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途之惊沙》CrazyAlice

36、chap 36

　　中陆塔什干

　　“这样可不行，最近你们的商人不和我们做生意，反而跑到东边去了。突厥和波斯什么交情？你们宁愿和东边一个落后又古老的国家做生意也不愿意和好兄弟一起发财吗？”阿史那乌立觉得自己已经非常好声好气了，但面前的波斯使臣精明油滑得像条蛇，软硬不吃。

　　伊利亚斯哈哈笑了几声，被浓密胡子遮盖的脸上也看不出是真笑还是假笑，他用不甚标准的突厥话说道，“这个嘛，我也不能管的嘛，商人就是哪里有利益就去哪里嘛，如果在这里能赚到更多钱，他们早就来这里了嘛”。

　　阿史那乌立心里冒火，但又不好对波斯使臣发作，打狗看主人，波斯如今势力强大，他可不想为了贸易问题引起两国争端。波斯这边走不通，他自然有别的办法，他阴恻恻地想，小美人没死在沙漠里，还回朝篡了权，把他的盟友文昌王弄了下去。他越来越有兴趣了，等他吃下大晟这块肥肉，人和财都是他的。

　　他让人给波斯使臣送去几个舞姬，又叫来了骑兵营统领阿扎克，“养你们干什么吃的！你们这群猪，一年要吃掉多少粮食，又能弄回来多少钱？”阿扎克脸上冷汗涔涔，“大王，边境的村镇基本上搜遍，已经不剩下多少财物了，而且人现在都往关内跑，也越来越少……”，话没说完被一鞭子抽在脸上，鲜血四溅。

　　“少给老子找借口，这个月凑齐这个数”，他伸手比出一个数，“否则……”，他脸色阴沉地挥手，阿扎克狼狈地逃出营帐，地上一条鲜血的痕迹，阿史那乌立皱眉，让人来清理。

　　他在帐内来回踱步，越想越恼火，他是突厥最富有的大王，因为手下掌控着大量商队和骑兵营的额外收入，但现在因为大晟的动作，他的两项营生都受到了影响，哼，得动手了。他知道皇帝也对东边早有打算，只是缺一个机会！

　　阿史那乌立召来手下谋士，帐中灯火通明，破晓时分，骑兵队长阿扎克消失了，本来今日还要出门劫掠以完成本月额度的骑兵营滞留在营地，直到晌午时分传来王令，他们才知道自己的队长在执行任务时被大晟士兵残杀，尸首已经找回，死相凄惨，致使王庭震怒。

　　自然有人疑心，毕竟队长这些日子一直和他们待在一起，什么时候去单独执行的任务？但没有人敢说话，谁知道下一个消失的是不是自己。

　　波斯波利斯

　　巨大的尖顶拱门和圆顶清真寺，墙壁和地面铺满拼色瓷砖，精致毛毯价格不菲，却几乎挂满了墙面。墙面由红泥垒砌成，经过长期雨水冲刷渗入地面，将街道染成红色。城中四处建有公共浴池，常年供应热水，沙漠中的奢侈品在这里不过是普通的生活享受。

　　泡完澡的波斯人穿着慵懒长袍四处闲晃，他们不需要劳动，自有奴隶和战俘做那些下等活。在许多人眼中，波斯帝国是世上最强盛的帝国，根本不可能败落，他们悠闲生活也会长期得到保障。

　　伊利亚斯洗去一身仆仆风尘，站在大流士面前回报突厥一行见闻。大流士有着栗色长卷发和高鼻子，两撇身份象征的小胡子傲慢而不悦地翘起。

　　“突厥人想管我们波斯人的事？波斯人想和谁做生意就和谁做生意”，外交大臣阿达右手摊开朝天，惊讶而不屑。大流士对此事不发表评论，突厥他未放在眼里，他现在反而比较关心西边的情况。

　　军政大臣尼古拉适时道，“陛下，马其顿的亚历山大三世在赫勒斯滂驻军，预计有十万人”，虽然大军压境，但军政大臣的口气却显得很轻松。并不是他瞧不起这位西海闻名的军事天才，而是波斯地大物博人口众多，光是骑兵就有十万，这点战力想让他放在眼里着实勉强。

　　大流士伸出小指，抚了抚卷翘的小胡子，他还是有些疑虑，“你确定他只有十万人？”。尼古拉道，“陛下，西海弹丸之地，城邦人数少则数百，多不过数千，亚历山大能调动的人最多十万不超过二十万，何况……”，他嗤笑了一声，“西海刚刚爆发疫病，人数锐减，实际数目应该更少”。

　　大流士满意地笑了，“西海战神，即将陨落在东方，我会以英雄礼将他埋葬”。

　　长安太尉府

　　一身皮甲的张中良满身狼狈地下马，来不及洗去脸上的风尘。他必须马上见到裴大人，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西边出事了。

　　“好一个为骑兵营队长讨说法”，裴元礼脸色很黑，虽然和突厥一战是迟早的事，但他预估至少还有一年的准备时间。“裴大人，突厥可能只是想像以往那般讨要财物和土地，如此或许能安抚他们一阵”，张中良道。

　　裴元礼说，“骑兵营是突厥南大王的心腹，他这次下了血本，不会像以往那么简单”，他踱了几步，“突厥常备军预估八十万。我们西北驻军，长安卫军和各藩军共有五十万，但长安卫军万不得已不能动，只剩下西北二十万驻军及地方藩军二十万，西北征兵最近进行的如何？”。

　　张中良道，“西北民众投军踊跃，具体数目还在统计，预计有十万左右。西北军也一直在屯田操练，可以马上作战，只是藩军那边可能不好办”，裴元礼手指在下巴轻抚，突然问道，“公主到哪了？”

　　张中良一头雾水，“公主离开已经一月，最快也要半月后才能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