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间地狱之人面桃花》Tracy

3、亲信

　　听大总管曾经说过，本朝皇统：传长不传嫡，长幼有序，也就是说只有皇长子和皇长孙才有资格继承皇位，但是如果皇长子过世了，而皇长孙也不在了，那么唯一能够继承皇位的就是二皇子朱伶嗣了，因为从中他获利最大，也就是说他派人刺杀皇长孙的可能性很大，可是也不能排除三皇子杀死皇长孙，嫁祸二皇子的可能性，至于四爷，或许是我心有偏袒，我暂时我还想不到。

　　“秋荻，你在想什么？”朱仃问打断了正在思考的我。

　　“回殿下的话，奴婢只是在发呆罢了。”

　　“秋荻，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是一个十分特别的女孩子，有时候似乎总是满怀心事，有时候却又出奇的开朗，明明没有念过什么书，可是却能说出那么深刻的道理。”

　　什么？难道她开始怀疑我的身份？“殿下？”

　　“哦，没有什么，你下去忙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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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几天，果然不出我的所料，那个人真的行动了。

　　记得那天不是传说中那种月黑风高的晚上，可是皇长孙的府里却迎来了刺客，那天我正在书房当班，只看见一道黑影从窗口闪过，书桌上的蜡烛就被熄灭了，黑暗中我看到一丝亮光迎面而来，我猛地推开朱仃问后便听到了刀剑和桌椅碰撞的声音，看来那人已经等不及做皇帝了。

　　慌乱中我只能大喊“有刺客”想把来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我的身上，这样他们就不会发现黑暗中的朱仃问。很快，我的叫声吸引了家丁和侍卫，他们很快和来人打成一片。当我在黑暗中摸索朱仃问，想象他正躲在某个角落里惊慌失措的样子的时候，一只手把我拉了过去，“秋荻，你有没有怎么样？”

　　被这么一拉我跌入一个陌生的怀抱，当我抬头在黑暗中找到那个怀抱的主人，想象应该是哪位玉树临风的大侠的时候却意外地让我看到了朱仃问的脸，压抑了心中的疑惑，朱仃问不像是如此有胆量的男子，我立刻表现出了一个弱女子该有的惊慌失措，“我，我没事，殿下你有没有受伤？”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那么叫喊，刺客很有可能会杀掉你？”

　　他眼中闪烁的东西我可以理解为担心吗？皇长孙竟然担心我一个小小的奴婢？我一时有些受宠若惊，慢慢也有一种很特别的东西在我心中滋生了，“厄，奴婢该死。”

　　“不管怎么样，你是一个女孩子，要好好保护自己，知道吗？”

　　“是。”

　　很快，刺客和侍卫扭打到了屋子外面，朱仃问和我也来到了屋外，我想他原本是想看个究竟，可是谁知道这个时候其中的一个刺客竟然甘愿用身体挡住侍卫一刀，刀锋一转向朱仃问砍了过来，不顾自己的性命，果然不是普通的杀手，这个手法应该是某人的死士吧。

　　看这个身手，并不像是大总管训练出来的人，那么说杀手不是四爷派来的咯，那会是谁呢？

　　夹杂着周围的惊叫声，我立刻一个侧步，用握在手中的石子向刺客的手腕打了过去，减小那一刀的力量，并且同时用身体挡在了朱仃问的身体前面，由于惯性那一刀虽然力量减小，但是还是实实在在砍在了我的身上，我只觉得身后一阵火辣辣的疼痛，随之而来的是刺骨的寒冷，忍住疼痛，我顺势倒在了朱仃问的身上，并且如愿看到了他惊慌失措的目光。

　　在我昏迷的前一刻，我听到朱仃问在喊我的名字，我想，只要我不死，成为他的亲信应该不会很难了，四爷，我就要迈开第一步了，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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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厅里大总管朱正赋正在和四爷讨论着今天早上皇上交代的差使，突然一个小厮进来，在朱正赋耳边说了几句，只见朱正赋脸色一变，让小厮退下，“四爷，昨天皇长孙府里遭到刺客偷袭。”

　　“那仃问现在怎么样了？”

　　“回四爷，皇长孙现在没事，只是我们派去的秋荻受伤了。”

　　“秋荻？”四爷沉思了一下，“是那个用石子打退士卒的侍婢吗？”

　　“四爷好记性，正是。”

　　“她怎么受伤的？”

　　“听探子回报，据说是为了救皇长孙才受伤的。”

　　四爷拿着茶杯的手轻轻颤抖了一下，脸上却有着满意的笑容，似乎在肯定着当时的眼光，“看来她对他的新主子还真是很忠心啊，知道是谁做的吗？”

　　“探子还在查。”

　　“恩。”

　　“奴才先告退了。”

　　朱伶蓟看着手中的茶杯，里面的茶叶片片碧绿诱人，就如花样年华的小姑娘一样，“她今年也该有15岁了吧，15岁就能有如此的心思，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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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昏沉沉的睡了三天，我终于醒了过来，身上的伤很痛，似乎一动就会扯开伤口，不过当我张开眼睛时，惊讶地发现守在床边的不仅仅有源源，竟然连皇长孙朱仃问都在，而且看他们两个睡得很熟的样子应该是在这里守了好多天了。

　　“你终于醒了？”正当自己发愣的时候，朱仃问竟然已经醒了，还担心地拉着自己的手。

　　“殿下，您。。。。。。”我挣扎着要起来，可是却被他强行按在了床上，无奈，身上的伤真的很痛，也没有和他多争执什么。

　　“知道吗，你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朱仃问倒了一杯水来到了秋荻的床边，“你刚醒一定很渴吧，来，先喝口水。”

　　“厄，谢谢殿下。”

　　我有些手足无措，一切似乎有些脱离了原本的轨道，原本以为在我醒来后会看到皇长孙的奖赏，可是却没有想到看到的竟然是皇长孙的水。等我喝完水，朱仃问又把我扶下，给我盖上被子，我喝得很急，有些呛到，嘴边还留下了一些痕迹，他竟然还用手帕帮我一一擦干净，如果不是平时知道他对下人一向很好，我还真以为他是不是对我这个小小的奴婢有了什么意思了呢。

　　“啊，秋荻，你终于醒了，大家都担心死了。”似乎是被我们的谈话给吵醒了，源源立刻来到了我的床边查看我的伤势，“殿下在这里守了你三天三夜啊。”

　　什么？朱仃问在这里守了我三天？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转头看向他，见他脸上浮现了不好意思的红运，脑子里立刻在空白中闪现了“可爱”两个字。

　　“无论怎么说你都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我怎么可以弃你于不顾呢？”朱仃问看着我，眼中流露出了温柔的笑容，“你好好休息吧，我过些日子再来看你，需要什么就告诉源源。”

　　我挣扎起身却又被他按回床上，“好好休息。”

　　看着朱仃问离开的背影，我突然有一种好想哭的冲动，这一生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即使是春郁她们，我们一起朝夕相对了6年，但是只要有一天我们的利益发生了冲突，她们还是会毫不留情地把我杀掉。我是四爷的人，我是四爷的卧底，有一天如果四爷需要我还会杀了你，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对我这么好，我为四爷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如果今天换做是四爷，他会如此待我吗？

　　看着我一副想哭的样子，源源上前来楼着我，“傻丫头，殿下对你好，你还哭什么呀，放心吧，虽然你受伤了，但是殿下一定会比过去更宠爱你的，殿下已经发下话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他的亲信，府里的每一个人都必须尊敬你，包括管家和我在内。”

　　“亲信？”

　　“是呀，你怎么又是一副傻乎乎的样子，这是好消息，难道你不高兴吗？”

　　高兴？是呀，我应该高兴的，这不是我一直想要的吗，这不是我们计划的第一步吗？可是为什么我却一点都笑不出来？朱仃问对我那么好，如果将来有一天四爷让我杀朱仃问，我该怎么办？我怎么可以杀他？可是我又怎么能违背四爷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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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仃问开始相信她了吗？”

　　“是的，探子回报皇长孙对秋荻很好，而且已经下令府里所有的人都必须尊敬她。”

　　“这枚棋子很快就可以用了。”

　　“至于其他的人，也都已经分别安插在了二皇子和三皇子的府中，有的做了门客，有的做了侍妾，一切都按照我们的计划在进行，请四爷放心。”

　　“查到那些刺客的来路了吗？”

　　“查到了，是三皇子的手下，不过那些刺客都已经咬舌自尽了，死无对证。”

　　“三哥已经等不及了，那就让他来给我们开路吧，静观其变。”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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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我病好了以后，朱仃问给我送来了簇新的衣服，让我搬到了一个属于我自己的小院子里，还让我和管家朱富学习如何打理府里的事物，看来他是打算把我培养成大管家来接年老体弱的朱富的班，另外我现在还是他的谋士，他有事都会来找我商量，当然除了我之外他还是有很多谋士的，黄挚晟就是其中之一。

　　“秋荻姐，殿下找你。”

　　“好，我就去。”

　　整理好了帐本，我随着一个小丫头来到了朱仃问的书房，对这里我是再熟悉不过了，因为我在这里差不多打了一年的杂。

　　“见过长孙殿下，见过黄大人。”我施礼，朱仃问笑着让我起来，可是黄挚晟那个老是说什么“天下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的老顽固却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无所谓，被他忽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秋荻，很快就要八月十五了，皇爷爷让所有的皇子皇孙一起进宫赴宴，你帮我看看应该选什么礼物送给皇爷爷好。”

　　“礼物？长孙殿下难道不知道皇上喜欢什么么？”

　　“放肆！”我还没有说完黄挚晟就打断了我，“你怎么可以这么和长孙殿下说话？”

　　“黄大人，爷爷的好恶做外人的难道还能有做孙子的清楚吗？”我回瞪那个老顽固。

　　“黄爷爷一直以来都希望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朱仃问倒不介意我的缺乏调教。

　　“那殿下就送皇上安居乐业，天下太平。”我微笑，明媚的阳光找在了朱仃问一脸疑惑不解的脸上。

　　“这话怎么讲？”

　　我微笑，“殿下还记得前一阵子的山东水患吗？殿下奉命去放粮。”

　　“是的，而且殿下的成绩相当受到皇上的赏识。”黄挚晟得意洋洋地笑着，似乎这一切都是他的功劳似的。

　　“可是现在天底下还是有很多的灾民并没有得到温饱，京城就有很多的乞丐，殿下为何不借此机会再次发放粮食，然后让地方做适当的记录，如此一来百姓安居乐业了，天下自然太平，这会远远胜过送皇上任何华而不实的东西，不知殿下以为如何？”我特意把最后几个字说得很慢，顺便查看了黄挚晟的反应，脸色果然不好看。

　　毕竟他才是谋士，而我只不过是个丫鬟。

　　“要殿下用自己的钱放粮？”

　　“是的，黄大人。”

　　“殿下又不是贪官，哪能一下子拿出来那么多的钱所以京城的百姓温饱？”

　　“黄大人忘记了秋荻是掌管俯中钱财的吗？殿下如今有这个实力。”我把准备好的帐本递给朱仃问，“各地的官员每年都会给长孙殿下送来厚礼，秋荻盘算着，与其把这些民脂民膏还给那些贪官，还不如用它直接救济京城的百姓，这样既不会得罪各地的官吏，又可以帮助无家可归的百姓，何乐而不为？”

　　“好，好主意，那事不宜迟，黄卿家，你立刻去办吧。”朱仃问听了也一脸高兴，看来他为了那些礼物也是担心了很久了。

　　“是。”

　　看着朱仃问乐不可支的样子，我有时候心里也在想，或许有一天真的让朱仃问顺利地成为皇帝，对百姓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虽然从他身上我看不到一个帝王该有的威严，但是他那种春风般的爱却能让周围的每一个人都从心里活过来，百姓一定能有好日子过，只是如此一来，四爷真的能善罢甘休吗？

　　而我，到了那个时候又该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