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龙战士 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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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洲队大战后的TeaTime再开，旁听者中却缺席了两人。没错，是两位，即使希尔瓦满血原地复活，我们中洲队仍然出现了两名战斗减员——
慷慨就义从容赴死的郑咤，以及路人了很久、近乎被遗忘的零点先生。
当郑咤、希尔瓦和我在“地狱”中争扎求存的时候，楚先生分队也在同时遭到了袭击——那是由12名龙骑士以及他们的坐骑龙组成的复仇小队。
不知他们是如何得到情报、如何迅速集结，也不知他们的目标是解救自己的被击败囚禁同伴，还是夺回失守的地狱入口。十二龙骑直接破开山壁，向山腹中新建的基地发起攻击。
起初，零点和朱雯的配合相当给力，连续秒杀了五头巨龙。
说到这里我不由得暗呼好险，本来我是相当认真的考虑过，要不要让朱雯也加入到探索小队中，有她在的话推Boss什么的绝对会轻松许多。轰杀霍格沃兹城堡时的那种轻松畅快，仿佛吸食毒品一般，让人欲罢不能。
万幸的是，久经考验的我总算抵御了这种诱惑，没有被这种追求感官享受的本能主导心灵，没有沉溺于这个可以不用动脑子的偷懒手段。一个懒得动脑子的智者，不过是一只对实验没有任何帮助的废柴，必将遭到主神的清除。所以现在的我，可以捧着温暖的红茶，庆幸于自己又躲过了主神的一个阴险陷阱。
只是这样的战绩也让零点遭到了对手的集中打击。即使拥有多种隐匿技能，能对可见光、红外线、雷达、声纳、精神力扫描等各种探测方式隐形，零点依然被对方用不知名的方法确定了位置。久守必失，最好的防守是进攻，大概就是指这种情况吧。进攻只需一点突破，防守却要面面俱到。
所以，当层层叠叠的龙语魔法铺天盖地持续轰炸，龙骑编队也决死冲锋时，连朱雯也终于无法找到帮助零点生存下来的几率——原本深处山腹的基地，现在却可以惬意的晒半天太阳，可以想见当时的攻击有多么壮观。
之后，依托基地的地下工事，楚先生的贴身护卫发扬游击战麻雀战的光荣传统，创造机会突袭重创了两只大蜥蜴。而上次任务生存下来的唯一新人，也有上佳表现。
因为展现出了极高的潜力和驾驶天赋，罗甘道得到了我们的重点培养。特意挑选并兑换的太空堡垒型三用机器人，又加装了无限弹仓和无限能源高能电池，罗甘道吃住在驾驶舱中足足三个月，终于能够成为一份战力了。再加上零点战死后，就被楚先生强行注射了一管神秘液体Ⅱ，战斗中的小罗再次爆种，和两只巨龙拼得两败俱伤。第二次任务就解开二阶基因锁，这个速度已经超越了郑咤了吧？不过，大约也只有这样，新人才有可能在我们这支业已成型的中洲队中站稳脚跟呢。
——只是代价也是很惨重的，直到现在他还在龙血池里泡着无法活动。
接下来自然是王者归来的希尔瓦的表演时间。大概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凶性大发的希尔瓦火力全开，不到一分钟，就将剩下的四脚蛇们统统撕成碎片，一手挽回了岌岌可危的战局，总算没有让牺牲名单继续增加。
“现在已经是任务的第七天了，对于所谓的‘第二阶段’的开启条件，楚先生你有什么头绪了吗？”
没错，即使付出那么惨烈的代价推了一个BOSS，在大量的奖励之外，我们并没有得到关于主线任务的任何提示。难道说，我们找错了方向，仅仅只是挖出了一条可有可无的支线任务？
“……完全的结论是没有的，不过，确实是有一些想法。
“首先是之前你所说的某个疑点：因为强大所以是龙骑士。已经证实，龙骑士战斗时所使用的庞大力量，全部是从坐骑龙体内引导而出的，骑士本身的实力大约只相当于二阶锁。成为龙骑士可以极大提高个人战力，并与巨龙共享生命。而这样的提升方式，也是这个大陆巅峰力量中的绝对主流。”
“——但这没有道理，在这样的组合中，龙族完全没有得到任何好处。”坐在希尔瓦手制的轮椅中，我无意识的敲打着扶手，纠结的提出反论。
“……确实不合理——如果这片大陆上的龙族，是符合我们印象中的那种智慧物种的话……”
“你是说……”我猛的坐直身体，不顾牵扯到尚未完全愈合的腿部伤口、以及身后手忙脚乱的希尔瓦，“这种现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吗？”
“第一，在这片大陆上，没有野生的、或者说生活在人类社会以外的巨龙；
“第二，千年以前，巨龙才第一次出现在大陆上，并且登场时的身份就是人类坐骑；
“第三，从孵化、喂养、教育、训练乃至配种，龙的整个生命周期几乎全部由人类包办……”
“等……等一下……”这真的是在说那强大的龙族吗？感觉接收到的信息已经渐渐超出了自己的接受范围，我不禁发出了小声的抗议。只是，却被进入论证模式的楚先生无视——
“——综上所述，从本质上讲，这片大陆上的龙族，不但不是我们印象中的文明种族，甚至连独立物种都谈不上，充其量只能算是——人类圈养的一种家禽。”
“但这不合理！”颠覆性的信息让我的语气有些急切，“难道它们没有演化出文明的生理基础吗？以它们的□□和能量控制能力，没有其他高端力量，人类有什么能力驾驭龙这种生物？”
激动的我甚至想要站起身来，却被放在肩头的双手轻柔的按在松软的座椅中。深呼吸调整心情，几秒钟之后，在楚先生清澈目光的注视下，我总算恢复了平缓的心境：
“家禽，要么是如人工智能一般的人造物种，要么是被驯化的野生物种……”
耳边传来某池中物“龙也算禽类吗”的卖萌吐槽，被我黑线后无视。
“——能确定是哪一种吗？”
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楚先生随手翻开了一叠资料：
“从得到的几个样本的基因分析结果来看，在某些高能性状的实现机制上，存在人为梳理修补改造的痕迹，但只有不到百分之三十；而从整个系统的全局架构设计上来看，仍然存在明显冗余，距离最大效率还有很大差距。综合来看，应该属于用某种技术进行过基因编程改造的自然进化物种。”
“那么就是第二种了。可是，没有野生的也就罢了，为什么没有完整的驯养史？而且，这里的人类文明有进行基因改造的能力吗？失落传承？还是说，驯化巨龙的另有其人？”收拾心情，我开始发散性地提出假设。
“你犯了一个错误，基因改造不等于驯化。”楚先生的批评总是那么一针见血。
“诶？啊，确实。基因改造这种技术，如果成熟的话，相对于其他物种，当然要首先用于改善自身。”我有些懊恼的敲了敲脑袋，“说起来，这里的人类身上有改造过的痕迹吗？”
“没有发现……”
“——说的也是，如果有的话也不至于这么孱弱，至少也得有点其他高端战力。这样的话结论就很明显了。”我把自己埋在松软的座椅中，手指又开始有节奏的敲击扶手，“存在一个史前文明，至少掌握了某种基因编程改造技术，并且完善改进了龙族的遗传因子。这个文明可能是人类、龙族或是其他第三物种……
“没有改造痕迹的话，人类可以排除；然后……”
“——参照奥卡姆剃刀原理，可以只考虑龙族的情况。”
“呃，好吧。存在史前龙族文明，拥有基因改造技术，然后……以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个文明应该是灭亡了。可能的原因……”
“……能够灭绝一个文明的力量，我们正好刚刚遇到过一个——”
“嗯，你是说——等一下，怎么又来啊？奥卡姆剃刀原理不过是个经验性结论，怎么能连续使用？这样一来，主观臆测成分会不会太高了？”我皱紧眉头，对这样的论证方式表示强烈不满。
“采用这样的思维方式是有原因的。”楚先生扶正眼镜，目无表情的正视着我抗议的目光，“根据你在几章之前得到的结论：现实宇宙中存在具备吞噬进化能力的兽潮，在执行有选择的定点清除任务，清除的标准是知道某个信息。主神想要让我们知道这条信息，却又不能或是不愿直接告诉我们。既然如此，主神就不会留下能让我们严格推导出那条信息的线索，而只是构造种种背景，让我们产生某些联想……”
“——换句话说，告诉我们答案是二，与告诉我们答案是一加一没有任何区别，都是在漏题，是这样吧？”
“就是这样。”楚先生微微点头，“所以我适当增加了推理过程中的发散联想成分。”
“……也就是说，你认为，猜出那条信息，就是这次‘开启第二阶段任务’的条件了吗？”
“确实是一种可能。而且就算不是，猜出这条信息，无论如何也是我们的重要目标之一。”
“这倒也是……那么就继续好了。我们猜测，这个史前龙族文明，同样遭到了那种虫海的清洗——”这种情景仿佛似曾相识，“等一下，这……这不就是……”
“没错，我们可以做一个类比。在现实宇宙，圣人和修真者的地球文明灭亡于某种清洗；而在轮回空间的这个任务世界，同样有一个龙族文明消亡于类似的原因。既然主神专门设计出了这样一个任务世界，很自然地，我们会猜想这两起种族灭绝事件，是否存在其他相同之处……”
地球史前文明，在发现了某个信息之后，遭到怪兽海洋的围剿，全灭之余，只留下了这个主神空间在筛选后人；史前龙族文明，同样的遭遇清洗传承断绝，想必也是基于同样的原因。而且，龙族文明显然也留下了什么，也许是基因库或者一批龙蛋，使得作为一个物种的龙族得以在这片大陆上重见天日，只是关于那一纪文明的记忆，却已湮没在时间长河中了。
但是仔细想一想，被制造出来的主神其实肩负着相当多的使命。保存记录文明成果不过是基本，筛选和引导我们进化也只是附带；最重要的是，从主神最近以来的行为方式，以及对某条情报的欲语还休来看，在最后的时刻，圣人和修真者们显然已经知道了，敌人的身份和招惹到对方的原因，甚至可以猜想，主神空间的目的，就是培养能够为先辈们复仇的后人。
那么，这个史前龙族文明，是不是也有相近功能的系统留下呢？
很自然的，我将目光投向脚下，思索起这个地腹中的所谓“地狱”，究竟是一处怎样的所在。
惊心动魄的地狱之旅，最让我耿耿于怀的，不是BOSS的凶残，也不是郑咤和希尔瓦的先后壮烈，而是那为保证BOSS出场而刻意制造的两次蓝屏。
以主神一直以来的行为方式来看，应当是一切尽在掌握的高卧旁观，不至于这么匆忙的临时修改剧本。所以，如果不是有什么意外，让主神不得不更改行为模式的话，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那不是主神所为。
再加上另外一个疑点：龙族文明早已湮没，已经完成任务的小怪兽们，为何还在地狱蹲守？又为何要对我们这些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发起攻击？之前清洗任务的发布者大约是主神，可虫子们之后没有撤离，却化身副本BOSS，是被截留还是山寨，又是谁的指令？
能够想到的最合理解释：这个地狱副本，除了主神之外，另有幕后黑手。
留下少许清洗工，并确保BOSS的无敌变身时间，能做到这一点的，在这个世界中，还真的不多……貌似只有那么一个……我讨厌那把该死的剃刀！
当然，主观情绪应该摒弃，推论继续。如果这个地狱副本是龙族文明留下的遗迹，那么根据类比，它在功能上应当与主神有一定程度的相似性。血脉，至少保留下来了一窝龙蛋；传承，那修改过的基因就是文明成果；警示后人，有特意保留的一堆虫子；复仇，这个暂时没有发现，好吧，就算有，作为目标的主神大概也不会让我们看到。
所以，或许我们应该再仔细的检查一下这个副本，把某人爆掉的装备捡回来之余，顺便刷出100%的完成度，说不定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希望时间还来得及。
虽然没有得到什么决定性的结论，我还是简单的陈述了一下想法，不出意外，只得到了楚先生不置可否的回应：
“……你的方向是这样的吗？我的思路与你有所不同——”
虽然怪兽海洋是这两起种族灭绝事件的直接凶手，但策划和发起者却各自另有其人。对于前者主神语焉不详，但抹杀龙族文明的元凶却是很明显的：在轮回空间这个神国之中，也只有主神这个掌控者才有这样的能力。
比较这样两组事物：
史前地球文明的灭亡者（未知），圣人和修真者，主神；
史前龙族文明的灭亡者（主神），史前龙族文明，地狱遗迹；
如果是主神在刻意制造类比的话，这两组事物，应该有着极为相似的内部关系。这也是我们能将其总结提炼出来的原因。
但在这两组事物之间，却还隐含着某种嵌套递归的关系。
龙族文明和地狱遗迹，身处轮回空间的某个任务世界中，而这个世界不过是主神神国的衍生产物，主神超然于这个世界之外；
那么，圣人、修真者乃至主神所处的现实宇宙，会不会也只是某个更高层次存在的随手之作？而那场发生在现实宇宙中的屠杀的幕后元凶，会不会也同主神一样超然于世界之外？
？——现实宇宙——主神——任务世界——我们。
如果说，相对于我们来说，主神是高层次的存在；那么，圣人和修真者们的敌人和抹杀者，就应该是更高一个层次的存在了吧。
只不过，“高层次的存在”这种说法太过笼统和概念化。为了帮助我们理解，主神早就在上次任务中给了我们提示。
在哈里波特任务中，主神大动干戈的让我们面对使用着返时器的对手，其用意却难以揣测。我们经过了一番头脑风暴之后，也只是勉强得出了这样的结论：那就是为了帮助我们理解朱雯的“答案”能力。但对于更进一步的追问，主神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无法回答。
本来我对此也没有太在意，轮回空间中不可理解的事情数不胜数，如果个个都要穷究到底，我早就精神崩溃了。可有人就能以非人的跳跃性思维，从无数难以索解的疑点中找到相互的关联，破解主神那若有若无的提示信息——
“让我们面对使用返时器的对手不是目的；让我们理解朱雯的能力也不是目的；主神这么做的最终目标，是让我们在推理过程中的，得到一个中间结果。那就是：把我们所在的整个世界，看成是主神这台计算机内存中的运算数据……”
这才是高层次存在超然的方式，就如同网络游戏之于游戏公司GM一样。低层次者手中掌控的一切，在高层次者眼中，不过是可以随意修改的数字而已。
“虽然听起来很惊悚，但归根到底，这也不过是一种早就存在的名为‘盒子论’的观点而已：我们所处的世界是一个盒子，盒子外另有存在，能对放养在盒子中的我们甚至盒子本身进行某些操作。我记得以前在科幻小说界流行过一段时间的——”
在旁听生们被震撼得发呆的时候，我已经开始了例行的挑刺。
“——而且按照这种观点，盒子内外基本不会有什么利益冲突，能够想到的惹翻盒子外的存在下杀手的理由，大概就只有：意识到盒子系统的存在，向盒子外的探索行为，以及对盒子外存在的反抗意识这几点了。
“但如果这些行为和思想都有问题的话，地球上的科幻小说作家这种职业，早就应该绝种了吧？为什么还会有‘盒子论’这种观点流传下来呢？”
“……仅仅是猜想当然没有危险，但如果有确凿的证据呢？”
“证据？或许那两个史前文明是找到了，可我们有吗？”我两手一摊，“没有的话，也不过只是止于猜测而已。”
“——我们有的。”
“真的吗？”我怀疑的审视着楚先生，“在哪里？”
“——你确定真的想知道？”楚先生把眼神藏在镜片的反光之下，语调清冷悠然。
微微一愣，我随即明白了楚先生的意思，不由得微微一笑：“都到现在这个地步了，难道我们还有退出的可能？”目光环视旁听席，“大概也只有不算资深的罗甘道你，或许还有机会了吧？”
“啊？”忽然成为众人目光的焦点，泡澡中的某人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什、什么意思？机会，是指什么？”
“简单的说，”我竖起一根指头，“接下来将要被说出的内容，凡是听到了的人，一旦有一天能够回到现实世界，就会立刻遭到清洗，面对前几天我们在这个‘地狱’中遇到的那种、或许还要更多更强的敌人不死不休的攻击。”
看到小罗变得铁青的脸色，我笑得有些邪恶：
“所以现在你需要选择，是继续听下去，还是跳过这一段？”
“啊，那个，不听，会有什么危险吗？”浮在龙血池上的脑袋满是纠结。
“这个嘛，大概就是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这样的区别吧。”
我玩味的微笑似乎带给了小罗很大的压力，他挣扎了很久都没有下定决心——
“嘛，这样好了，你先不听，我们会留下录音资料，想听了随时都可以。”
罗甘道如释重负的连忙答应，我却微微摇头：这一关你总是要过的，对你来说时间怕是不多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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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封印龙血池的隔音罩缓缓撤除时，座谈会正处于冷场状态。
不知道其他人怎样，反正我是脑力全开勉强跟着楚先生的思路，待讲解告一段落时抓紧时间咀嚼回味，没有理会他人的余暇。
不过看着刑满释放的小罗探头探脑的样子，我倒觉得之前谨慎得有些过头，可能误会了楚先生的意思。大概那个确认就只是针对我的，对于那些有听没有懂的人，或许真的不会有什么危险也说不定呢。
“呃，结束了吗？”面对冷场，罗甘道有些耐不住寂寞，“为什么还没有主神提示？”
对啊！我簌然一惊。楚先生已经完整的说出了他的理论，至少我是没有能力找出错误。可为什么没有开启所谓的“第二阶段任务”？我把目光转向楚先生。
“……看起来之前的猜测有误，猜出那条信息，不是开启任务的充分条件……”
这个，难道，我们这么半天都是在白忙活吗？到头来问题还是没有解决。那么，现在还有什么头绪吗？
于是冷场继续。
“那个，芙若娅……小姐？能不能……问一个问题？”似乎认为进入了课间休息时间，某新人小心翼翼的提问，在得到我的首肯后，话语也渐渐流畅起来，“这次任务最开始的时候，你和郑咤队长说的，这次任务说明的第二重歧义，指的到底是什么呀？我琢磨好久了都没弄明白。”
十天内开启第二阶段任务。
不同于之前任务说明的精确，这一次，主神的描述文字简短而模糊，甚至连任务失败的惩罚措施都没有。
第一重歧义：是等待十天之后任务自动开启，还是需要在十天内达成开启任务的先置条件？
乍一看，结论似乎非常明显，主神不应该让我们有偷懒的余暇。
但是为什么主神要选择这样一种含混的说法，甚至不惜取消失败惩罚呢？
第二重歧义，在于“阶段”这个词，究竟是指本次任务的任务阶段，还是我们这一队小白鼠正在经历的实验阶段？
因为在之前的所有任务中，都没有出现主线任务分阶段发布的情况，于是我们很自然的认为，这个“阶段”是相对于整个实验来说的，由此进一步猜想，这个进阶的指标，就是那个主神无法说出口的情报。猜到了这个，就可以让主神对我们的重视程度更上一层楼。
但现在看来，这个猜想是错误的。
那么从哪里开始出错了呢？
更有资格的进阶指标只怕一时找不到。那么不妨假设，我们这一次真的遇到了一个分阶段的任务，那么这个任务的分段标志——难道真的要再回去刷副本完成度？
什么样的任务需要分阶段发布？
以我多年的Galgame经验——是有路线分支的任务。
我们不同的行为选择，会通向不同的路线结局——不包括即死的Bad Ending。
而且，继续推论下去，什么都不做的干等十天，貌似也是一种选择，也应该对应一种路线才对吧。
——所以才会不需要失败惩罚？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现在所要做的，就不是赶紧确定一个分支选择，而应该是找到最适合我们小队的发展路线。
而关于这一点，我倒是有一点不成熟的想法……
……我们所知道的虫海清洗事件，其实并不只有那两起种族灭绝事件，还有一次针对个体的行为。那么，为什么会出现这个只针对个体的特例呢？清洗行动目标界定的标准是什么？
在我看来，是获得那个情报的方式来源。
作为目前唯一已知的从轮回空间生还的个体，他了解那个信息的渠道必然来自主神。但对于另外两个史前文明而言，则应该是自己的独立发现和研究成果。所以前者只需灭杀一人，而后者却需要将诞生这一发现成果的整个技术体系抹去。
但反过来看，虽然有些武断，我们也可以得到这样一个经验性的猜测：想要独立而确切的得到这个成果，需要积聚至少一个文明的力量。
就在不久之前，我隐约有了这样的想法：虽然短期来说，拥有强大战力的战士更容易脱颖而出，但是如果一个轮回小队中只有战士，短期内或许能迅速冲到一定的高度，但长期来看，无一例外是会走向灭亡的。想要在主神无尽的轮回任务中长久的生存，智与力的平衡发展是必不可少的。
只不过，力的发展道路广阔而光明，至少不需要为“需要做到什么才算更进一步”这样的问题费神，只要依照着兑换菜单按部就班的修炼即可；但是相对的，智的进化道路就显得晦涩难明。
以我浅薄的理解：智者，本质上讲只不过是能够尽可能有效率的调配资源的人；智的进化，就应该是通过对资源的合理利用，消除生存环境中可能产生的种种危机。
但是合理、效率的提升程度有其极限，就算能百分之两百三百的发挥，决定最终数字大小的，还是我们能够掌握的资源总量。
所以，智的发展方向，应该是在把效率维持在较高程度的前提下，将尽可能多的资源纳入掌控中。
那么具体的手段有哪些呢？
在我看来，大约可以分为三种方式：采集吸纳资源；掠夺转化资源；制造创生资源。
首先是较为原始本能的方式，小到耳闻目睹，中到拿钱砸人，哪怕卫星遍布全球，本质上讲也只是收集无主的公共资源而已。
然后则是对有主的私有资源的强行征用，黑客技术，阴谋算计阳谋引导乃至精神控制，诸如此类。
但是，以上种种，也不过是对现有资源的整合，并不足以面对首次出现的全新问题。
这时，就需要跳出对主神兑换菜单的绝对依赖，建立完全属于自己的研发制造基地，能够提供持续的技术储备和后勤保障。
主神筛选我们轮回者的目的是什么？从目前的种种迹象来看，当是继承圣人和修真者们的遗志，反抗盒子外的存在。
杀死解开基因锁一阶和四阶的轮回者，所得奖励完全相同，这其中的意思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主神根本就不鼓励高级轮回者之间的自相残杀。
陷阱布局勾心斗角，不过是与人斗的智慧；主神需要的，是堂堂正正却无可阻挡的，与天斗的智慧。
如果只靠那些血统、技能、物品、科技的组合，就能达到这个目的的话，哪里还需要轮回战士们撞大运般的胡乱组合？早就被主神穷举出来了。主神所要寻找的，是方向，是创意，是智慧的闪光和沉淀。无论再怎样强大的轮回者，如果不能为主神带来帮助，终究会作为失败的试验品，被果断放弃。
主神对我们的要求只有一点，那就是进化。
是进化而不是强化。主神需要的不是一个用各种兑换堆砌出的顶尖强者，不是某个特定的强化组合，而是一条路，一条打开盒子的路。
强化重结果，如同登山，只要能登临绝顶，哪怕毁路拆桥、留下足以断绝后来者跟随可能的阻碍，或是乘坐缆车、省略去获得力量的登山经历，也都是无所谓的；进化重过程，如同开路，走过的地方，要让后来者畅通无阻。
因此，我们可以享受主神带来的高起点，却不该沉溺于此，而丧失自主创造和超越、自己趟出一条路的勇气。
无论怎样收集或是掠夺资源，其行为也不过是自己所在文明的资源再分配而已。但如果自己单干的规模太小，其效率还不如在母文明中坐享其成。
针对性的创造资源来解决特定问题，这样的行为模式，依照规模可以这样划分：采集靠自己的情报网、建设靠自己的基地、研发靠自己的实验室、战斗靠自己的军队，然后整合成自己的势力、自己的国家、自己的——
文明！
唯有文明，才能媲美对抗超越文明！
其实仔细想来，虽然没有明确，但楚先生的研究，隐约便是在向这个方向前进。他所专一精研的生物学基因编程技术，便是足以支撑起一个文明的技术。
所以当我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时，楚先生微微一愣，便相当认同的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确实——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主神提示轰然而至：
“中洲队达到标准要求，文明任务路线开启——”
“一百天内，重建龙族文明。完成任务每人奖励B级支线剧情一个，奖励点数9000，任务失败每人扣除B级支线剧情两个，奖励点数18000。”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龙战士 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