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鱼的眼泪》安亭

3、第 3 章

　　逸熙正一个人在烤鸡翅膀，孟磊手里拿着两罐饮料走过来，递了一罐给逸熙，因问道：“佳雯呢？”
　　“刚刚还在这呢，好像往那走了。”逸熙回答。
　　孟磊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哪里看得到人，心里便有些着急，埋怨说：“你怎么让她一个人走了？”
　　逸熙笑笑说：“她应该走不远，待会就回来了。”
　　孟磊仍然焦急地说：“她一个人人生地不熟的，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
　　丹莉恰巧走过，问：“谁遇到坏人了？”
　　楚扬、晴初和逸杰纷纷过来，楚扬说：“什么事啊？”
　　逸熙说：“没什么，佳雯到附近走走，不过孟磊太担心了。”
　　“我当什么大事，她又不是小孩子，自己会照顾自己的，别大惊小怪的。”丹莉说道。
　　晴初说：“算了，我们四处找找好了。”
　　几个人在金仲霖那找到了佳雯。佳雯见了孟磊，忙叫他：“哥，快救我。”
　　金仲霖笑着打招呼：“好久不见了。”
　　丹莉见是他，没好气地说：“我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又碰到了你这个人渣。”
　　金仲霖倒没有恼怒，反而笑着说：“我今天运气倒是不错，接二连三地碰到这么多美女。孟磊，你福气真是好啊，有这么个漂亮的妹妹不算，还有个漂亮的女同学，这位是——”他眼睛瞟向晴初，“哦，我记起来了，这不是罗艾尔的大小姐么？真人比照片上好看。”
　　孟磊说：“金仲霖，你扣着我妹妹是什么意思？”
　　“怎么能说是扣，不过是聊会儿天罢了。请过来坐一坐都不行啊？”
　　佳雯辩解说：“哥，不是的，是他强行把我拉过来的。”
　　楚扬说道：“就算是聊天，这会聊得也差不多了。也该让佳雯跟我们回去了。”
　　金仲霖不屑地瞪着他们，他的父亲不仅财大气粗，而且有着□□的背景，可以说是黑白两道通吃的狠角色。他并不担心有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打架、伤人、聚众闹事，他都尝试过，最后不好好的站在这里。什么华亚集团，什么天朗、罗艾尔他统统都不放在眼里。
　　不远处，贺元声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叫过一个手下：“阿明，你去处理一下。”
　　“是，声哥。”
　　金仲霖恨恨地道：“今天算你们运气好，不过下次可就没这么好的事了！”
　　晴初对阿明微微笑了笑。阿明也看了她一眼后离开了。
　　丹莉不满地说：“好好的烧烤被这个败类给搅和了。”
　　楚扬含笑说：“没关系啊，我们吃我们的。”
　　孟磊还只道是自己和金仲霖以前结下的梁子呢，所以对佳雯倍感愧疚，他哪里只道这后面还有一桩事呢。
　　晴初悄悄拉过丹莉，说：“我有点事，先走了。”
　　“诶，你别——”
　　丹莉看着晴初一路向门口小跑，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倒是替那两个人着急呢，当事人反而慢悠悠的，一点也不上心。
　　晴初在店门口东张西望，却找不到贺元声的人影。难道他不在么？晴初正暗自疑惑着，一辆黑色轿车在她身旁停下，车窗缓缓摇下，贺元声微笑着问：“小姐找谁呢？”
　　“找你啊。”晴初笑了。
　　海边，海风轻轻吹着，带着海水咸咸的味道，像眼泪的味道。
　　晴初轻声说：“刚才谢谢你啊。”
　　“不用谢，不过你还是少招惹金仲霖的好，不是每次都那么幸运，我都在你身边。”贺元声看着晴初，他实在担心，她总是会发生许多意外，每一次都让人措手不及。
　　“不是我要招惹他的。”
　　“我知道。”
　　“知道你还说我？”晴初委屈地说。
　　“你的那个新表妹，是金仲霖的妹妹。”
　　“啊？”
　　“她的生母嫁给了金仲霖的父亲。”
　　“哦。”
　　“嘿，你倒是惜字如金嘛。”
　　晴初笑笑，说：“那没什么要说嘛。”
　　“金仲霖的父亲是我的老板。所以，你离他远点。”
　　晴初故意说：“离她？还是他。好复杂哟。”
　　贺元声说：“我知道你明白，所以别给我装傻！”
　　沉默了许久，贺元声问：“爷爷和阿力，怎么样？”
　　“他们很好啊，”晴初回答，“你不回去看看他们？”
　　“我怎么回去，一个死了的人又活了？”
　　是啊，死人是不会复活的。而且这个死人，还背负着通敌的罪名，他让公安蒙了羞，没有人相信他是卧底，唯一能够证明他的身份的人在枪战中死了。一个公安成了□□的手下，黑和白，其实界限不那么分明的，对吧？是的，是的，黑和白，何为黑？何为白？没有人知道。
　　贺元声拍了拍晴初的肩膀，说：“好了，该回去了。以后别这么晚出来玩知道吗？”随后他又叫：“阿明，送她回去。”
　　“那你呢？”晴初问。
　　“我还有事。”
　　“那让阿明哥哥陪你去。”
　　“不用，没什么危险。”
　　一路上，晴初都很安静。阿明宽慰说：“声哥只是和几个朋友去喝酒。”
　　“喝酒？酒会误事啊，万一……”
　　“没那么夸张，就是见个面、叙叙旧而已。”
　　晴初狐疑地说：“你没骗我？”
　　“哪敢骗你啊。”阿明笑着回答。
　　晴初说：“最近，他和我见面越来越少了，他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阿明说：“傻丫头，声哥最喜欢的就是你了。”
　　“声哥，其实，我还是比较喜欢叫他大哥。如果他不做公安，就不会变成今天这个局面。好多次，我都想告诉欧阳哥哥，大哥没有死。可是，如果我说了，会给他带来麻烦，是不是？”
　　“是，毕竟他不是过去的欧阳声了。”
　　“他最近好不好？”
　　“好啊，吃得下睡得着的。”
　　晴初抿嘴一笑，可能很多时候，事情都是天注定的，而人力并不能去改变什么。
　　“在路口停车就好了。”晴初说道。她怕被人看见，到时候又会有一场大风波了。
　　阿明会意，在路口停下了。
　　“那么，阿明哥哥，拜拜了！”晴初转身向前走去。
　　郁家是一栋独立的洋楼，花园面积很大，因为郁斯清个人也比较喜欢摆弄一些花花草草的，所以配有专门的园丁。门口设有门卫室，一共四个保安轮流当值。
　　晴初在门口按门铃。一个保安探出头来，见是她，忙来开门。
　　“晴小姐回来了？”
　　“是啊。”晴初往里走去。
　　再往前一段路就看见房子了。晴初开门进去，张嫂从厨房出来急急忙忙要给她拿拖鞋，晴初笑着制止说：“不用了，你去忙吧。”
　　一楼除了客厅、厨房和卫生间外，还有一间储藏室和两间客房，张嫂住其中一间客房。
　　晴初在沙发上坐下，问：“张嫂，我爸妈还没有回来吗？”
　　“哦，是，听说在和萧先生萧太太吃饭。”
　　“哪个萧先生？”
　　“不就是天朗——”
　　“我是问，和大的还是小的？”
　　张嫂端了杯水给晴初，笑答：“是我糊涂了，是和萧孝康先生。”
　　晴初正在喝水，突然手机响，她连忙放下杯子接电话：“喂？”
　　“我是楚扬。”
　　“什么事？”
　　“一个人这么晚走夜路都不会怕吗？”
　　晴初听得一头雾水。
　　楚扬顿了顿，继续说道：“当然了，后面一路有人跟着，自然是不会怕的。”
　　“楚扬，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明白吗？今天晚上你离开烧烤店之后去了哪？那个送你回来的人又是谁？”楚扬冷笑一声，说，“谁又能想到，外表乖巧的郁晴初竟然也有不可告人的地下恋情！”
　　晴初生气地说：“你说话别这么难听，什么叫不可告人？什么叫地下恋情？还有，乖巧，是你们一相情愿要加在我身上的，即使我叛逆而行为恶劣那又怎样呢?你偷偷跟踪我，才是怀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说完，她狠狠地挂了手机。
　　什么玩意儿！她径直往楼上走去。
　　二楼拐角处，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个小客厅，面积大概只有一楼客厅的一半摆放着真皮沙发、玻璃茶几和电视机。这一层主要是郁斯清和钟萦的卧室、书房、盥洗室、会客室和一间客房。
　　三楼才是晴初的地盘。拐角处同二楼一样，是个小客厅。占地面积最大的是舞蹈室和卧室，舞蹈室配备了最先进的音响等一系列设备，最显眼的是角落里那架黑色的Schulze Pollmann三角钢琴，那是德国的著名牌子，当然与萧逸杰那架产自奥地利的Bosendorfer钢琴是不能同日而语的，毕竟他的是世界十大顶级名琴之一。这也从一个侧面反映出，虽然罗艾尔是海约说得上的大集团，但是与天朗相比，还是有所不及的。乐器里晴初比较偏好的是大提琴，至于一直坚持下来的是舞蹈，这大概也是她怎么吃都不怕胖的原因吧。与舞蹈室紧挨着的是书房，书桌上装有电脑。卧室里有宽敞的盥洗室和衣帽间，平时郁斯清的一大爱好就是把公司里生产的各种少女适用的产品往衣帽间里面塞。
　　进了卧室，晴初直接到盥洗室洗漱、洗澡，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已经近十一点了。她正准备关手机，又想起贺元声，她发了条短信过去报平安。躺在床上，却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往事已矣，为什么还在脑中徘徊不去。如果时间一直停留在小时候，就不会有这么多恼人的事了。
　　小时候，晴初的小时候对父母的印象很模糊，她只记得钟萦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还有凌志轿车后那滚滚而起的尘土。小时候，只有欧阳兄弟、爷爷和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