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余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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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我静静的数着心跳，一下，两下，三下……很好，看起来我还活着。那么，任务应该结束了吧？
听到有人大声喊着全员修复，点数从他那里扣之类的话，我迅速出言拒绝。然后在脑海里联系主神：
“修复我的眼睛，需要多少点数？”
“15000点。”
“……还在接受范围之内……那么修复吧，算我自己的。”
睁开眼睛，看到的是还沐浴在修复光柱中的郑咤先生，好像下半个身子都不见了的样子。看到我睁开了眼睛，郑咤挤出一个微笑：“芙若娅，三分钟，我做到了！”
“……啊，啊，干得不错……”以后就叫你三分钟的男人好了……
环顾全场，似乎难得的没有损失一个人呢。既然这样，我也可以安心的睡一会儿了。
再次醒来，已经是回到主神空间的第二天。全员在广场集合，检讨本次团战的得失。
“……昨天能活着回来太过激动了，我竟然没有意识到，芙若娅，你，你竟然真的单挑赢了东方不败？！太不可思议了吧，那可是东方不败啊！当时她说狙击的可能被封住了的时候，我几乎都绝望了……”郑咤先生尊敬和敬畏的目光。
“首先，东方不败也只是一个人，不要把她神话了。她的战力，大约在天位巅峰，或是完全巩固了的四阶锁阶段。郑咤先生，你的复制体的战力就应该与她不相上下。
“其次，说我赢是不确切的。如果不是任务结束及时被拉回主神空间，那场战斗的结果应该是同归于尽。就算用取巧的方式回来了，我的双眼都被废掉，再怎么说也不过是惨胜而已。
“还有，因为体质原因，即使不理会其他伤口，单单修复眼睛就用去我了15000点。所以郑咤先生，以后不要再说什么全员修复点数你出之类的话。不过是干掉了几个田伯光之流的小毛贼，不要得意忘形了。要不是我及时拒绝，你就直接负分OUT了。”
“15000点？！那不是……”
“没错，杀死东方不败的奖励，一半都耗在这上面了。不过呢，主神还是有所补偿的。”我摸出一本线装的小册子丢在桌子上，“似乎是因为那个赌约的原因，虽然没有时间兑现，但主神直接把这个东西当奖励发给我了。怎么样，有人要学吗？似乎是男士专用的呢。”
看着围坐在圆桌前的男士们，我笑得有些狡黠。
“啊？那个，我就不需要了……我的力量还没有完全掌握呢……”郑咤先生第一时间表明态度。
“呵呵，我想，我兑换少林武当的功法就好了，太过高端的就算了吧，不能好高骛远……”王侠先生似乎是个武学爱好者，得自方证冲虚的两本秘籍被丢给了他，像那瓶吸血鬼亲王的血液一样作为钥匙，直接从主神那里低价兑换来了相应的功法。只不过对于天下第一武学他也敬谢不敏。
零点先生板着脸摇头。楚先生似乎犹豫了一下，还是表示没有时间浪费在这上面，不过为什么樱空妹妹那么紧张呢？
希尔瓦向桌上的秘籍伸出了手：“我可以看看吗？那种战斗方式，我觉得可以借鉴一下……”
热血上涌，我猛地站起来，“啪”的一声，狠狠的拍掉了他的手，“绝对不可以！！！”
冷场。被我剧烈的动作碰翻的椅子，重重地砸在地上，巨响在整个寂静的空间中回荡。
希尔瓦看了看被我拍掉的手，又看着其他人诡异的目光，疑惑的对我眨了眨眼睛：“……哦，知道了……”
啊——不行，不保险，必须一劳永逸！
“希尔瓦，你去创造人造人，给它用掉这个东西。这样你在对练时也同样可以借鉴的。现在，马上！”
跺脚。我重重地坐下，猛然想起似乎忘了什么东西，倒地的椅子已经被身旁的希尔瓦光速扶起。意外的安稳坐下，看着身边傻笑着的希尔瓦，我手向外一指：“快去！”
转过身来，低气压弥漫全场。掏出高斯手枪拍在桌上，我盯着对面一脸便秘相的郑咤和王侠，谁要是敢笑出声的话，哼！
能够无视低压气场的人果然只有楚先生：
“回归正题。这次任务，非常幸运的，得益于芙若娅的出色表现，我们避免了与恶魔队的直接冲突，顺利完成了主线任务……”
幸运吗？确实呢。当初预计的时候，我确实低估了东方不败的实力，觉得作为一名武者，她的战斗力就算能够超过希尔瓦，也不会相差太大。所以我才会提出那个看起来很狂妄的计划，单独挑战东方不败。虽然与风清扬的一战让我意识到差距的存在，并且在风老前辈的提点下有所提高，但在踏上决斗场的时候，虽然已经尽我所能做了最完善的准备，成功的把握仍然不到五成。
真正让我侥幸生还的，是那在我意识深处突兀出现的超级计算机。在战斗中接管了超过90%的计算量，让我的计算精度提高了至少两个数量级。因为不像是小说中那样顿悟了什么东西而得到的逆天能力，我相当确定我还没有完全进入意境的领域——就算是意境也未必能做到这一点——那种感觉，就好像在一次例行自检中，发现系统里多了一块CPU，不，是一组CPU阵列，很自然的接管了计算，游刃有余的吞吐着数据流，让一切都变得迅捷无比。那是原本就藏在我脑海中的东西，只不过，在那时它第一次宣示了自己的存在。
那究竟是什么？
在那之后，我翻遍意识深处，却一无所获。虽然莫名的我能感知到，那东西并没有自我意识，是纯粹的计算工具，但一个潜藏在我脑海中的工具，一个来历不明的工具，一个我无法完全控制的工具，是无法被计算进战力中的。难道我也要成为关键时候爆种的小强了吗？
“……如果芙若娅在那里失败的话，虽然我们准备了补救措施，但大量的人员损失就不可避免……”
补救措施吗？是隐藏在人群中的那三十几个T病毒进化体改造的追踪者？还是那几管贴着反人类封条的超级病毒？一旦局势糜烂到需要动用它们的地步，基本上就宣告一败涂地。或许靠着符文石和十字章，能有一两人幸存，但刚刚稳定走上正轨的队伍就要被打回原形。
所以，侥幸逼平，这便是本次任务的最终评价。
虽然是面对强敌，在实力和情报方面都处于绝对劣势的情况下，制定出这样高风险的计划，现在的结果应该可以接受。但获得这样结果的过程，碰运气的方式，是无法长久的。
“……主神发布的任务只会越来越困难，不想掉队，就要以更快的速度变强……”
“首先是，郑咤。在所有被复制进恶魔队的人中，你与复制体的差距是最大的。从结果上看，你是坚持了三分钟。但真正战斗的时间又是多少？”
“……不到半分钟……”
“果然。之前的时间，你们是在聊天吧？以你们的性格，即使你的复制体如此的仇视你，也会想让你死个明白才对。具体说了些什么？”
与一脸淡然的楚先生形成鲜明对照的，是郑咤先生的痛苦表情。捏紧双拳，死咬牙关，整张桌子都在随着他的身体颤抖。
“……抱歉，那些，我不想说……”
“这样啊，其实大体也可以猜到，恶魔队之前应当是一支养殖小队……”
“楚先生——”看到郑咤先生的面孔极度扭曲，整个人已经处于爆发的边缘，我连忙打断了楚轩的话。
如果是恶魔郑咤自己在恶魔队受到了什么不公正待遇，也应该只是痛恨他的队友。是什么原因，让他把仇恨的目标指向几乎没有交集的本体呢？如果不是因为修炼了什么宝典之类的话——看了一眼正一脸关切地小声安慰郑咤先生的萝莉妹妹——能想到的原因就只有一个了。
虽然对于他的做法不以为然——我和楚先生都已经各自确认过了，主神提供的创造生物功能是没有也不可能有复活他人能力的，那是制造一个全新的人，你可以给她添加记忆，让她扮演你记忆中的人，但这与复活那个人是有着本质区别的——但显然，无论是本体还是复制体，郑咤先生都下意识的无视了这个事实。
“——正确的认知未必能带来最有效率的结果。”那是他的心灵支柱情感寄托生存动力，虽然建立在错误的认知的基础上，但支持人们活下去的动力从来就不是什么事实，而只是人们建立在事实基础上的、自以为正确的感受而已。“现在的状态已经很好了，没有必要改变……”不管是对郑咤先生而言，还是对整个中洲队来说：对于生命本身，只要能从中获得继续生存的动力，认知环境的目的就达到了；而对于我们来说，自然是更希望队员拥有强烈的生存和变强的愿望和趋势，即使是自欺欺人，但比起戳穿真相让其失去活下去的勇气，哪一种做法更残忍呢？
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楚先生收回目光：“……不愿意赌博吗？”
赌博？赌郑咤先生在知道真相之后的反应吗？在万念俱灰之外，会有成长成熟、进化成智慧生物的可能吗？我摇了摇头，几率太小，没有必要冒险。
“……如果你坚持……”
“喂，楚轩，芙若娅，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啊，说清楚行不行？”
面对郑咤先生的疑问，我轻笑着摇头：“你不会想知道的。”知道之后，你会后悔，失去所有勇气……
“……所以，郑咤，这是你与你复制体的战斗，我们不会插手。追赶上其中的差距，是你个人的责任。”郑咤先生郑重的点了点头。
“那么接下来，赵樱空。达到三阶了吧？”樱空妹妹忽闪着大眼睛使劲的点头。
三阶？什么时候？
回应我疑惑的目光，是楚先生无机质的声音：
“……任务中，她是跟随我我一起行动的。在我死的时候，她就在一边看着……”
等一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笑傲江湖任务中，我和楚先生负责明线和暗线而分别行动。为翦除恶魔楚轩，楚先生已身为饵，当时他只带走了以朱雯DNA为模板制造的人造人，以及樱空妹妹。
现在想来确实有些奇怪，计划中明明没有需要战斗的地方，而且纯粹是去送死，为什么要让樱空妹妹跟着去呢？
什么？楚先生你把樱空妹妹麻翻了捆结实塞在了那个房间的地下室？算好了时间让她醒过来时正好看见自己死掉？入口被封死再加上隐匿徽章，基本不用担心樱空妹妹被恶魔队发现，但依然没有行动能力的樱空妹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楚先生就那样干脆的挂掉……
“……配合一定的辅助催眠手段，预计赵樱空能在那时突破基因锁第三阶的几率大约是五分之一……”
樱空妹妹一脸的委屈，我擦去额角的汗珠，这个楚先生，难得死一次，就要把自己的死利用得淋漓尽致吗？不过，他怎么知道樱空妹妹受到那样的刺激会爆发的？连我都没怎么注意到，那个面瘫没有理由发现的啊。该不会是樱空妹妹主动的吧？……我咬了咬樱空妹妹的耳朵，她红着脸摇头。不是吗？我抬头仔细观察楚先生的表情。
“……不过几率应该只有20%而已，能够突破，是不是有其他原因？”完全无视自己制造的暧昧气氛，楚先生无情的说着煞风景的话。樱空妹妹的回答则让我从粉色妄想中醒来：
“……其实，在恶魔队离开时，我被发现了……”
“这样吗？几率小于2%的意外。那么，为什么你还活着？”
我用杀人的目光谴责着说出这种反人类语言的肇事者，不过看起来另一位已经习惯了，虽然语气依然委屈，但显然也知道某人是不可能察觉的，而且别样的情绪也渐渐涌出：
“……发现我的人，赵缀空，我的哥哥，他没有告诉其他人，独自一人留了下来……”
＝＝＝转换视角的分割线。第一人称的章节里出现这个，看来我也堕落了啊＝＝＝＝
恶魔队的其他人都已远去，只有这名叫作赵缀空的男人留了下来。他闭着眼睛抽了抽鼻子，似乎在分辨什么味道，然后露出“发现你了”的诡异微笑，开始在房间中一寸寸的仔细敲打探查。
半晌，毫无收获，似乎放弃了的他站在房间中央，大声的自语：
“完全找不到啊，无论是监视设备还是你的藏身处入口，被隐藏得非常完美啊，不愧是楚轩的布置，而且肯定有你的协助吧？”
潇洒的360度转身：
“——我知道你在这里哦。虽然你藏得很好，没有一点痕迹，但我就是知道啊——我闻到了你的味道啊，那仿佛花朵绽放的瞬间散发出来的，隐晦而生机勃勃的，解开基因锁时才会出现的，你身上独有的青苹果的芳香啊……”
“你在哪里呢？墙壁的隔层？地下室？你说要不要挖挖看呢？想必你也对这次的相会期待已久了吧……”
“不过，等一下啊。以楚轩那个家伙的恶趣味，会不会设下什么陷阱呢，比如说一开挖就会把整个房子一起炸上天？也许应该谨慎的排查一下？你说是吗？”
“但是，那样做很花时间啊。如果在你这里耽搁太久的话，会赶不上某位公主与东方不败的华丽双人舞的。怎么办呢？人家明明很期待的，想来肯定不会像两个楚轩的对决这么无趣的。”
赵缀空用手指轻轻敲打着脑袋，做出一副苦恼的样子。
“……你知道吗？你也被复制进了我们队里呢。二阶锁，马马虎虎吧。只不过，那是一个拙劣的复制品啊，完全没有了我所熟悉的怀念的味道，就像现在这样的——”再次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感叹似的慢慢吐出来，“——所以，我杀了她呢。那种让人讨厌的腐烂气息，实在是让人没办法不起杀心啊。只不过，看着那熟悉的身影在掌中挣扎消逝，依然是无比舒畅的快感啊。”
“但是，我更中意的还是你呢，我青涩的小苹果。看着你慢慢成长，在成熟的那一瞬间将你摧折，那绝对是至高无上的享受啊。那种享受，是复制体无论如何也替代不了的……”
赵缀空像是发现了什么的又一次抽了抽鼻子，仔细分辨着：
“啊，没错，就是这个味道，越来越接近了，再加把劲，只差一点了——啊，突破了！三阶锁。我的小苹果，你又成长了啊。快了，就快到了，再有一步，你就要完全成熟了吗？啊，真的恨不得现在就把你吃掉啊……”
赵缀空闭眼抱胸，一副陶醉的表情。半晌，终于把眼睛慢慢睁开：
“不过，不能心急呢。你们中洲队完全失去了拿到那个东西的可能，我的小苹果，你似乎没有复活的机会了啊。在这里结束的话，我就没有办法享受到那最顶级的美味了呢。可不能做这么半吊子的事情。我要看到我的小苹果，以最完美的姿态，在我手中绽放消逝，那样的未来，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错过的。”
说到这里的赵缀空神情一整，向无人处谢幕似的深深鞠躬：
“所以，今天就到这里，还不算太饿的我，这次就暂且放过你好了。让我们下次再见吧。可不要死哦，一定要把你最美丽的生命，在我的面前绽放啊。”
＝＝＝＝＝＝＝＝＝＝＝＝＝＝视角转回来的分割线＝＝＝＝＝＝＝＝＝＝＝＝＝＝
神情复杂的樱空妹妹吞吞吐吐的，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我也因此放弃了追问，倒是楚先生若有所得的点了点头。然后用冰冷的语气，浇熄了郑咤先生燃烧着的妄想：
“……赵樱空是个案，是特例，这种解开基因锁的方法，基本不具备普遍性……”
接下来，在点评了其他几个人的发展路线之后，议题进入下一项：
“……下一次的任务是：哈里波特！？怎么又是一部大长篇啊？又没有办法知道进入的时间点了……”抱怨着的郑咤先生，感受到了惯例的鄙视目光，擦汗继续，“啊，还是团战。不过，嘿嘿，这一次我们是延后入场啊。主神认定，我们更强！哈哈哈——哈，哈……那个，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什么呢，只不过算计人和被人算计，你更喜欢那个？”
“啊，这个，都不喜欢……”
“嗯，就我个人来讲，还是更喜欢布局的。从本质上来讲，布局就是出题，要让人猜不出来的话，只要肆意发挥想象力就好了；破局则是解题，要猜测揣摩出题者的思路，有很多的条条框框，还不得不频繁的换位思考，如果自己在这个位置会怎么做，时间长了会精神分裂的……”
“……反正都是怪物们才会玩的东西……”
“你说了什么？我没听清呢，郑咤先生。”
“啊，我是说，这是只有像楚轩和芙若娅小姐您这样的智慧之士才擅长的领域……”
笑眯眯地看着郑咤先生擦去额头的冷汗，我接着说：
“主神要看到的，肯定不是一边倒的屠杀。势均力敌的战斗才会促发更多的进化可能。既然弱队拥有了或多或少的额外时间，就说明主神认为，通过在这个时间段中的布置，弱队完全有机会拉平实力差距。郑咤先生你会庆幸于主神的实力更强的评价，是因为你觉得这样的情况下只要正面战斗就会有足够的胜算，但是，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评价，我们才更难找到公平对战的机会，很可能不得不在对手选定的时间进入对手选定的战场，十成实力甚至发挥不出五成，这样束手缚脚的情况也是你希望看到的？”
“那个，有芙若娅小姐您，还有楚轩在，应该不至于吧……”
“恶魔队也有楚轩的存在，不是同样被算计得无从发挥？智者也不能百分之百的免疫陷阱，更何况还有那种即使被对手知道全盘计划也无力挽回的阳谋存在。像以前遇到的印洲队那样的小白队伍，是注定会早早团灭的，不能当作参考呢。”
似乎被勾起了不好回忆的郑咤先生低头不语，连带我的心情也有些低落了：
“……不过呢，破局是要随机应变的，现在准备意义不大。我们所能做的，也只是尽可能熟悉掌握手中的力量，努力变强而已……”
“三十秒内进入光柱，转移目标锁定，哈里波特开始传送……”
“……森洲队已于九十天前进入任务世界，南炎洲队已于七十五天前进入任务世界。杀死对方小队未开启基因锁成员将得到两千点奖励点数，C级支线剧情一次，杀死对方小队开启基因锁成员，将得到七千点奖励点数，B级支线剧情一次，己方队员被杀掉一个将计数负一分，杀掉对方成员将得到正一分，最终数目乘以两千，将是双方团队剩余成员得到的奖励点数……”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余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