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在楼下》敛演

10、初觉

　　摸，是不可能摸的。
　　哪怕宗昱那么觊觎着严云野给他解决生理问题。

　　对上眼前的男孩可怜兮兮的眼神，严云野的心里犹如平时看见猫猫狗狗般怜惜泛滥，但理智在非常清晰的告诉他，冷静冷静冷静!!!
　　于是将手猛地收回，惯性使然宗昱也被带着倒向前，严云野顺势地抽出手改成怀抱他的动作。并且继续尽力地安抚着男孩，可能骨子里的耐心在今晚都被挖掘出来了吧。
　　严云野从未觉得自己竟然能那么有耐力的安慰一个人。也许是些许的“同病相怜”，也许是自己同情心泛滥，也许是眼前的这个人特别的“特别”，特别到令他可以一次一次打破自己与他人相处的界限。
　　被拒绝了，闹够了，怀抱里的人终于累了。
　　宗昱好像饱含了万分委屈小小声的嘟囔，他两只手臂无力的搭在严云野裸露的肩膀，额头贴在对方的耳边。也是一瞬，严云野感到有湿润的眼泪顺着他的脖颈流进衣衫，他侧过头想看看宗昱的脸，可对方的醉意也达到了十分，彻底的睡了过去。
　　将灯关掉，剩下廊上的一两盏小灯，房间变得昏暗。
　　躺平在床上，床的一边是男孩发出浓重的鼻息声。
　　严云野用手缓缓地抚摸着自己心脏的位置，他好像意识到他对男孩的感觉不一样。
　　胡思乱想着很多事情，陷入彻底睡眠时已是将近天明……

　　将近暑夏，刚过九点钟，阳光透过窗帘未遮住的缝隙洒落在地上。
　　过于长久的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当床上的男孩想翻个身时，丝丝酸痛彷佛一寸寸溢出来般唤醒他的知觉。眉头皱了皱，一种陌生的感觉围绕在身上。
　　宗昱倏地睁开双眼，一把掀了被子坐了起来。
　　环视周围一圈，显然他是在某个酒店的房间。
　　张开手掌撑在额间，宿醉带来的痛苦开始慢慢散开，但记忆也慢慢被勾起。
　　宗昱有个“毛病”，醉时那些令自己都不忍直视的回忆，醉醒通通都记得。也由此，每次做了那些糗事后，第二日他往往会一脸羞愤，难以接受自己会做出那样的事。然而这次宗昱在床上渐渐想起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他忍不住抬手捂着自己的脸，“天哪我到底为什么会干这样的事！”不仅仅是羞愤，还有些许慌张在心头冒头。
　　头痛欲裂之际他一边回忆，一边在内心不停地哀嚎。
　　他记起了那个暧昧的一刻，那个差点得到的亲吻。将手指抚上自己的嘴唇，他不禁回忆着想：很软很软，他的…会不会也是这样软？宗昱有些慌了，因为他清楚的知道，那一刻，他是真的想亲下去。
　　心里有把声音在说：不，这是不对的。这是一件很“不对劲”的事。
　　但他又自我安慰的觉得自己是“认错人”了。也许我只是太久没释放，我不是…我应该不是因为对方是严云野才想亲的。可是……

　　“艹停下，你到底在想什么啊？”没等想出个结果，宗昱两手大力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忍不住骂了自己一句。
　　恰是此时，“滴滴吧嗒”门也刚好开了。

　　严云野拎着从酒店茶楼打包的早餐和一个白色的袋子走进房间，看见原以为还在睡的人此时已经坐了起来。“咳，醒了？”
　　“嗯，你去哪了？我…”
　　把早餐放在桌上，严云野又将手边的白色袋子递给宗昱。
　　“去买了件衣服给你，昨天那件皱了。还有，起来吃早餐吧。”
　　“我…谢谢。”呆滞的回应了句，宗昱抓着袋子又打开看了眼，又说了句：“不，我是说谢谢你，云野。”而后抬头望向倚靠在桌子旁的严云野。
　　只见对方眼神清澈，略带笑意的回望他。

　　“扑通…扑通…”心脏不受控制地跳动，那是将近跳脱的兴奋。
　　宗昱躲开相对的视线，舔舐了一下自己干燥的唇瓣，翻身下床：“我去洗漱。”
　　却等站起来了才发现自己还光裸着上半身，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快速将严云野买的T恤穿上便快步走向浴室，背影颇有些落荒而逃意味。
　　靠在桌边的严云野勾起唇角看着宗昱的背影，而后又恢复了平常的表情。
　　他想，他其实还没想明白一些事情。

　　回校的路上，两人都选择了默契的沉默。
　　严云野一是因为还没想清楚，二是以为宗昱已经忘了前一晚的事情了；而宗昱则是因为脑袋根本空空如也，连想都不知道该不该，只能放空发呆。
　　装作若无其事，默默无言。
　　两人一时倒也不觉得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