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生九子》翡翠冷

5、郁垒

　　一只巨大的兽凭空出现，朝着火熙猛扑过去。
　　经这突然之变，火熙也是大吃一惊，严阵以待。可是没想到那只兽却是直直地从他身体穿了过去，他也得以毫发无伤。
　　“螭虎！”水漠也是惊讶地喊出声。
　　火熙拍了拍衣服，转头看着那只还在咆哮的兽，哼了一声，“雷声大雨点小，不过是个虚影，嚣张什么！”
　　“螭虎，你怎么……”水漠担忧地看着桌上的玉剑首，又看了看螭虎，一时无言。
　　兽影只是咆哮，四顾张望以后将朝店外奔去，却没料到还未及门口就被重重地弹了回来。
　　“螭虎，这里有我布下的结界，而且你被封在玉剑首之内，是不能离它五丈距离之外的。”水漠善意地解释。
　　“笨老虎！”火熙淬了一口，嘲笑道，“封印都没解开，就想跑了？”
　　“可是，它不是被封在玉剑首内吗？怎么会突然能幻出虚影了？”水漠不解地看向火熙。
　　“火熙，你动了螭虎的封印吧！”一道颇有磁性的男声响起，就见一个黑衣男子凭空出现在莫言馆里。
　　“郁垒，你怎么来了？”水漠有些惊讶地问道，又看了看他旁边，“神荼没跟你一起?”
　　“我为什么总得跟那家伙在一起？”郁垒不屑地侧头，朝火熙一挑眉，“你小子一天到晚都在做什么？尽惹麻烦。”
　　火熙瞥了一眼一身社会精英装扮的郁垒，哼了哼，没有搭理他。
　　注意力转到在一旁咆哮的兽，郁垒嬉笑的面容一敛，道：“螭虎，好久不见了。”
　　螭虎停止了咆哮，看向郁垒，低吼了两声，缓缓吐出人言，“郁垒，我找到了。”
　　郁垒挑眉笑道，“是吗？恭喜你。”
　　虎头转过来，恶狠狠地盯着火熙，“可是就因为这个家伙，我和他错过了。”
　　火熙疑惑地指了指自己，在几双眼睛都朝他看过来后不耐烦地叫道，“我什么都没做！”
　　“你不自量力地想解开封印，先是痛得我死去活来，后来又把我的栖身之所当作玩物，弄得我头晕目眩，白白地让我等了那么久的人错过了，你还能说你什么事都没做？”很明显螭虎是愤怒至极，虎脸都扭曲了。
　　郁垒摇头叹了口气，示意螭虎少安毋躁，转头看着水漠，“请你帮个忙行不？”
　　水漠颔首，却还是不明白郁垒怎么会与这上古凶兽相识，还会尽力帮他。虽然不解，可是一向善解人意的她也没有多问，只淡淡道，“既然那人与螭虎有缘，他一定还会来店里的。”
　　郁垒点点头，看向螭虎道，“你先回剑首内，水漠跟火熙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不一样，说了就会帮你做到，你也不用太生气了。方才强解的封印，虽然触动了一点点让你能幻出身形，看你也伤得不轻，先回去修养吧。”
　　知道郁垒是说一不二的人，螭虎又狠狠地瞪了火熙一眼，再次回到了玉剑首内，屋子里一下子悄无声息。
　　火熙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用鼻子哼道，“郁垒，你怎么会和这只笨老虎裹一起去了？”这郁垒不是最怕麻烦吗？总一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欠扁样，怎么会和这凶兽很熟的样子。
　　郁垒玩世不恭的脸上难得露出正经的表情，将他和螭虎认识的经过讲了出来。
　　千年前，他遇到一只棘手的厉鬼，之所以棘手，就是因为那只鬼手里有着这块螭虎玉剑首。他纵横神、鬼、人三界多年，对这由凶兽转化而来的剑灵也有所耳闻，只要有它，就算是腐木都可以变成杀人利器。让拥有它的人能够所向披靡、无所畏惧。
　　那只鬼也是自信得过头，仗着拥有剑灵，竟扬言要攻破鬼界，占领人间。确实传言非虚，就算是他郁垒，在这上古凶兽转化成的剑灵面前也不能讨好。
　　可是争斗了许久之后，事情也有了转机，因为，郁垒听见了那剑灵的悲鸣，一只已经没有杀人戾气的剑灵，顿时也变得可以战胜了。最终，他收了那只鬼，凶名远播的螭虎玉剑首露入他手里。
　　他对这凶兽没有丝毫好感，本想毁了它一了百了，可是那剑灵的一句问话却让他停了手。
　　“我死了的话，也能去鬼界吗？”
　　郁垒追问下去，冷血如他也不禁感叹，这之间的纠葛，竟然延续了几千年。
　　然后，他让螭虎待在他的万仞剑内，助他斩妖除魔，三百年前，他从鬼界得到消息，螭虎等的人，终于轮回了。于是他也将玉剑首丢到水漠火熙的莫言馆里，也算是助它一臂之力。
　　“螭虎和他等的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竟能纠缠千年而无□□回？”水漠皱眉问道。人类死了之后就会投胎，进行又一次地轮回，这是亘古不变的规则，怎可能发生这种事呢？
　　郁垒道：“那螭虎等的人，是战国时代的铸剑师，本来铸剑师到了地府就要受因果报应，他们铸剑是因，剑出杀人是果，本来就要比常人在地府受的刑重，而且，螭虎本来是被封在一方玉石之中，却硬是被他刻成剑饰，也让螭虎由凶兽变为剑灵，之后更是染上了更多血腥。而螭虎本为上古凶兽，不在轮回之中，所以，那一切的因，也就由那铸剑师一人背负。落得个在地府千年不得超升的下场，也让螭虎在世间寻觅了千年而不见踪影。后来我让螭虎帮我和神荼办事，也算是为那铸剑师集点阴德，好让他早日投胎，终于在三百年前，那个倒霉的铸剑师终于解脱了，螭虎也算是有了指望，就是……”
　　说着郁垒便瞥眼朝火熙望去，火熙狠狠瞪了他一眼，虽然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却还是嘴硬地说：“我也帮他出来了啊！”
　　水漠摇首，“螭虎在玉剑首内已待了千年，即使解了封印放它出来，也恢复不了它上古凶兽地形态了，你放它出来只是害了它。”
　　火熙语塞，干脆不说话了，站在一边生闷气，暗骂着死老虎、臭老虎！
　　“郁垒你先回去吧，这事我们一定会帮忙的，螭虎也算是我们店里的一员啊。”水漠微笑道。不管是人与人的纠葛，还是其他的，只要存在，就是他们莫言馆关注地对象，何况是如此经历了千年的守望与等待呢？而且螭虎还是……
　　郁垒架起放在口袋里的眼镜，看了一眼静静躺在桌上的玉剑首，道，“那就拜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