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遍江湖去追债》清迢迢

5、初出深山遇劲敌

　　眼下虽无法确定这听风阁是真是假，但无疑的是这长须人是个高手，唐怀金扫视了长须人几遍，想从他身上找出听风阁楼主的证据。

　　长须人看到唐怀金的反应，哈哈一笑，捻着长须道：“这般谨慎，倒是颇有奇巧门掌门人的风范！不过唐姑娘放心，在下确是听风阁阁主手下十八楼主中的老十四，如假包换！”

　　唐怀金骇然，奇巧门退隐江湖几十年，别说她的身份，外人都未必知道她的存在，这长须人竟能说出她的身份，除了听风阁她实在找不出哪个门派还有如此本事。难道这听风阁当真能听懂风语吗？不过既然多年来奇巧门的讯息都不曾重现江湖，那么听风阁至少不是敌人，想到这儿，唐怀金稍稍松了口气。

　　“晚辈失敬，望前辈海涵，敢问前辈如何知道我的身份？”唐怀金拱手问道。

　　长须人捋着长须，笑而不语。

　　不想回答？看来涉及听风阁不可言说之处。唐怀金皱起眉头，继续问道：“前辈既不想回答，晚辈也不多强求，只是晚辈还有一事想请教前辈，晚辈久居深山，不谙江湖现状，前辈可知这江湖之中可有姓宋的武林世家或者是游侠？”

　　长须人开口道：“前辈不敢当，在下只是一个生意人。”

　　言下之意，给钱才说。

　　唐怀金眉毛一挑，就凭这点小事就想从她这儿拿钱？门都没有！

　　“那晚辈就不耽误前辈了！”唐怀金拱手，假装掉头走人。

　　“唉！等等，年轻人到底还是没耐心，我这话还没说完呢，据我所知，姓什么的都有，可偏就没有姓宋的。”长须人语气一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唐姑娘可是要寻什么人？听风阁也接寻人的活儿，姑娘大可交给我们，就没有听风阁寻不到的人，便是翻遍江湖、朝野也定给你寻出来。”

　　“一个带着把乌金宝刀的小白脸。”提到宋阡唐怀金就咬牙切齿，随即又补充道，“那把乌金宝刀的刀鞘不饰雕琢，刀身质朴但锋利异常，削铁如泥，刀若出鞘，瞧上一眼，断然不会忘记。”

　　“噢？乌金宝刀？”长须人一脸诧异，“听风阁记录在册的江湖名刀之中并无乌金宝刀。乌金价高，不耐砍，锻造师们都不乐意使。若有这么一把刀，那定是当世珍品，姑娘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

　　唐怀金皱眉，听风阁不知道？她一点也不信！她这么低调藏在深山里的人听风阁都知道，宋阡那样张扬的人他们岂会不知，更何况宋阡还有把乌金宝刀！怕是想要和她谈条件吧。

　　果不其然，长须人语峰一转，开口道：“不过姑娘放心，听风阁可派高手帮你寻到这带乌金宝刀之人！不过，酬金……。”

　　唐怀金没想到自己也有被索钱的一日，江湖果然水深，初出深山竟遇此劲敌，唐怀金在心里暗骂长须人好几次老狐狸才平复了心情，开口问道： \\\\\\\"多少？\\\\\\\"

　　“不多不多！”说着长须人绕到长柜后面，从柜下取出一柄木制算盘。

　　唐怀金一瞧那算盘，瞬间一惊，虽然早就料到这老狐狸和她是一类人，却不想这老狐狸比她道行深多了。那算盘的算珠一个个锃光瓦亮，闪耀着黑光，饶是唐怀金的银算盘也没这柄算盘亮，唐怀金不禁琢磨这算盘得用多少年，才能磨得如此光滑甚至发亮，经由这算盘入的银两又有多少......

　　“好算盘！”唐怀金不禁称赞道

　　“好眼力！”长须人头微微扬起，嘴角翘得高高的。想这算盘跟了他几十年，单是这常年用手磨出来的成色，虽不说世间无二，但却也是罕见得很。

　　长须人拨了个数，算珠碰算轴的清脆响声将唐怀金注意力引回，唐怀金瞅了一眼，摸着下巴，开口道：“四十两银子？我考虑一下！”把宋阡找回来，那可是二百两金子——两千两银子，四十两虽说有些贵，但若折合这一路的差旅费，应该相差无几，而且还省了她不少心力。唐怀金颔首，觉得可以接受。

　　长须人捻着胡子摇摇头道：“非也，四十两金子。”

　　金子？唐怀金愕然，怎么一个两个都默认用金子？看来久居深山已赶不上世道变化。不过那可是四十两金子的辛苦费，她情愿辛苦自己，左右那邶石城也不算太远，辛苦一趟全当长见识。

　　似是看透唐怀金的想法，长须人叹了口气，缓缓道：“不瞒姑娘，这笔买卖真是赔本买卖，江湖之中能对这刀有点眉目的就数铁匠张老头。可这铁匠张老头守口如瓶，从他口中撬话无异于让公鸡下蛋。更何况……张老头自半年前就杳无踪迹，这连撬话的机会都没有。这寻人可是难上加难啊。”

　　张老头不知去向？唐怀金皱眉，思忖片刻，芊芊食指将算盘的一颗算珠推下去，开口道：“这个数，再多的话，我就自己找。”

　　“三十两？”长须人眼一眯，“万万不可，小本生意，经不起姑娘折腾。”说着，长须人将食指抵住算珠的另一侧向上轻推，却推不动，抬头一看，瞧见唐怀金正卯着劲儿推算珠。

　　呵！若是让小辈占了上风，要是让其他楼主知道，他十四楼主这张老脸还怎么放。思及此，长须人凝内力于指尖，发功逐渐逼退另一边。算珠一顿一顿地向上滑动。

　　唐怀金见那老狐狸竟先动用了内力，心中暗骂一声，也急急催功凝力。

　　眼下算珠看似静止在中间，可若趴近细瞧，就可发现这算珠以毫厘之距在两方之间挪动了好几个回合，两人脸上都流下豆大的汗珠，可绕是如此，谁也不肯先放手。

　　咔嚓一声，打破了僵局，算珠中间裂出一道裂纹，两人未来得及收力，那算珠裂成两半，崩向两侧，一半崩到了长柜的另一侧，一半崩到了楼梯口。

　　长须人脸瞬间黑了一半，眉头皱在一起，眼睛瞪的滚圆，鼻孔一张一合，神情古怪得很，似在痛惜似在生气。唐怀金看见长须人这样，一下就想起在河边看银子结果不小心失手把银子掉进河里，当时水面上照出的表情就与此刻长须人的表情如出一辙。

　　唐怀金冲着依然呆滞的长须人讪笑了一下，伸手够到左边的半颗珠子，然后又蹲下找另一半珠子，刚一蹲下，视野上方滑过一道黑影。

　　楼上竟还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