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破红尘GL》囚徒的领地

2、第一章 长安夜

　　长安城深夜

　　这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夜晚，喧闹过后的街道显得很疲惫。酒肆、茶楼静静矗立，几面布幡懒懒飘动。天空中浮云缓缓流动，使得本不夺目的月光愈显静柔。仅有的几颗星星有一下没一下的眨着，它们也觉得累了吧。整个长安城似乎都安睡了。

　　然而有一家大户人家却是灯火通明，一家老小，无论男女、主仆，都聚集在了大厅。他们不是在开宴会，因为他们都很安静。一威严老者稳坐于大厅中央，此男子虬髯碧睛，生得甚是魁梧，一看便知非中土人士。此时他神色凝重，目不转睛的盯着门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站在老者右手边有一个年轻男子，他嘴唇翕动，却没有出声，迟疑了几次，最终他还是鼓足了勇气：“父、父亲大人……”低着头，又没了下文。
　　“铁勒，有话就说，吞吞吐吐做什么！”老者依旧正襟危坐，看也没看自己儿子一眼。
　　“是，父亲大人。”铁勒来到老父亲面前，稳了稳心神，“父亲大人，我们一定要这么做吗？”
　　“是的！”毋庸置疑的声音。
　　“可是，可是我们完全可以有别地选择啊，难道非要在这等……”
　　“住口！”严厉的父亲拍案而起，怒目圆睁瞪着儿子。
　　“六弟，还不快退下！”傻愣中的铁勒被他哥哥拉到了一边。

　　大厅恢复了安静，但大家的内心却不平静。此时，每个人都清楚了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只有一个人例外，她还是襁褓中的婴儿，在母亲的怀里睡得正香甜，就连老者那厉声一喝也没能打断她的好梦。大人的世界似乎与她没有半点关联。
　　“女儿啊，爹爹没用啊……”铁勒望着熟睡中的女婴，想伸手去抚摸，最终还是隐忍的放下了手臂。
　　老者看了一眼自己的孙女，继而环视四周看向大厅里的每一个人。
　　“我告诉你们”当家的主人往前迈了几步，“我们来自圣洁的阿尔泰山，我们永远是阿史那氏的子民！拿出你们的勇气，以身殉国是一个勇士最光荣的时刻。记住，我们高贵不朽的灵魂将永远作不屈的抗争，保卫我们伟大的国家！”
　　慷慨激昂的陈词使得老人像一个高傲的斗士，正在以全部的力量向他的敌人宣战。
　　“你们都明白了吗？”
　　“是”齐声的回答。
　　细细辨认，会发现这些声音中有的坦然，有的无畏，有的绝望，有的不安。但是不管怎样，他们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待灾难的降临。

　　夜，很深，很静。树叶悉悉索索，发出仅有的一点声响。
　　突然，廊道里的长明灯笼猛地晃了一下，一队人马疑似天降，悄无声息的立在了庭院之内。他们个个黑衣蒙面，手执利刃。
　　大厅中一阵骚动，主人轻笑一声，自语道：“终于来了。”他正了正衣冠，昂首阔步向门外走去。
　　“父亲！”、“主人！”惶恐的声音中带着一点希冀。
　　他摆了摆手示意大家稍安毋躁，也阻止了想要与他一同出去的人。他自己独自走向黑衣人。
　　“我在这等你们很久了”老人站在黑衣人面前，显得十分镇定。
　　为首的一人轻挑了下眉毛，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位头发灰白但风采依旧的老人，不说话。
　　“我有一个请求”
　　“……”
　　“我们会自行了断”
　　“……”
　　“我们死后请以我族习俗火葬之”
　　“……”
　　四目相对，没有电光火石，只有无尽的死寂。
　　“哈哈哈……”这位年轻的首领居然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笑了起来。
　　笑毕，“哗”的一声，他把自己手中的刀收于鞘中。六名下属见状也纷纷收了兵器。
　　“多谢将军，烦请将军在此稍待片刻，半个时辰后再进来。”老人说完，欲转身回去。
　　“等一等，你何以认为我是一位将军？”低沉的男中音带着一丝疑问与谨慎，全然不似刚刚朗声大笑的样子。
　　“我早已过了知天命之年，安能不知是谁要取我等性命？”老人看了一下夜空，此时月光已被浮云遮去大半。
　　“哈哈哈，不愧为一代枭雄！你放心，你的要求我定会做到。”
　　“你们听着，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踏入厅门半步！”
　　“是”
　　黑衣首领朝老人一抱拳：“请！”
　　老人微一点头，眯着眼有望了一眼夜空，转身入堂，关门，不带有一点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