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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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铭笑得肚子都痛了，弓着背捂着肚子，深呼吸了好久才缓过来。他撑着床铺，直起身来，抹掉眼角笑出的眼泪，不停的哎哟哎哟的叫唤。芥子看着岑铭这个样子觉得他怕不是疯了，这种话传了出去将来那家小姐愿意嫁他，娃娃脸都要皱出包子褶了。
岑铭望着皱着张脸的芥子，打趣道：“芥子，要不你别叫芥子了我给你改名个叫包子吧。”
芥子看他还有心情开玩笑，急得直跺脚，说道：“少爷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岑铭朝他摆了摆手，说道：“没事，尽管让他们传去，传的越大越好。”岑铭一伸手又躺回床上，说道：“诶包子，给本少爷倒杯茶来。”芥子听完，说道：“少爷你自己动手吧。”便一摔帘子往外走去。
过了午时，江家的帖子递了进来，说是江小公子江秋白在他家设了宴会给岑铭接风洗尘。掌灯时分，岑铭打扮好了，还未到江家大门，江小公子就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窜出来拦住岑铭的马，给岑铭吓了一跳。岑铭拉住缰绳，只看江小公子像模像样的行了个礼，说道：“祝岑公子金榜题名，洞房花烛。”岑铭好笑的看着他，啐了他一口，朝着他说：“就你这小兔崽子多嘴，看我不把你扔河里去。”江秋白连说不敢，翻身上了小厮牵来的马。上下打量着岑铭，说：“逸兴兄今日俊俏的很啊。来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岑铭今日穿着一身红色圆领的袍子，上面用金线绣着繁复的云纹花草，头发用金冠束着，带着一条红宝抹额，一身的风流富贵。
岑铭一夹马肚，驱马与江秋白一并向前，去，说道：“怎么，不是在你家里？”
江秋白摇了摇头，说道：“诶，我这不是为你着想嘛。你家丞相大人你出门做个什么都要骂你一顿，更何况你现在是全长安茶余饭后谈的顶峰上的人物，我怕你回去被你爹抽筋扒皮。对了，你那事几分真几分假？诶，还有你那个小跟班呢，怎么没带来？”
岑铭一勾嘴角，一只手捻着唇上不存在的胡子，说道：“多谢江公子大恩。我若说全是真的，一分假都没有，你信不信？芥子还小，这种场合我一向不带的，今日若是喝醉了，要借江公子的人一用了。”
江秋白白了他一眼，切了一声，见他不愿说也不再追问下去。二人弯弯绕绕，竟是绕到了南馆的后门，见那群狐朋狗友们早就在门口等着。岑铭挑着眉，看了一眼江秋白，说：“江小公子真是走的一手好后门啊。”
江秋白没好气的推了他一把，说道：“那可比不上岑公子名满长安。”众人一齐哄笑，推推嚷嚷的进了门。
所有人勾肩搭背的上了楼，见宴席已经准备好，满目的珍馐玉食，屋子里挂着锦幔轻纱，什么琉璃灯白玉盏照的屋子里白昼一般。众人落座，南馆的老鸨白裳就迎了上来，说是老鸨不过也就才三十不到，看上去只有二十四五的样子。当年是南馆头一名的花魁，大把的达官贵人捧着金银珠宝争着送他，他看都不看一眼，不知道靠上了哪尊大佛，没几年就从上个老鸨手里接过了整个南馆。
今日白裳穿着一身象牙白的衣裳，精致的眉眼艳而不妖，坐在最外的江秋白一把拦住白裳的细腰，把玩着白裳落在胸前的头发，白裳笑得大方，说道：“怎么，我给几位公子叫几个孩子过来作伴？”江秋白一看岑铭，对白裳说：“别的先不说，你们这那个叫蘅卿的一定要叫过来。”白裳娇笑了一声，说道：“怎么？蘅卿入了哪位公子的眼了？”江秋白哈哈一笑，说道：“我们岑大少爷天上的那个恒清吃不到嘴，你们这生的这枝杜蘅草借来给我们大少爷一解相思之苦。”
岑铭笑笑，说道：“这满桌子的吃的都堵不上你这张嘴。”江秋白满脸的得意，继续搂着白裳咬耳朵，白裳和他调笑了一会，便起身对着他们行了一礼，抬首说道：“我这就去给岑公子摘香草去了，各位公子慢用。”又引得一阵调笑。
周围人都借着机会猛灌岑铭酒，一杯接着一杯，岑铭在乡下待了好几个月滴酒不沾，很快就不胜酒力，脸上晕除了一抹酡红。这时窗外似是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打着南馆的琉璃瓦。门外有人扣了扣门，随后白裳推开一条门缝，笑着说：“各位公子，香草我给众位摘来了，各位可温柔点，别吓着我们蘅卿。”里面响起一阵不会不会和笑声。白裳身子一闪，换了个穿着绯色衣服的人抱着琴进来，坐在轻纱后面，不只是谁说了一句：“蘅卿今日穿的倒是和逸兴相配，吃完这酒就可直接入洞房了。”说完就有人端着酒杯要去喂蘅卿吃酒，江秋白冷着脸，说：“喝多了不成，回去。”那人心下一惊，想到这南馆背后不知名的大佛，只得悻悻的回去。
气氛有些尴尬，江秋白瞥了眼薄纱后面的人，又看了看岑铭，说道：“蘅卿给我们唱个曲子如何？”别的人听见有了话题，连忙附和。蘅卿一勾嘴角，岑铭眯着看着他眼中流动的光彩，等待着他下一步要如何。蘅卿似是没感受到岑铭的目光，波折琴弦，说到：“不知几位公子想听什么曲子？”江秋白回道：“别的不提，今日不如给我们唱一首竹枝词？”岑铭按着额角，轻轻的说了句：“胡闹。”那边回答了一句好，便拨开琴弦，唱起那首竹枝词。
歌声伴着窗外的雨声，坐中岑铭拿着筷子，和着曲声击打着酒杯。一曲终了，江秋白问岑铭：“逸兴你看这身边的蘅卿比那天上的恒清，哪个好啊。”蘅卿低下头，掩饰着面上的尴尬，岑铭眼中醉意更浓，说着：“都好都好。”江秋白又说道：“那逸兴可快去和蘅卿一拜天地吧。”
蘅卿阴影下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结，岑铭眼睛直直的盯着他，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向着蘅卿走去，衣角上不知道沾了上了谁杯子里的酒水，打湿了一片。江秋白连忙起身相扶，将岑铭的手放在蘅卿手里，，蘅卿愣了一下，接过岑铭的手不知如何是好。岑铭看着他的眼睛，笑眯眯地说：“蘅卿，带我去更衣。”蘅卿愣愣的应了下来，扶着岑铭出了门。
岑铭歪靠在蘅卿身上，一副烂醉如泥的样子。待到进了房间，飞速的自己站直起来，蘅卿见他换了个面孔，便行了个准备转身出去。岑铭抓住蘅卿的手，眼中似醉非醉，说道：“别出去，出去就没意思了。”
蘅卿冷着面孔，从岑铭手上挣脱出来，理了理衣袖，说道：“岑公子，蘅卿在这是卖艺不卖身的。”岑铭像是没听见一般，张开手臂，等着蘅卿给他脱去湿了的衣服。蘅卿不着声色的叹了口气，还是过来给他解开衣带，将衣服褪去。岑铭自顾自的走到床边，躺了上去，对着蘅卿勾勾手指。蘅卿只是往前走了两步，岑铭笑着摇了摇头，说：“我又不会吃了你。”听见这话，蘅卿只好来到床前，岑铭勾着他的下巴，仔细的看了看，说道：“竟有七分像他。”蘅卿淡淡的说道：“公子说笑了。”岑铭依旧笑着，说道：“当然，我只是开个玩笑。你不如他。”
蘅卿脸色越发沉了，一扭头将下巴离开岑铭的手指，站了起来，转身来到门边，冷冷的说：“岑公子说我不如那位大人，公子心里想着那人却也还是来了这地方，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说完便走了出去。
岑铭仰面躺在床上，看着床帐走了神，耳边传来轻轻的雨声和楼下欢场里调笑的声音。暗忖道：是了，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岑铭在床上一夜无眠，第二天眼下两块青黑，像是被人打了一般。他走出房门，遇见刚好出门的江秋白。两人一抬头，江秋白哟了一声，接着说道：“逸兴这眼睛，昨晚上辛苦了。”岑铭摇了摇头，一脸不可说，揽着江秋白的肩膀两人一齐下了楼。
岑铭出了南馆大门，芥子从一辆马车上探出脑袋，朝着岑铭说：“少爷快上来，趁着老爷上朝去，我们赶紧回去。”
岑铭上了车，朝着还在门口的江秋白拱了拱手，江秋白向他挥了挥手，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岑铭进了马车，芥子就驾着车向相府走去。
江秋白的脸上的微笑在岑名钻进马车时一瞬间消失，只是眯着眼睛盯着芥子，像是只出洞的毒蛇，吐着信子。
白裳走了过来，没了那副欢场上的笑容，平静的看着门口问道：“怎么了？”
江秋白摇了摇头，换上富贵公子的模样。一手搭上白裳的腰，转身回了南馆内。
岑铭回到家里，看见墙角的柳树露了新芽，亲手折了两枝，交给芥子，说道：“你找个人送到顾大人家去。”顿了顿，又说道：“你这段时间都别出门了，尽量少接触外人。”
芥子接过柳枝，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岑铭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眼神中说不尽道不明的暗潮涌动。
岑铭突然想到什么，朝着芥子的背影喊道：“记得告诉我顾大人收到什么反应！”
芥子翻了个白眼，不耐烦的喊回去：“哦，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