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月传说》林子宣

6、第五章 心事难明

　　第五章心事难明

　　天色已晚，赵夫人安排几人在后院住下。赶了几天的路，楚叶二人都有些疲倦，胡乱吃了几口晚饭便回房歇着了。
　　叶凤栖正准备要睡下了，就看到楚天歌端着一碗热粥进来。
　　“我见你也没吃几口，就知道这里的饭菜一定不对你的胃口，就到厨房做了鱼片粥给你。虽然这里的鱼不如各位那新鲜，可是稻米却是不错的。赶了几天路你也没好好休息，快点吃完了早点睡一觉吧，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叶凤栖见他如此紧张自己，心中暗喜。
　　“你刚才出去……就是弄这个？”
　　楚天歌笑道，“当然。你从小就挑嘴，也只有我能侍侯的了你这个大少爷。放心吧，粥里的葱姜我已经都挑干净了。我知道你吃鱼的时候是一定要把这些东西挑出去的，可是如果没有葱姜调味却真差了很多。唉，可怜我堂堂宁王，却沦落到做你的厨师，真是命苦啊。”
　　说罢做了个捶胸的动作，惹的凤栖一阵发笑。

　　人都说宁王楚天歌风流多情。一个身份高贵的王爷，样貌英俊、仪表堂堂，又是文采飞扬知书识礼。他对人这般体贴讨好，又有谁会拒绝他的温柔陷阱呢？所以，就算他红颜知己遍天下，也没有一个人会怪他负心薄幸，毕竟在面对她们的时候，他都做到足够完美。
　　叶凤栖心里一热，轻声说道，“原来……你都记得……”
　　楚天歌微微一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熟悉的就像小时候那样亲昵。
　　“傻孩子，我说过的，没有人比你更重要。你所有的喜恶我都记得一清二楚，这一辈子都忘不了啦……”
　　见叶凤栖低着头，若有所思的样子，楚天歌忙问道，“怎么了，被我感动的说不出话了吗？”
　　叶凤栖撅着嘴说，“哼，你以为我是白痴啊。你这套手段对付女人也就罢了，却休想骗过我！”
　　楚天歌忙握着他的手说，“小十三，你为什么就不能像小时候那么听话那么可爱呢？那时候不管我说什么你都是言听计从的，可是现在却好像跟我执气似的，处处作对。”
　　“哼，那时候你欺负我年纪小不懂事，成天编着谎话骗我，还说什么男孩子要多摸摸那里才会长得高，害得韶青那笨蛋现在看到我就要我负责！”
　　那时候，他跟韶青还只是五六岁天真懵懂的孩童，因为个子小经常被同龄的孩子嘲笑。后来楚天歌告诉他说，只要经常摸摸身下的小兄弟，就会像书房旁边的小树一样长得又高又快。那当然只是一个玩笑，却被两个孩子记在了心里。真到现在，楚韶青还因为这件事拼命缠着叶凤栖要他为自己的“清白”负责。

　　楚天歌当然知道这个侄子心中的真正意图，其实从凤栖以武状元之身入朝晋见的那一刻开始，他的心就再也找不回童年那份纯真。真正活在过去的，只有叶凤栖自己而已。
　　“我的小十三，韶青那不过是在找借口想留住你而已。这套追女生的小把戏我十岁的时候就会用了。”
　　楚天歌十分不以为然的态度让叶凤栖有些生气，他冷笑道，“逍遥王爷的手段当然不是我们寻常人能领悟的了的。”
　　“十三，你生气了对不对。”楚天歌难得正经的表情让凤栖心里暗自怀疑，这会不会是他又一次捉弄人的诡计。
　　“所以我说，你的江湖经验太少。如果没有我在身边做护花使者，早晚有一天你会被人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叶凤栖红了脸争辩道，“少用那种恶心的词语来形容我，我可不是娇滴滴的女人！”
　　“我记得你初入朝堂的时候我就对你说过，不要相信任何人，也不要让任何人看穿你的心事。”
　　叶凤栖盯着他的眼睛，认真的问，“也包括你，对吗？”
　　楚天歌意有所指的回答道，“必要的时候……是这样。就像刚才那几个人，以报仇为借口，真正为的还是不那把刀？可是他们每个人却把自己掩藏的很好，因为他们脸上都戴着不同的面具，只有这样才能掩盖自己的真正目的，而这就是生存之道。”

　　那么在面对我的时候，你的脸上是不是也戴着不一样的面具？
　　这句话最后也没有问出口。叶凤栖有些害怕，怕他的回答太诚实。那个人也许他的一生都在演戏。没有人能看清他风流多情的背后，到底藏了什么心思。就算是跟他朝夕相处了十年的自己也不能。
　　很可怜是不是？原来一直想要追赶的目标，却不再是当初那么纯粹简单。勤学武功、苦读兵书，为的不是要争名逐利荣华富贵，只是想站到跟他一样的高度，再也不是被他宠爱保护而已。可是自己所做的一切在别人眼里，或许只是一个可怜的笑话！

　　“屋外有人！”楚天歌对叶凤栖做了个口形，只见一道黑影从屋外一闪而过。
　　突然从不远处传来一声高叫，在空旷的黑夜里显的格外诡异。
　　“啊——！”
　　声音是从林泰生屋里传出来的。
　　两人从屋里冲出来的时候，隔壁的陆剑波和何太常也都听到声音一探究竟。只见林泰生捂着胳膊从屋子里跑出来，一身是血的叫道，“有人要杀我！”
　　赵夫人闻声赶来，看到林泰生受了重伤，连忙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转头又吩咐身边那个机灵的小厮道，“小楼，还不派人去请大夫！”
　　那个叫小楼的小厮朝林泰生那边望了几眼，转身出去了，不一会儿便领着一个胖乎乎的白发老者脚步匆匆的赶过来。

　　“伤口深可见骨，索性血色发红，没有中毒的迹象，只是恢复起来尚需时日。大夫的动作干净利索，处理好伤口之后又写下药方交与小楼，“这位大爷受的只是皮外伤，我已经给他上了药，再配着止血生肌的汤药喝下去，安心静养个把月就会没事了。不过这段期间一定要忌口，再就是不要让伤口沾水。”
　　赵夫人连忙对大夫说道，“多谢了。小楼，送大夫回去吧。”

　　陆剑波问道，“林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何会受伤？莫非是有人行刺？”
　　林泰生摇摇头，“我在屋里刚准备歇息，就看到屋外有黑影闪过，然后便有人冲进来将我刺伤。他蒙着面，根本看不到长相。不过从身形上来看，刺客应该是男人。”
　　陆剑波皱着眉头说，“奇怪，我们听到声音就赶了过来，可是根本没有看到有人经过啊。”
　　楚天歌接口道，“如此说来，刚才我跟凤栖到是看到了屋外的黑影，只是一瞬间而已，接着便听到了林兄的呼救声。”
　　“哼！”何太常十分不屑的说道，“什么妙笔生花，连小小的刺客都打不过，还配称高手，真是可笑！”
　　林泰生却不与他一般见识，只是说道，“说来惭愧，那刺客身手非常敏捷，他一剑直刺要害，若非我即时躲闪，现在只怕已变成尸体了。”
　　到是那个叫小楼的小厮说道，“这个刺客这么厉害，连你们几个高手都奈何不了他。要是他真的来抢那把刀可怎么办？”
　　赵夫人轻咤道，“小楼，不得无礼。”
　　小楼撇了潎嘴，退到一边不再说话。
　　叶凤栖只觉得这小厮有趣的紧。他说话的态度没有一丝谦卑和恭敬，实在不像是个下人。而且看他的言谈举止，似乎是受过管教的，如今为何藏身在赵府中，实在另人费解。

　　只听赵夫人说道，“小楼年轻不懂事，冲撞了各位，还请见谅。”说完微微一福。
　　楚天歌笑道，“夫人实在太客气了。小楼也实在有趣的很。只是现在府中的安全实在是个大问题。现在敌在暗我在明，随时都有可能遇袭。”
　　何太常附和道，“就是就是，还是请夫人带我们去看看那把传说中的七夜妖刀，也好确定它是否安全。”
　　赵夫人沉吟片刻便点头道，“如此……还请诸位随我来吧。”

　　七夜妖刀就在后院的仓库里，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相信连刺客都想不到。赵夫人打开门，解开了一只铁皮箱子的锁。
　　那是一把很奇怪的刀，更确切的说，其实是一把剑。剑身修长，比一般的佩剑要长出许多，表面散发着一层淡淡的红发，剑尖锋利无比，透露着浓烈的杀气。
　　几个人的目光完全被这把剑夺去了。究竟这阴月魔教的宝刀到底有什么奇特之处？

　　赵夫人说道，“这便是那把七夜妖刀。”说完，她又合上铁箱，命小楼将它移到一堆与它相似的铁箱中之后，与众人离开仓库。
　　只听赵夫人说道，“妾身一届女流，不懂武功，钥匙在我这里，早晚会被窃去。现在我把他交给何掌门，请何掌门代为保管吧。”
　　说完，把大门和铁箱的钥匙装起锦囊里交给了何太常，何太常眼睛一亮，也不推辞便收个怀中，“如此，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赵夫人继续说，“门锁和铁箱上的锁都是请锁王李高打造的，坚固无比，而且每把锁都只有一把钥匙，难以仿制，光是用外力根本破坏不了。只要何掌门看好钥匙，贼人就是有天大的本领也奈何不了。“
　　何太常一脸得意的笑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