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红 ...
-
红
一切都是模糊的，各种熟悉的东西在眼前忽明忽暗，但能很确定的知道这是白天。屋子里只有沉闷的风扇声，它让人觉的繁重与湿热，没有一丝清爽。身体里冷的出奇，皮肤有些热，想着来点冰品，里面却在冷颤，渴望着散着蒸汽的温泉。在漂浮吗？怎么脚步这么软弱不定。不，应该是伏在什么上爬行，缓慢无力。
指甲，插入了什么有韧性的软体，痛！突然的刺痛，让全身麻了一下，想逃脱，双腿只能发抖的开合。长长的、硬硬的指甲一点点深入，全身配合着痉挛，视线开始极度扭曲：小熊的眼睛拉成了细长，兔子从嘴巴开始撕裂。红，漫天的红，是粘稠的，是刺鼻的，是压迫的，是突如其来的。痛，更深的痛，从指甲伸入的缝隙裂开，更多的指甲得以探入，缓缓的，伤口们被迫裂的更大，更确切些，是撕扯，硬生生的，顺着肌肉的纤维。
为什么会这么痛苦？为什么会这么残忍？要阻止，要阻止那些隐藏的痛……终于适应了因痉挛而不停颤抖的手，终于将关节展开，移向了痛的根源。汗水，沿着耳廓随着喘息的频率流到手臂……狠狠的，狠狠的抓下！要拔除痛的所有根系！结果只留下真实的新鲜的印迹。
痛，外在的痛，真实的，盖住了内部的撕裂，呼吸开始平稳，心脏减轻了压力。挣扎反抗造成的污浊与牺牲品从底下流出，还是红！但终不再是漫天的痛苦，却是细长的烦闷，如葬礼的敬辞。
结束了吧，已经精疲力尽了。忽然，如反抗掀起，那些深藏的尖甲苏醒，进行更猛烈的攻击！蜷缩，颤抖，烫热，汗水是所有的一切，无法思考，无法凝视，可意识却如此清晰！死吧…唯一的方法…杀了自己的吧…不停的劝说着自己，哼，可是无能为力，求死不能……
慢慢的，折磨的游戏厌倦了，像潮水退去。你终觉到苟延残喘的幸福，觉到活着的意义。可下一刻，当你还没来得及珍惜这快乐，那黑暗洞中的主宰又同你玩起了同样的游戏。
红，越积越深，越深越暗，你已经被这一次次的洗礼弄得快无知觉。终于，昏死过去。空气凝滞，甲尖的红均匀的，一颗颗的，滴，滴，滴，滴……
“嗒嗒嗒，嗒嗒嗒”
手指弹动了一下，意识中的黑色好像开始涌动，就如干稠的墨汁混进了一杯清水。张开口，内心疲惫的干燥也本能的寻求眷顾。
“嗒嗒嗒，嗒嗒嗒”
水一杯杯的浇进来，黑转成了红，红转成了粉，最后无色。鼻子中投进熟悉的熏香的味道，身下全是纯棉床单的质感，小熊和小兔圆圆的眼睛小小的嘴好像一直在笑。
“嗒嗒嗒，嗒——”
手指反射的按了闹钟的开关，深呼吸，嘴里是干干的苦味。阳光钻了窗帘的空子，一丝丝的逗弄着纤白的手指。一切都好像本该这么简单，痛好像从未有过……
身下，醒目的红，告诉你那不是梦境，但对于此也只能是无奈的笑笑。
女人为什么总是那么自私自利，因为红定期的拜访。
2008.9.9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红
