问题。
　　“嗯，明白了。”时峻站起，走到窗台旁边去打电话安排我和华见面的事了。
　　现在，我该想想要怎么让他明白严姨的心思了。

　　晚上九点，我一个人坐在单维二层的一号包厢，从楼上向下看着人声鼎沸的场面。时峻依然在吧台里调着酒，不时抬头跟我交换一下视线，确定我在上面的需要。而刚刚被提升为南区副手的那个，叫……雷北吧？正全力地用他的DJ热情来带动酒吧里的众人。
　　看来我的无心插柳，会让单维bar的人气再上一成。那么再过一阵子，就把旁边的两家小bar收购了，重新扩建单维好了。并不是我对于赚钱有多大爱好，实在是看着单维日益不满足需求的建筑面积，和场内如沙丁鱼罐头般的拥挤，觉得很难受。
　　还是给来消费的人，创造一个宽松、舒适的环境吧！
　　“你找我？”带着超大黑色墨镜的人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华叔。”我转过身，面对着他，“喝什么？”
　　华沧诺没有理会我，而是向着楼下打了一个响指。时峻朝我们的方向看过来，点了一下头，转身到酒架上去挑酒了。
　　时峻跟过华沧诺一段时间，自然知道他的喜好，这个问题不用我操心了。不一会儿，时峻就亲自端了一杯酒上来。
　　“华叔，”时峻恭敬地把酒递过去，“按你的吩咐。”
　　“嗯。”华沧诺接过酒，一饮而尽，他摘下了脸上的墨镜，那道疤痕毫无遮掩地出现在了我的视角内。
　　“现在可以说了吧？到底有什么事？”华沧诺板着脸问。
　　“其实也没什么……”我故作轻松地掏出手机交给时峻，“严姨现在正在海滩上呢，她想和你说话，要我这个中转人帮你们两个联系。”我边说，时峻边在手机上按着号码。
　　“海滩？！”闻言，华沧诺脸色大变，严姨是不会游泳的，而且对于水有很深的恐惧症，“她在哪个海滩？！”华沧诺怕案而起，几乎要抓起我的领子逼问。
　　说是几乎，是因为时峻眼疾手快地先把我从他的手里抢了出来，“电话通了。”他把手机递给我。
　　我镇定地接过手机，“喂，严姨……是，嗯，好，我明白了。”我还没有说完话，华沧诺已经突破了时峻的阻拦，直接伸手夺过我的手机。我不肯放手，被他一带，摔在了沙发上。
　　可惜，由于我的设定，他现在只能听到忙音。我观察着他的表情，这么担心？对严姨的感情真的很深呢！
　　华沧诺用力在我的手机再按下一组号码，把耳朵贴在手机上认真听着。他是在打严姨的手机吧？我示意时峻到包厢门口站着，自己整整衣服坐回了沙发上。
　　“天舞跟你说了什么？”魔霹雳的声音很低沉，语气中蕴含着焦急和怒气。刚才他的电话当然是没打通，因为时峻已经提前让祖雅把严姨的手机带到了郊外，而且出门前还拔掉了她们家里的电话线。
　　“严姨说，她的承诺，该结束了。欠你的，只好来生再还。”我舒服地靠在沙发里，看着魔霹雳瞬间变成惊骇的表情。
　　“她在哪儿？！”他走到我身边，居高临下地问，眼神中充满了危险，“你一定知道的！”
　　“严姨只说在沙滩，具体是哪里，我不知道。”我平静地看着华沧诺，勾起嘴角，冷笑着“这样不是更好？董事会里又少了一个和你不对盘的人。至少以后，都不用跟她吵架了。”
　　“你……”华沧诺愤怒地举起右手，又仿佛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样，强压怒气地方下手，向包厢外冲去。
　　“华叔，对不起。”时峻低着头拦在门口，“你不能走。”
　　而华沧诺也不多废话，直接抓住时峻挡在他身前的右手，做了一个干净漂亮的反剪。时峻趁他还没有压制住自己的一瞬间，错步转身，牢牢地扣住了华沧诺的手腕。
　　“时、峻！”华沧诺的眼神里闪烁着可怕的光芒，说像个杀人狂魔一点也不过分。
　　这样下去，他们两个会真的开打，“这就是当年□□上让人闻风丧胆的‘魔霹雳’？跟无赖没什么两样嘛！自己为情所困，还要欺负后辈，哼！真是……”我摇了摇头，端起面前的杯子细细品味里面的果汁。
　　“天舞到底在哪？你不说，我就把这小子扔下去。”华沧诺用冰冷的语调威胁着。
　　“没了时峻，我可不会活不下去。”我同样冰冷地回了一句，同时给时峻递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