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回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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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同榻而寝，同枕而眠，未尝不是一种浪漫的温馨。
早上起来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枕边希澈的睡颜，如清晨染露的圆荷娇羞地低头合眼，韩庚轻轻用指尖绘描勾勒着希澈的眉眼，最是那不经意的温柔。
韩庚迷恋地看着希澈晨睡的可爱模样，直到希澈一觉睡到自然醒。
“韩庚。。。什么时候了？”希澈揉揉眼睛，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韩庚替希澈拨开贴在颊上的发丝，答道：“可能辰时过半了吧。”（8点左右）
希澈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呀西！你怎么不叫醒我？上课都快迟到了！”脑袋开始左转转右转转地找衣服。
“大概是发现你睡觉的样子太美，忍不住多看了会儿，就忘了叫你。”韩庚不好意思地说道，顺便把衣服递给希澈。
希澈接过衣服，一边迅速穿上一边笑嗔道：“我什么样子不美啊～”
无可救药的自恋狂。。。韩庚笑着下床更衣，系上衣带，又给慌乱梳洗中的希澈整理好衣领。
“昨天问你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韩庚梳着头问。
“什么事啊？”希澈洗脸弄得满脸是水，又找不到毛巾，眯着眼望向韩庚。
韩庚放下梳子，拿起旁边架上的毛巾，一手稳住希澈的后脑勺，一手用毛巾替他擦干脸，弄得希澈“唔唔”地叫。
“我昨天问你的回宫的事，答应跟我回去吗？”韩庚看着希澈擦干后白白净净的脸，好想捏一捏。
希澈愣了，从昨天回来到现在，他一直都没想过这件事，现在听韩庚说他才隐约记起昨天是有提过。面对韩庚此时的询问，希澈不知怎么回答，他的确有犹豫跟韩庚回宫，但总觉得就这样回去不明不白的，好像太容易妥协了。
“如果没想好，就过几天再说。”希澈的反应令韩庚有些失望，勉强笑着退让道。
宫中的政事积压得越来越多，很有一部分是作为王爷的始源无法处理的，韩庚只能抽空回去几趟又或在书院里躲着改奏折。长期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韩庚急着想回宫，却不忍留希澈一个人在这儿，就算回到宫中也是会时时担心希澈。此事两难全！
“先别说这个，要迟到了，我们快点去上课吧。”希澈忍住了差点脱口而出的答应跟韩庚回去的话，抓起书袋往外面快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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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虎东仍像平时一般笑容满面，有一丝不同的是，笑面里多了几许桃花春风。
“那个。。。同学们啊，在上课之前，我有一个喜讯要宣布。”姜虎东神神秘秘地，让人愈发好奇。
见同学们的表情达到了他想要的效果，姜虎东喜滋滋地道：“八天后。。。是我成婚的日子，欢迎大家来我的喜宴。”
“老师你还没成家？”
“我以为老师你孩子都有了呢！”
“是第一次的。。。新婚吗？恭喜老师，贺喜老师。”
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声哄堂而起，姜虎东听着孩子们的疑问与祝福，站在讲桌上哭笑不得，“停！现在不要讨论，下课再继续。总之我的喜宴是很希望大家能来的。”
“一定去！”众人难得的异口同声。
“说好了一定去，就谁也不许缺席的。”姜虎东笑得双眼成缝，脸上的肉有趣地堆起，好似个老顽童，“大家也可以把喜欢的女孩子带来让我瞧瞧，我期待着你们的喜酒呢。”
有姜虎东这样的老师，难怪宝蓝书院的学生们都如此轻松，学玩两不误。
金英东问同桌的韩庚：“你会去的？”韩庚想了想，点点头。
“那你就和希澈一起吧，你们一起有个伴。”金英东出于想帮希澈的心思对韩庚说道。
“当然了。”韩庚透过英东望向希澈，他正和基范一同专注地温习着课本。韩庚收回目光，像是自言自语地，“我会和希澈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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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纸密书传来，韩庚打开后手就在微微颤动，直到纸书从指缝中飘落下来。
“出什么事了？”希澈蹲下拾起密书，翻开浏阅，“。。。太后重病？！”
“太后怎么会重病？上次我见到时还好好的。”希澈恍然想来上次见到太后是一两个月前的事了，世事多变，这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
“希澈，我现在得马上赶回去。”韩庚急着收拾几件回宫的必备物品，才离宫不久，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母后她，病了也不早些跟我说，到现在病情加重才告诉我。。。她怎么能这样。。。”韩庚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掩不住的泪里是对母亲的担心。
希澈拉住韩庚，“先别急，我们快点赶回宫才知道母后的病到底怎么样。我去随便收拾一下跟你回去，你等等马上就好。”
“你要回宫？”韩庚不可思议地看着希澈忙碌的背影，泪眼朦胧。
希澈回头，“他是你娘，也是我娘。”希澈说服自己，只是因为太后的病才会返宫，不是因为韩庚对吗？
急急忙忙地请了假，两人马不停蹄地赶往皇宫。
朱红宫门次第开，檐角金顶高钩，长廊萦缦迂回。
“母后！”来到仪凌宫太后殿前，韩庚等不及通传地冲进去。小太监连连喊道：“皇上驾到！”
浅纱帐里是昏迷的太后，御医们一见皇帝进来都唯唯诺诺地叩拜道：“参见皇上。”
“母后她怎么样，她的病怎么样？！说啊！！”韩庚见到病榻上紧闭双眼的母亲几欲疯狂，少有的怒吼骇得御医们齐齐跪爬在地上。
“启禀皇上，太后暂无生命危险。。。因为身体虚弱加上风寒入体诱发了陈年旧疾，所以现在还在昏睡中。。。”
韩庚瞪着御医们，忍住了呵斥。
掀开帘帐，韩庚坐在床边，握住了母亲冰凉的手，“母后。。。”她生病后比以前苍老了许多，无力垂下的手上是层层的褶皱。
希澈站在帷帐旁，见太后憔悴的病容心中也是阵阵难受。
暂时遣退所有的御医，韩庚拿起汤匙，一口一口小心地喂给太后喂药，再等小半个时辰，又喂食了一碗补身的鱼汤。
守在一旁的老宫女不禁开口道：“皇上您可回来了，太后娘娘就一直盼着您，还有皇后。。。”
韩庚抬眼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您离开宫的这段时间，太后娘娘就天天等着，茶饭不思。每到傍晚就坐在外面的庭院里，眼睛直直地望着宫门的方向。。。还一直在问奴婢庚儿什么时候回来，庚儿今天会回来吗？奴婢不知道回答，太后娘娘就笑着跟奴婢说着皇上小时候的事。一头说着您小时候不吃饭不睡觉烦人，一头又说您爱对她撒娇，有时做做鬼脸，又甜甜地叫着母后。。。”
韩庚把母亲的手放在唇边，轻吻着，泪就顺着流在了手上，“这么多年来母后总是照顾着我，关心着我，可是我这个做儿子的又为她做过什么。。。”可能是刚回宫韩庚还没改口称自己为朕，这段时间习惯了称我。
“太后他真的很爱您，皇上，”老宫女抹了一把眼泪，“到了晚上起夜风，太后娘娘也不肯回殿，本来身子骨就不好又吹了好几晚的凉风。都快午夜太后娘娘才失落地回房，每天都说。。。也许明天庚儿就回来了。日复一日，还惦记着皇后娘娘，说皇上一定要把皇后带回来。”
端着药碗的一小宫女也忍不住对希澈说道：“皇上好不容易回来几趟时，太后娘娘见皇上没带皇后回宫，就训斥皇上让他必须接回皇后。她虽然这样做，可每每望着皇上离开的背影就一个人别过头默默地哭，想念皇上又从来不说，总憋在心里，让别人都以为她只是个严厉的太后，而不是一个爱皇上的母亲。”
希澈拭去眼角的清泪，有这样的母亲是韩庚的福分，也是我的福气。
夜色低迷。
希澈让韩庚先行回帝寐宫，自己来给母后守夜照料她。
坐在床沿上，希澈拿着热毛巾给太后捂额头，点点烛光照亮了半个模糊的宫殿。
“庚儿。。。”太后迷迷糊糊地苏醒，口中唤着韩庚的名字。
“母后，韩庚回来了，我也回来了。”希澈拿下她额头上的毛巾，给她擦着脸。
太后睁开眼，烛光的蜡黄映上脸，颜色依然苍白，“回来就好，希澈你们回来就好。。。”她颤巍巍地挪动手，想借手的力量坐起来。
希澈赶紧扶太后起身坐好，又转身给她倒了一杯水。
“人老了，身体不中用了。”太后咽水有点困难，喝了几小口后将杯子递还给希澈，“本来不想惊动你们的，谁知你们还是知道了。”
“母后你别这样说，是希澈的不对，希澈太任性了，只顾着自己逃出宫没想过其他人。”希澈自责地说道。
太后扯出一个微笑，手摸上希澈的头，“孩子，虽然我不知道你离宫的原因，但是我相信你是一个明事理的好孩子。。。是遇到了特殊的事才会离宫吧？说到底应该是庚儿的错。”
希澈低声道：“韩庚他。。。不算错。”
“不管谁对谁错，你们回来我就安心了，咳咳咳！”太后咳嗽起来，希澈伸手给她拍背。
“你和庚儿不要再有芥蒂，”太后咳缓过来，又道，“他这个皇帝当得也不容易，政务繁忙，顶着朝廷大臣们对他荒废朝政的流言，还在书院陪着你。唉。。。我这个母亲也帮不上他什么忙，每当见到他一脸劳累时留他在宫里过夜，他却疲倦着脸说一定得赶回去，他说希澈还等着他。。。”
“是这样吗？”希澈低头，“这又是何苦。”
太后长叹道：“你们苦，我也苦。。。庚儿比我勇敢，没有踏上我当年的路，能有机会可以追寻自己的幸福。没有哪个母亲会不担心自己的儿子，也没有哪个母亲会不希望自己儿子得到幸福。。。庚儿难过我也会难过，孩子是我心头掉的一块肉呀！”
希澈拿过软枕给太后垫在背后，太后握住希澈的手，“你知道吗？我最怕看到的就是庚儿的背影，他的背影总是一个人，好孤独落寞的样子。。。我一看到就会忍不住哭，我很想告诉他他不是一个孤零零的人，他还有我这个母后在。。。可是我什么都说不出口。。。”
太后的老泪纵横令希澈有些无措，“母后。。。”
“身处高位，最需要的就是一个能并肩的，相濡以沫的人。希澈，我知道你是能给庚儿幸福的人，是能让他的背影不再孤单的人。。。作为他的母亲，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请求你不要离开庚儿，他需要你。。。咳咳咳！！”说完这话，太后又是一阵剧烈咳嗽，似要将心肺都咳出来。
“母后！”希澈拍着太后的背，替她顺气，“我知道，我都知道了。”母后，不要再说了。希澈忍着泪不让它掉下来，他怕太后看到了会更难受。
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太后喘着气道：“希澈啊，回来就不要再走了。。。都是一家人好好的。”
希澈只是一瞬间的迟疑，之后断然地点着头，“嗯，不走了。我们是一家人。。。所以我不走了。”母后，我们是一家人，所以你也不要再难过流泪，你是韩庚的母亲，更是我的母亲，我怎么能让自己的母亲落泪呢？
希澈端起温热的药，一匙一匙地喂着太后。宁静的夜里，是满室如家的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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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晨曦，当韩庚听到希澈说回宫后不再离开的消息时，高兴得跟个孩子似的把希澈抱起来转了好几个圈。
“喂！韩庚，你放我下来！”希澈挣扎地大叫，“我是看在母后的面子在上才答应留在皇宫的！”
“太好了，无论你留下来的理由是什么，只要你留下就是我最开心的事！”韩庚放下希澈，笑得跟个傻木头一样。
希澈整理着被韩庚弄乱的衣服，“不过我话说在前面，再过几天姜虎东老师的婚宴我是一定要去！”
“那是当然要去的，大家都说好了的，我们一起去吧。顺便跟同学们告别一声，毕竟一同学习生活了这么久。。。嗯，希澈，你说要不要告诉同学们我们的真实身份？”
希澈横瞪韩庚一眼，“你是不是很想见到他们惊讶的表情？”旋而一脸无害的腐笑，“其实我也挺想看的。”
“可是你不觉得，我们就这样站在他们面前说我是皇帝，你是皇后，会有人相信吗？而且也很突兀。”韩庚问了个聪明的问题。
希澈吐吐舌头，“到时候再说，顺其自然。其实说不说也无所谓，但以后见不到同学我会想他们的。。。”朋友啊，要说再见了。
感情用事的希澈总是能把自身情绪传染给周围的人，一句“见不到同学”让韩庚也不免伤感。
韩庚安慰道：“以后有时间我们可以出宫见他们。”
“嗯，”希澈点着头，“那这七天时间，我们要好好地照顾母后，只有母后病好了我们才能安心去参加婚宴。”
韩庚牵起希澈的手，摇啊摇的，“全都听你的，好不好？我们多尽尽孝心，一起照料母后，让她快点康复。”
“好啊。”似乎晃手晃得更起劲了。
这两个人。。。都几岁了？
姜虎东成婚当日，婚礼地点设在宝蓝书院。
炽热的大喜漫红淹没了宝蓝书院，众人都沉浸在这片欢快的奏乐声之中。
一个一个到来的学生和好友们都相互笑着打招呼，好几个同学听了老师的话带女伴过来，一对对的十分养眼融洽。也有貌似单身汉？的东海和匆匆赶来的恩赫聊得正起劲。
话说之前希澈和韩庚还在商量穿什么衣服。希澈特想穿大红色，还央求着韩庚也穿红色，韩庚摆头说自己不喜欢红色，因为穿红色看起来像个女人。被希澈具有杀气的眼神射过之后，韩庚仍然保持它的坚守，希澈只好说他不穿自己穿，结果还没来得及碰那件红衣衫，就被韩庚扔来的一件黑色上衣罩了头。
“黑色好！黑色适合你。”韩庚软软诺诺地劝希澈换上黑色外衣。
希澈想想自己也挺喜欢黑色的，这件衣服看上去不错，试试吧？穿好后在韩庚的赞美声中自己也觉得很满意，自己或许会比今天的新娘子还漂亮吧？活在自己世界里的希澈同学被韩庚拉回了现实。
“时辰到了，快点走。”两人牵着手直奔宫门，看起来就像。。。在私奔。
宾客们陆续到来，欢声笑语不断。
韩庚和希澈出现在宝蓝书院门口，并排一起走了进去。
“是希澈。”奎贤上前打招呼，“韩庚希澈，咦？你们今天穿的黑色衣服很般配呢。”
很般配？是啊，希澈的黑色上衣配着银色的项链，下身是黑白相间的花格子，而韩庚一身纯黑加上里衫的灰黑条纹，更加凸显他的贵族气质。
希澈依在韩庚身旁，手挽着他的手臂，笑得一脸灿烂，时而羞涩地低头宛如韩庚的小媳妇。
“的确很配。”走过来的晟敏也同意奎贤的话。
韩庚与希澈相视而笑，希澈开玩笑地伸手轻力拍打韩庚的胸口，佯作生气道：“都是你！”都是你让我这么穿的。
韩庚笑叫着“好痛啊！”随即捂住胸口，希澈得瑟地对着奎贤晟敏嫣然而笑。
这时东海也过来了，听晟敏讲解完刚才的话题，又仔细看看韩庚希澈，很认同地点头道：“真的特别般配。人家都是情侣一对一对的，你们也是一对情侣吗？”
听了东海的话，希澈在“啊？”了一声后与韩庚对望，之后更是不好意思地以手轻握拳，掩唇而笑。韩庚两手向下交握，也是藏不住的一脸幸福。
“我倒觉得他们比一般情人更加般配，说绝配也不为过。”晟敏忒真挚地说着。
“呀！”这些孩子们都说的些什么话呢？希澈往一旁走着，笑意盎然地回头叫韩庚快跟上。
韩庚上前，同是握拳掩唇轻笑，这两夫夫。。。连动作都这么一致！
婚宴进行得很顺利，新娘子很漂亮，就算穿着喜服，也看得出身材特姣好。有这么个好娘子，姜虎东有福了。
夫妻交拜完后，并没有急着送新娘子入洞房。两人陪着客人吃喜宴，相互说了彼此之间认识的经过和两人的趣事，逗得在场的宾客笑声连连。
姜虎东被灌酒灌得厉害，新娘子时而帮姜虎东挡挡酒。
希澈在跟基范玩够以后就跑来找韩庚，撅着嘴道：“为什么我们当时成亲时没有这么好玩？那时候我一个人在新房里都快闷死了！”
“可是全天下的人都在为我们欢呼庆祝，这样不够吗？”韩庚反问。
希澈一口气喝下半杯酒，“那时全天下有几个人认得我们？那样的欢呼庆祝哪有现在他们婚宴这么真诚！”
韩庚笑着夺过希澈手中的酒杯，不让他再喝，“要不然哪天我们再补办一个我们的婚礼，把他们都邀请来？”
“真的？”希澈眨巴眨巴着眼睛，红扑扑的脸蛋可迷人了。
韩庚点头，给希澈夹了一满碗的菜，不顾希澈的哼哼唧唧，迫着他要全部吃光光。
轻云蔽月，宝蓝书院的红喜灯彻夜未灭。
第十三章 完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回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