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双黄（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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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黄少睡得并不踏实。
也许是太晚睡的缘故，梦里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事儿，迷迷糊糊之间又仿佛听见某人絮絮叨叨的声音:
“说了要早训，还睡得跟猪一样，睡觉竟然还踢被子，嫌弃嫌弃，这要不是开着空调能让你这么睡吗，能吗......”有什么厚重的东西盖在了身上，让黄少的脑袋愈发沉重了，他挣扎着想醒过来，却终是抵不过困意最后意识渐渐的向脑海深处潜去了。
他做了个超级真实的梦。
梦里喻文州喊他少天。
他迷迷糊糊之间似乎是睁开了眼，阳光从窗帘缝隙投射出一束光束，整个房间洋溢着午后慵懒的气息，喻文州就站在身旁叫着正趴在电脑桌前打瞌睡的他。
他一个激灵直起了身，连带撞倒了他的座椅，训练室里断断续续传来队友的笑声，自知理亏的他摸摸后脑勺问喻文州:‘队长，什么事？’
喻文州只是用笔点了点他的电脑屏幕，屏幕上赫然是大写的失败两字，‘累了？’
他也不知道他回答了些什么，然后转眼间他已经和喻文州PK上了，与队长的PK战绩他们俩一向是五五开，今天你赢一把明天我赢一把，没有谁更胜一筹的局面出现，今天这把似乎是他抢占了先机，越打越顺手。
结果到最后他竟然赢得比往常轻松了很多，他转头看向身边的喻文州，却见喻文州带着熟悉却又陌生歉意的笑容对他说:‘下次有空再PK，黄少。’
他有点糊涂，黄少是谁，他是少天呀，喻文州从不会喊他黄少的，他差点跳起来指责喻文州是冒牌货了，但他却在下一秒似乎恍然大悟了一般怔怔地呆坐在那里。
他坐了很久，久到等他回神的时候他已经退出了这个房间然后看到同样是训练室里喻文州和黄少天两人交谈的画面，
他是谁啊？
他有些搞不清楚了，他只觉得心里有酸泡泡在一个个炸开，他只能委屈巴巴地看着这一幕，他只能闭上了双眼然后再度睁眼看见的又是那熟悉却陌生的天花板。
空调还在呜呜作响，身上很沉重垂眼一看却是两条厚重的被子，他觉得他热的出汗了，于是他掀开了被子翻身坐在了床边，阳光从窗外直射进屋内，外面天空却是一片惨白，还是冬天呐。
他拿起空调板关掉了空调，手一抬抹脸，却是摸到了眼角的水渍，也不知道那是汗水还是什么。
呆坐良久，他逐渐感到了寒意，瑟缩了下脖子，在打喷嚏之前他赶紧从衣柜拿出保暖的衣裤穿着妥当，然后又去浴室洗漱了一下，之后他又坐在了电脑桌前开机插卡，动作一气呵成。
只不过这次他插的是那个70级的剑客账号。
几乎是无意识的便开始机械地进行惯例的日常训练，直到屏幕一个大写的失败二字扑面而来的时候，他才回神了一般停下了手。
似乎一下子他又置身在那个慵懒的午后，队长的笔轻敲屏幕关怀问候，队友的笑声断断续续在耳边响起，可黄少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他刚做的梦罢了。
但也许以前确实发生过这样的事也不一定，黄少不着边际地想，只是如此琐碎的一件日常小事到底有没有发生过已经无从想起了。
他想，他不能一直待在这里了。
他是黄少天，不是黄少。
*
冬日的阳光总像个泛白的大电灯泡，阳光洒在身上只带来了些许的暖意。
黄少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向司机说明了目的地后靠在椅背上，看车慢慢发动然后窗外的风景从眼前飞逝而过。
他想到出门前的场景，人人惊奇得问，“黄少，你出去？”他只是笑一笑然后呼出一口白气戴上口罩挥了挥手并未做什么解释然后走出了蓝雨俱乐部。
他大概是累了。
这种疲惫感一直围绕在身上，直到司机师傅再三提示目的地到了后，他才回过神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了黄少天放在宿舍抽屉里的钱，付了车费后下了车。
出租车发动快速开走，留下呛人的尾气。
黄少将手插在口袋里，寒风从脸颊拂过，令他瑟缩地将半张脸都埋进了围巾里，眼前，建好已有几年，围墙微微泛白的房子与记忆中的家一模一样。
自从当上职业选手后，他回家的次数也是越来越少，现在想来，上次和家里打电话报平安也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黄少驻足于大门前，看着院子里的植物大多落了叶子光秃秃的一片萧瑟，房子的门窗紧闭着，想来人都不在家。
为什么要来这里，只是单纯想看看父母吗？
黄少自己也说不上此刻的心情，大抵还是那个噩梦影响了心情，回去吧，回去和黄少天说声然后搬出去，搬出去之后呢？
黄少转身踢了一脚脚边的石子，石子咕噜噜滚进了排水口里，发出了清脆的撞击声音，那是极其熟悉的声音在叫他的名字，黄少猛得抬起了脑袋，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牵着黑子的母亲。
同记忆一样，岁月悄然地在这位女性的脸上留下了痕迹，她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带起了皱纹，她似乎是看清了儿子的面庞，扬了扬手笑着疑问，“少天，今个儿怎么回来了？”
黄少张了张嘴，他只觉得口干舌燥说不出话来，黑子已经被妈妈牵着走近吐着舌头喘着气凑在他的脚边嗅来嗅去，尾巴一甩一甩的，和记忆里的那只傻大狗没有半点不同。
“回家了怎么也不进来，外面怪冷的。”黄母絮絮叨叨着，铁栏门打开发出吱呀的呻吟声，那声音落在黄少的心头，让他的心也随之一颤。
“不好意思。”黄少仓促地后退一步，低声落下一句，“你认错人了。”然后转身大步离去。
黑子在后面乱叫个不停，听得黄少心烦意乱，脚下的步伐迈地更大了。
直到那犬吠渐渐听不见了，直到胸腔觉得喘不上气了，黄少才慢下了脚步，他取下了令人窒息的口罩，缓缓呼出了一口白气，继续一步步向前走。
那不是他的家。
黄少吸了吸鼻子如此想到，这个时候，他深刻地想念起他自己的那个世界，他需要静一静好好想想接下来该干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双黄（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