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朝抹年》糖朝小黑

1、唐朝抹年

　　Z
　　客厅里
　　听到门开启的声音，正看书的刘小张回转过头，眼神里闪过惊讶，他望着抱着大摞书本的唐朝，微微张启嘴唇，“你回来了。”
　　唐朝在玄关处换鞋，抬头问：“阿姨没在家？”
　　“她去医院买药了。”
　　唐朝没再说话。
　　静静的走向房间。
　　身后的刘小张惆怅地叹了口气。

　　张姨回来的时候，唐朝在房里试穿新收到的衣服，乐不可支地冲着镜子摆各种妩媚的造型。当门被推开，唐朝在镜子里看到了满脸窘迫的刘小张。。。。。。。。。。。。
　　唐朝不耐烦的回过头
　　“你不会敲门啊！”
　　刘小张局促地转过视线，支吾的说：“妈叫你吃饭了。"

　　"知道了"
　　唐朝庸懒地拿起地上的一件衣服套在身上,丝毫没有在意身后的刘小张.她越过他,径直走到客厅.
　　张姨已在食不知味的吃着一盘素抄的青菜,旁边盛着大碗的米饭和一份红烧肉.
　　唐朝自顾自的坐下.低头吃那盘红烧肉,张姨默默往嘴里塞一些米饭,谁都没有说一句话.
　　快接近傍晚的时分,唐朝就又出去了.穿着男友新送的橙色连裙和七分的皱巴巴的袜子.她的眼睛化了浓重的黑色眼影,她看向张姨的时候.狐媚的笑了笑.
　　刘小张一直看着她走到楼下,然后上了一个男子的摩托.
　　张姨的眼里是深不见底的嫌恶.

　　第二天再去学校,唐朝已经在教室了.
　　乱糟糟的一个马尾绑在脑后.
　　从早读到午休,刘小张始终只看到她的后脑,她睡的安然,亦没有老师去管她.
　　太阳折耀的无数细小尘粒辗转的在舞蹈.
　　一切迷糊的像是一场无可指望的痛..........

　　放学回家,刘小张还是在看球赛.
　　厨房传来的剁扳的声音若有若无.
　　唐朝走到刘小张对面的沙发以最舒服的姿势躺下,半眯起眼,意味深长的盯着刘小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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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晃的灯光下,那是张纯洁的没有任何瑕疵的少年的脸.
　　...唐朝突然出声,宛如开玩笑般的幽幽开口:
　　"小张."
　　"恩."
　　"我那天穿的那件粉色丝纹的胸衣好看吗 ?"
　　刘小张似是受到惊吓般的回转过头!
　　风般静悄悄的阴鹜刹那间就布满了整个房间.
　　如唐朝想象的一致表情.
　　男生因害羞而涨红的脸以及喃喃抽动的唇.
　　......
　　谁也没料到突然从背后砸过来的锅产.
　　"姓唐的,你丫贱逼啊 !"
　　唐朝若无其事的站起身.嘴上有恬淡可人的笑.她回过头,冲刘小张说:
　　"下次我穿我新买的那件黑的给你看啊."
　　张姨操起茶几上的杯子就往唐朝身上砸.
　　唐朝躲开了.
　　破碎的声音清脆响亮.

　　偌大的客厅,
　　唐朝一个人守着电视.桌上的菜已经冷却了,她大口的往嘴里塞着炖肉,吃的淡然,吃的津津有味.房间里偶尔传来张姨的咒骂.
　　尔后,一切渐渐平息,归于宁静.
　　唐朝疲惫的缩进沙发里,安然睡去.
　　...半夜里的醒来,胃里是排山倒海的恶心,像是被人填塞了满满的酸臭.
　　唐朝疯狂的冲进厨房,对着水斗剧烈的干呕起来.
　　突然弥漫进鼻子的难闻异味,使她略侧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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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墙的垃圾桶.
　　脏兮兮的垃圾桶
　　唐朝的目光落在里面那个沾满血腥的黑色塑料袋.
　　.......
　　清晨,天还未大亮,唐朝猛烈的砸张姨的门.
　　"张凤艳,张凤艳."
　　张姨从里面拉开门,满脸的肃杀.
　　"要死啊.大清早还让不让人活了."
　　"你丫的,昨天给我吃什么了."
　　隔壁的刘小张房里拉起了灯,他披上衣服出来的时候.听到从母亲嘴里吐出来的几个字:
　　"人胞!医院买回来的妇女生孩子出来的胎盘."
　　放空后的寂静.
　　刘小张惊鄂的看向母亲.
　　唐朝渐亦急促的呼吸和激动而涨红的脸,屋外的白光突然照进来,唐朝疯似的冲上去扯张姨的头发.
　　"你下贱啊你!你丫的怎么不去死!"
　　随之而来的是唐朝惊天动地的叫声,她在厕所里面剧烈的干呕,她想吐出来,把那肮脏的东西吐出来,直到吐出来的白色黏液上渐渐有了暗红的血迹.
　　客厅里张姨,呆坐如木偶.
　　.......
　　厕所里撕心裂肺的声音哑然的断下去.
　　刘小张不顾一切的冲进里面.
　　唐朝抬起茫然的眼睛看他.
　　她的眼睛忽然如星星般闪亮.

　　仇恨就像一张慢慢织成的网,等到一切渐渐有轮眼的时候,一切时过竟迁.

　　后来,唐朝不再吃张姨做的任何东西,偶尔回来一次,躺一下就又走.只是有一次,张姨看到唐朝在刘小张的房里,那一幕深深的刺痛了她的眼.
　　时值初夏,唐朝穿宽领口的灰色大T恤,刘小张坐在对面,唐朝肆意的俯着身子.
　　张姨越过刘小张的后脑勺,看到的是唐朝袒露无遗的胸襟.
　　唐朝抬起的脸上,是若有所思的笑,就像老早就知道她在那里.
　　几乎咆哮般的声音:
　　"姓唐的,你这个小妖精!
　　你就下贱到这种地步吗?"
　　唐朝站起身拍的一声把书合上.
　　"张凤艳,你发什么神经."
　　阳光从窗户透进来,照着张姨因愤怒而发白的脸.刘小张背对着,没有转身,不发一言.
　　张姨足足楞了有半响.
　　当刘小张缓过神向后看的时候,刚好看到他母亲瑟瑟的背影.
　　而仰着头一直盯着刘小张的唐朝,忽然说:
　　"刘小张,我的胸口是有什么脏东西么,你刚才干嘛一直盯着我看!"

　　张姨接到舞吧里的人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快11点了,她抬头看了眼墙上古老的钟,便坐回沙发里去,手继续按动遥控.按到一半,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般,她又抬头看了看壁钟,才冲屋里的刘小张喊:
　　"小张,那个该死的要死在外面了."

　　烟酒的味道一直弥漫着刘小张的鼻腔.光球转下的令人目眩的七彩硬生生的忽转他的脸,看不清他的表情,手指捏成的拳头,被他捏紧再捏紧.泛黄的光线隐隐的描绘出包厢的轮廓.从外厅舞池传来的强劲音乐越发变的震耳欲聋起来
　　刘小张抬起手,才发现手心手背都是汗.
　　房门没有任何预兆的被推开.
　　暖红色的光线随着的门缝往外透,迎面扑来的强烈酒味以及夹杂的香水味道.
　　刘小张向里看去,已经哑声的电视屏幕和房顶的灯泻下来的光线,满屋子的男男女女,全赤裸着身子,身上是大片大片的彩色涂鸦.
　　他们嘴离吐出来的气息弥漫在空气里,散发着情欲的味道.
　　刘小张在最角落里找到了唐朝.
　　她身上的彩色夹杂的是亮闪闪的荧光粉,手臂上,肚子上,乱糟糟的画满了字母.
　　她眯起眼睛看着刘小张,她并没有喝酒,眼神淡定无比,像是等刘小张很久了.
　　...暧昧的光线笼罩起来,刘小张忽然有些看不清唐朝的脸...
　　他想挣扎,却被触碰上来的嘴唇覆盖下去......
　　黑暗淹没光明.
　　一切就那么白花花的流走了........
　　.............

　　那是很久以后,某一个早晨,唐朝呕吐出来,当她一颗接一颗的往嘴里塞话梅,而桌上的酸萝卜不小心撞翻后.
　　张姨瞄着嫌恶的眼角,把身子向外挪了挪,轻描淡写的说了句:
　　"怎么能那么下贱呢"?"
　　"下贱?"
　　唐朝抬起头,她的眼里写满了不可思议,而又变成一惯的嘲讽:
　　"张凤艳,你去问问你那宝贝的儿子,问一下我肚子里到底是谁的种!"
　　后面的张凤艳没了声音,只有越来越重的呼吸.
　　没一会,就听见刘小张房门被咣当撞开的声音.
　　刘小张被张凤艳扯着耳朵出来.
　　"妈!妈!..."
　　还没等刘小张说完话,劈头盖脸甩下来的巴掌,脆生生的被抽在脸上.
　　"作孽啊!你们刘家怎么丢的起这个人啊!"
　　刘小张重心不稳的往后退,他看着铁青着张脸的母亲,发怒般的吼到:"你干嘛呀你."
　　唐朝躺在沙发上,装做漫不经心的用眼睛的余光去看,张姨站着没动,原本盯着刘小张的眼睛忽然就啾向唐朝.
　　唐朝顿了顿,站起身.
　　刘小张对望过来的视线,一瞬间就刺痛了心底最柔软的那条眩线....
　　....她叹口气,语调淡淡的,似是氤氲的雾气,刘小张看不清她的脸,听见她嘲弄般的说,"刘小张,你敢说你没碰过我吗."
　　整个世界忽的死一般寂静.
　　刘小张望着唐朝,整张脸苍白下去.
　　张姨随即挥下来的拳头.雨点般的砸在刘小张身上,尖声的声音有哽咽的颤抖."你怎么那么犯贱啊你...."
　　身体被拽的左摇右晃的刘小张,眼睛一直淡漠的盯着唐朝,眼神里仿佛融进了无可止望的绝望...
　　唐朝转身关了房间的门.
　　浑身有莫名的疼痛在慢慢扩散开来.
　　客厅里张姨的咒骂声不段传进耳朵...
　　"你怎么对得起你们家的祖宗啊!"
　　"几岁的人,就干出这档子事来,你能耐,你去娶了那贱货啊!"
　　"刘小张你犯贱,你天生犯贱, 我怎么就生出你这样的儿子,我丢人.我张凤艳丢人落"
　　唐朝倚着门,她听不到刘小张发出的任何声音,张凤艳的声音在诺大的房里显的说不出来的尖锐.她闭上眼,世界黑下去了.

　　"张凤艳,你给我闭嘴!"
　　最后钻进耳朵里的是刘小张竭丝底里的喊声.
　　随即是门被甩上的巨大声响.
　　唐朝亮开灯,走到窗户,刚好看到刘小张跑向对面马路,他的手不停的搽着眼睛.
　　..门外一阵忽拉拉的响动,
　　张姨带着怒气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你最好别回来,你最好死在外面."

　　晚上,刘小张一直没有回来.
　　张姨房间的灯一直亮到早上.
　　唐朝走出大门的时候回过头看张姨的房门,听到里面隐隐传出刻意压低的哭泣声.唐朝冷冷的扯着嘴笑了.
　　刚走到路口,看到坐在摩托车上向自己招手的男子,她甩着书包倚上去,特矫情的说:"我今天还要上课呢!"
　　..........
　　那样一走又是三天,整整三天.回来,时过竟迁,那样简短的三天时间,好象整个世界都翻来覆去的旋转了一周.

　　推开门
　　刘小张大大的相片瞬时就映满了整个眼瞳.
　　满地的白色碎纸片.
　　房间里是特有的悲伤的潮流,冷冷的的透输进血液,然后冻结成冰.
　　唐朝靠在墙上,忽地就不能动弹.
　　恐惧像巨浪一样.........
　　唐朝甚至恍惚地听到低低的叫器声.
　　刘小张....
　　刘小张,刘小张,
　　刘小张,刘小张,刘小张.
　　.......
　　唐朝用力捂住了嘴.
　　地面上拍拍地掉下几滴水迹来.

　　张姨安静的坐在地上,头歪向一边,泪水不断的从发红的凸陷的眼里往外滚.
　　唐朝咬着牙,压低哽咽的泣音,试探性的喊了声"阿姨.."
　　张姨抬起头,突然就尖锐的叫起来.
　　"贱人!你怎么不去死!"
　　随即扑上来的是手中满满的一瓶液体.突然就淋在唐朝脸上.
　　唐朝来不及反应,疼痛像火烧一样蔓延开来.剧烈的血腥味道狠狠的扎进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深处...
　　.....
　　唐朝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在空旷的居名区里短短的回响一下;就迅速消失了.

　　-------张姨,我知道你给我吃的并不是医院带回来的肮脏东西.
　　-------张姨,我知道淋在我脸上的并不是硫酸,只是掺了辣药水的清洗剂.
　　-------张姨,我知道你恨我爸爸就像恨我一样
　　-------张姨,你总是说我秉承了爸爸太多的残忍和风流,可是,你不知道.我是如此深爱的刘小张。。。

　　糖朝小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