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散楚天长》Canary

3、阿克索

　　“阿翊，我们还要走多久啊？”石头一边走一边抱怨着，“他越来越重了诶。”“我也不知道……按我的经验，应该快到了啊。”阿翊停下来，手搭凉棚眺望着。正是第二天的上午，经过一个冰冷的沙漠之夜后，大家都有点头重脚轻。“靠！连你都不知道。水袋里的水可不多了，我们别被困在大漠里。”石头忍不住说。“诶，别胡说。相信阿翊的。”面相和善的阿佑说。阿翊忽然转过身，“他还活着吗？”“嗯，”石头说。“好吧。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天正午之前我们应该能到阿克索。”阿翊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指南针，“走吧。”
　　“看，前面有一座镇甸！”走着走着，升晏兴奋地叫道。“是诶是诶！前面有个镇子！”阿佑也说。阿翊冷静地说：“别高兴得太早，也许是海市蜃楼也说不定呢。”于是大家又沉默了，但由于前方镇甸的鼓舞，脚步都不由自主地快了起来。近了……近了……不是海市蜃楼！大家瞪大眼睛看着街市上的人来车往，劫后余生的感觉格外强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里就是阿克索了。”阿翊说，“从这里，就有通往中原的驰道和马车了。”
　　阿克索是边疆一个比较发达的城镇，商贾云集，是边疆通向中原的一个交通枢纽。五个人在城中的西南隅找到一间很不起眼的小客栈，刚一踏进门槛，店老板就热情满满地迎上来，“几位客官，住店啊？”“啊，对。”阿翊说，“来两间上房。”这时过来一个伙计，要帮他们拿包裹，阿翊客气地说：“不用了，我们自己拿吧。”“好嘞，客官，上楼左转第二和第三间便是。您要茶水吗？”“拿点吧。”阿翊说，然后大家便上了楼。
　　按惯例，升晏和阿佑一屋，石头、阿翊和阿信一屋。刚一进屋，石头便把阿信扔在床上，伸展着四肢；阿翊则打量着屋子，见摆设虽简单，却十分整洁，使人身心放松。“他怎么这么重啊。”石头伸了个懒腰，说。“他这还瘦得多了呢。”阿翊一下子倒在床上，说，“要不然我们就必须弄头骆驼了。”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敲门声，吓了两人一跳。阿翊立刻坐了起来，石头则警惕地说：“谁？”门外传来一个热情的声音：“客官，您的茶。”“哦。”石头应道，开了门，阿翊又倒回床上。小伙计将茶放下，好奇地看了一眼，然后便走了。石头关上门，阿翊看着屋顶说：“我看这伙计倒有点可疑，我们可得加强警惕啊。谁知道他们的人会不会追过来。”“是啊。”石头点点头。阿翊坐起来，走到阿信床边，拉过他的手腕，按了会儿，摇了摇头。他起身坐到桌前，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和一只毛笔，龙飞凤舞地写了起来，交给了石头。“快去抓药，”他说，“一定要先闻闻看，听说这里奸商不少。”“这还用你说。”这句话从门外飞来。
　　石头这一去便是大半日，一直到日头偏西，他才提了几纸包药推门回来了。刚一进门，阿翊便急切地迎上去，说：“你怎么去了这半日才回来啊？我还以为出事了呢。”石头坐下来，倒了杯茶给自己：“嗨，可别提了。那药店里简直人山人海，队伍都排到街上了。我排了一整个下午，能这时候回来已经很不错了。”“什么？人那么多？可别是有什么问题吧。”阿翊怀疑地问。“不会的，”石头摆摆手，“这里的百姓跟我讲，这偌大的一个阿克索城，只有此间一家药店，人多药少，所以自然拥挤，天天如此，你就别多虑了。我回程时也特地留心观察，确乎未尝看见其他药店。”“哦，这样啊。”阿翊说，但脸上的表情分明还透着警惕和怀疑。他走过去拿起药包，一味一味打开看，闻了又闻，方才从大布包中取出一个熬药的小沙锅放在炉子上，把水袋里剩的水都倒了进去，药也一味一味丢进去。石头提了提茶壶：“你一下午喝这么多茶？这壶可不小啊。”“没事嘛。”阿翊此刻正坐在炉前，双眼盯着微红的炉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