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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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芜
序
政和八年，这年是宋徽宗治世的第十八年。
这时期的宋代经济空前的繁荣，京城汴京更是一座拥有百万人口的大都市。在这样一个城市里，各种商铺应有尽有，衣食住行的各色东西都可以在这里买到。
说到吃，就不能不提到汴京的鼎福楼了。
这座坐落在南大街的酒楼，有着全宋境最好的厨子，能做出你能叫的出名的各种菜式。
所以，鼎福楼从开门营业开始，客人便络绎不绝。这给鼎福楼的老板送来了滚滚白银。可这鼎福楼的老板明白一个道理，再多的钱要有命花才行——他不贪，所以每天晚上亥时他便关门歇业，修养精神。
这是鼎福楼的老板雷打不动的规矩。
可是这夜，鼎福楼并没有关门。
因为楼里坐满了人。
这些人家乡祖籍、年龄大小、高矮胖瘦各不相同，但是有一点他们却是相同的。
他们都在等。
等待黎明。
等待十年窗下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
追命坐在鼎福楼的栏杆边缘，喝酒。
他也参加了科举？
他也来等待放榜？
如果你到六扇门去问这个问题。
无情会“吧”的收紧扇子，在手上一拍，然后冷冷的吐出两个字——“荒谬”。
荒谬……
潇洒如追命者，怎么会去参加科举，把自己束缚在世俗中？
他那是来干什么的？
捕快的任务并只是逮人，保护人也是他们的职责。
所以，追命是来值班的。
科举放榜后总会发生一些大大小小的意外——毕竟知道最后的结果后，有些人心理承受能力好点的，默默收拾自己的行李回乡三年后再来；有些人当场就崩溃了，又哭又叫，疯狂的抓咬路人，那场面比疯人院好不了多少。
每年一到这时期，上面便要求六扇门的捕快在放榜时期可以帮忙维持一下现场的秩序。
汴京城内书生聚集等待放榜的地点有东市的品茗斋、南街的鼎福楼、西市的来福客栈、北街的潇湘园这四个地点，所以四大名捕每个人都带了几名捕快在这几个地方陪着这些苦读多年书生文士们等待黎明。
追命向天边望了望，地平线上已经泛着鱼肚白。
天快亮了。
突然，宁静的街道上响起一阵响声，像是有什么人在极速的奔跑。
听到这个声音，本来安静无声的鼎福楼开始骚动起来。
有人开始小声与旁人耳语，也有人开始紧张的摆弄着自己随身带的小物件。
“放榜了……放榜了……”这个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上不断的回响：“状元……这次的状元是……”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那个人的名字。
谁？
这次的状元会是谁？
嘉王赵楷从梦中醒来。
空气中弥漫着的脂粉香气刺激着他的鼻腔，才记起自己昨夜并没有回王府，而是留宿在万花楼。
他伸出手撩开轻纱幔帐。
桌上的烛光猛然抖了抖，映着墙上的赵楷的手的黑影像是一个骨骼错位的怪。
赵楷见了那墙上的影，心里不知想起了什么，手停在那里，不动了。
“这种小事还是让妾身来做吧。”
耳边刚响起酥软的女音，万花楼的花魁微凉已经伸出白皙的手，接过赵楷手中的轻纱顺手挂在床头的银钩上。
“吵醒你了吗？”赵楷搂过微凉的身体。
“没有。”微凉温顺的依靠在赵楷的身上，慢慢的说：“只是最近都睡不好，总觉得有什么要发生似的。”
“哦！”赵楷随意应了一声便没有再说话，目光一直望着窗外阴暗的天空。
“王爷在担心这次科举考试的事吗？”微凉望着这个年轻有为，才华横溢的王爷极为英俊的侧脸，轻轻开口。
“哦？”赵楷低头看着微凉：“我有表现的那么明显吗？”
“啊……”微凉惊呼：“天亮了……”
赵楷望向窗外，刚才还阴暗的天空现在已经泛了白。
原来天亮也用了这低头抬头的一瞬间，这和自己做出那个选择时的时间一样呢。
只是这白天过后依旧会有黑夜去包容，那自己做出选择出结果后，他会不会包容？
还是……
“王爷……”
有人在门外轻声的说话，是赵楷的随身小厮——徐夕。
“什么事？”赵楷脸上有一丝不悦。
“王爷，放榜了。”
“哦？”赵楷一扫脸上的不悦，兴奋的问。
“王爷，这次的状元是……”
谁？
这次的状元会是谁？
无情坐在那里，正在和坐在他对面的人说话。
这个穿着灰色长袍，长样文弱，年纪约在三十左右的人叫文镜齐，是这界科举的考生。他从小性个内向，不爱说话，在京城里也没有几个朋友，却与今晚在品茗斋当值的无情很谈的来。
两人正谈着，突然有人推开了大门。
冷风呼的吹入，让这个原本热闹的地方立即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盯着开门的那个人。
“虎子，怎么样？怎么样？”
坐在门边不远的一个锦衣胖子立即迎了上去。
“老爷……”虎子咽了咽口水，说：“这次，这次状元是……”
“是谁？”
问到这，虎子像是接不上气了，扶着门框弯腰大喘起来。
文镜齐冷笑一声，用扇子遮着自己的嘴，对着无情轻声说：“他参加了科举，那状元还有我们的份吗？”
无情听了并没有答话，只有微微的点了点头。
他知道文镜齐说的那个人是谁。
“赵楷！”虎子大声的说：“嘉王赵楷！”
“果然是他……”无视那个胖子在一边哭天喊地的大叫，文镜齐淡淡的说。
指挥捕快把那个发出让人难以忍受噪音的胖子拉出去后，无情回头看着文镜齐。
“无情公子，您认识这位嘉王吗？”文镜齐问。
无情合了纸扇，指了一下越来越空的店面，问：“镜齐兄，大家都去看红榜了，您不去看一下吗？”
“哦，对。对于我来说，中个进士也是好的。”文镜齐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站起身向无情请辞。
看着文镜齐走出品茗斋，无情的脸上露出淡淡的无奈。
三年，能让一个人变成什么样？
嘉王赵楷。
他与他的第一次见而便是在三年前——政和五年。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